等到唐三藏最后跨过这些障碍物之后,他最后来到了之前和那个女施主喝茶的正厅。在这个厅室里面,最中间部分放着的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的依旧是他们之前使用过的几种杯子。
而且依靠唐三藏隐隐约约的记忆,这里茶杯所摆放的位置好像一直都没有更改过。
与上次不同的是,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干净和敞亮。让唐三藏所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失去了原来的光辉,似乎是被尘土给封存过了。
“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这里就完全改变了,好像已经变了一两年了。”
落满灰尘的蚊帐,还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地面上的坑坑洼洼,让这一切东西这样看着的时候没有一点生机了。
“该不会是这里发生了变故,然后所有的人都从这里撤走了。”
唐三藏的心里面萌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是否正确,因为对他来说这是非常难以实现的。
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完成这样浩浩荡荡的工程,真的是十分的艰难了。
但是唐三藏也在寻找着那种可以留下一点点,让他能够感觉到丝毫的安慰的东西。
他沿着侧门走了出去,结果来到了第二层院子。不出他所料,这里的景象也跟之前的景象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十分的破败,让他感觉到难以接受的样子。
可是从深圳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了一个比较奇特的东西。
在院子偏靠右的地方,在墙角的地方长了一颗比较高大的树木,在这个树木的下面,满地的残渣碎片,让这个院子显得十分的神秘而凄凉。
天宝十七年上元佳节,天色渐暗时空中洒下鹅毛大雪,戍边女将杨昭平奉旨护送骠骑大将军谢征的棺木入京。雪花一片片的飘落在棺木上,棺上的朵朵白菊花与清冷的月色相映,抬棺人均身着黑色铁甲,寒风夹杂着冰雪吹过时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路过福记酒庄时,昭平挥手示意队伍停下,她从马上下来,安抚似的摸了摸马儿的头,抬步走向酒庄门口。
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还没开张呢,客官晚些再来吧。”屋内传来的声音被寒风打的断断续续。
敲门声没有安静下来,屋内的王阿婆推了推身旁的王阿公“去看看。”王阿公拿起桌上微亮的烛台往门口走去,“谁啊?”
“两壶烧酒,麻烦了。”昭平的声音沙哑,烛火下的脸有些苍白。
“杨将军?!”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屋内王阿公的眼睛亮了亮,惊讶杂着惊喜。“您回京了,谢将军呢?他……怎么没和……”王阿公的声音顿住了,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漆黑棺木,和后面被寒风吹起的谢字大旗,“稍等,杨将军。”
“将军节哀。”
接过烧酒,温热的壶身把指尖暖的有了丝血色。“干了,阿征……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酒瓶与棺木轻碰了下,昭平笑着仰头喝光了手中的酒,把另一壶洒在了雪地上。
昭平翻身上马,轻声道“继续”,队伍再一次缓缓前行,嘎吱嘎吱的压雪声伴着寒风卷进浓重的夜色。
“宣,镇南大将军杨昭平进殿。”闻声昭平收回望在棺上的目光,一级级踏上台阶,雪狐狸皮做的大袄迎着风猎猎作响。
“别闹,披好。”谢征的声音不似年少时那般清列,略带沙哑。他正解下自己身上的雪狐狸皮大袄,温柔的披在昭平身上,又耐心把领口的扣子一颗颗全都扣好。
昭平睁开眼睛,思绪从过往抽离“阿征,等我。”声音被风声割裂带向远方。
“臣杨昭平,参见主上。”
“爱卿平身。”九五金座高台上端坐的魏王一身威严,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
“杨爱卿,节哀。”魏王的面容略显病态,咳嗽声时断时续,挥手叫来身边的太监,“小六子,给杨爱卿赐座”。
“臣不敢。”昭平再次跪下,叩礼后抬起头,第一次看着高台上威严的君主,“臣杨昭平,请帅出兵冉东。”声音沙哑坚定。
“杨将军,三思后行”魏王的声音冷了下来,威严的目光望向远处殿上的昭平,轻微皱了一下眉。
小六子感到了身边压抑的怒气,身子抖了抖,头埋的更低了。
“臣杨昭平,请帅出兵冉东。”再一次的,昭平说了同样的话,膝盖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翻出怀中的半块虎符举过头顶。“臣虽是苗族儿女,但杨家三代皆忠于主上,不曾有过一丝二心,臣愿交出杨家的虎符,望主上明鉴。”
大殿一时沉寂下来,昭平跪在地上,魏王的目光一直未从她身上离开,“准。”许久的沉默过后,魏王终于叫来一旁侍候的小六子研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镇南将军杨昭平率部出征冉东,即日出发。”大殿内外都回荡着小六子的声音。
“臣领命。”昭平上前双手接过小六子手中的圣旨,叩礼退下。
“主上,奴才扶您……”魏王一脚把上前的小六子踹下高台,“滚下去。”声音冻的小六子一个寒颤。
“将军,主上答应了吗?”杨靖急忙上前询问,“三日后,出征冉东。”昭平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
傍晚,一个黑影闪进了魏王的寝殿,“确定他死了吗?”魏王的声音有些虚弱,一直在咳嗽,黑衣人附耳说了两个字后迅速离开。殿内,魏王脸上的笑在烛火下十分瘆人。
抬了一路的棺木终于被放下,昭平看着院内外的白花和眼前的灵堂,“我们……我们到家了,阿征。”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迟迟不肯落下,身子晃了一下,倒在了谢征的棺木边。
“阿征……阿征……”昭平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远处一步步的向他走来的正是谢征,嘴角还挂着那一抹熟悉的笑,突然,一只羽箭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泛着寒光的箭头涌出、缓缓流淌。
“阿征!”昭平伸手想要扶住谢征,一抓,猛然一下从床上坐起,冷汗侵湿了她的衣服,是梦。昭平清醒过来,披上衣服推开窗,冷风一下子钻了进来。
“阿征,今年的上元夜……好冷。”昭平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灿烂盛开的烟火。
凄清的灵堂和热热闹闹的上元夜格格不入,昭平俯身轻轻摸着棺身,打开的棺木中,没有谢征的尸体,只有一块做工精美的护心镜,一道明显的裂痕,贯穿整个镜身。
“戴着它出征,好不好,阿征。”少女虽身着铠甲也难掩活泼性子,两只手拽住谢征的袖子,轻轻摇晃着“好不好,好不好,它会保护你的”。谢征看着眼前的少女,昭平的眼睛圆圆的,藏着些许狡黠,但更多的是乞求,“好,戴着它。”戴着它,永远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身边,谢征终是缴械投降,笑着抬手摸着面前小丫头的头,声音是一往的温柔与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