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尧顿了一下，侧头看旁边的人，沈国华一脸严肃，仿佛在跟他讨论严肃的物理实验，他想了想，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您想问什么？”
见他开了口，沈国华索性也不吃饭了，专心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问问那丫头，如果她知道你收了初恋的快递，她是怎么想的，然后会怎么做？”
“不可能。”陆景尧否决的很快，“我不会收到。”
“……”
沈国华继续严肃的跟他讨论，“这只是一个假设，你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我就知道你师母是怎么想的了，毕竟她们小女孩儿最懂小女孩儿。”
陆景尧，“……”
见他还不答应，沈国华开始卖惨，哀叹一声，托着脸看窗外，“景尧，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你不忍心看老师一直睡在实验室吧？我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陆景尧没说话，沈国华继续叹气，眼神瞟一眼窗外，再偷偷看一眼他，两分钟后，陆景尧淡淡开口，“我晚上帮您问。”
见事情有希望了，沈国华喜上眉梢，重新拿起筷子。
下午的实验课结束，陆景尧打扫实验室，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刚准备推门离开，沈国华穿着实验服抬头，急忙叫住他，再次强调，“景尧，第一人称，第一人称啊，这样最有代入感。”
陆景尧步伐一顿，犹豫着答应，“嗯。”
姜悠下午没课，也没去做兼职，一直窝在宿舍看蜡笔小新，等着陆景尧忙完给她打电话，她等到晚上八九点，先是洗了个澡，敷着面膜躺床上时，手机震动。
陆景尧的电话。
她撕下刚敷好的面膜，坐起来按了接听键。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姜悠手里的面膜快变干时，她挤了挤仅剩的几滴精华液，正准备挂电话，陆景尧那边又出声。
“姜姜。”
“嗯？”姜悠放在屏幕上的手一顿，没挂断，“怎么了？”
那边人安静了几秒，又开口，“没事儿，记得早点儿睡，不然明天早课起不来床。”
“我还有两集就看完了。”姜悠边答应边扫了眼平板上的蜡笔小新。
“嗯，你挂吧。”
姜悠挂断电话，去洗手间重新敷了一张面膜，上床后，扯过抱枕，抱在怀里，看平板看的专心，陆景尧的消息弹出来。
【陆景尧：我昨天收到一个快递】
姜悠点开弹窗。
【姜悠：我昨天也去拿快递了，如果你早点儿说我就帮你取上了】
【陆景尧：那个快递是别人寄的】
【姜悠：谁啊，陆爷爷？】
【陆景尧：不是】
看到陆景尧的否认，姜悠警惕性的眯起了眼睛。
【姜悠：那是谁？】
另一边的男生宿舍。
陆景尧算到一半的数据在电脑上搁置着，沈国华的信息还在不断弹出来，他有些犹豫的把那四个字给姜悠打过去。
【陆景尧：初恋女友】
看见这四个字，姜悠的瞳孔微微放大，神色震惊，靠，他什么时候有初恋女友了，他以前不是一直抱着物理题独来独往嘛。
几乎是一气呵成，姜悠立马下床，在衣柜里随便扯了件外套，冲出宿舍，门被关的震天响，苏苏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懵逼，问其他人，“悠悠怎么了，又流鼻血了？”
“……”
姜悠冲下楼时，宿管阿姨刚劝散一对小情侣，她正满意的看着那个女生上楼回宿舍，身旁就突然有一道身影跑出去，阿姨赶忙扯着大嗓门喊她，“同学你要去哪儿，宿舍马上关门了。”
“您等我十分钟。”姜悠回头，将声音抛向身后。
陆景尧的宿舍也在南区，姜悠跑过去用了四分钟，将人喊下楼用了半分钟，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喘着气，重新抬眼看面前的人，“给你一分半解释，我还得留四分钟跑回去。”
突然被喊下楼，陆景尧也沉默了几秒。
姜悠给他提示，“初恋女友怎么回事儿？”
“不是我。”陆景尧启唇。
“什么不是你？”
“不是我的初恋女友。”
“……”
姜悠感觉自己的大脑容不下这么多信息，她梳理了一下，“那你意思是，别人的初恋女友给你寄快递？”
“……”
“然后你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的现女友？也就是我本人？”
陆景尧开始后悔了，他不应该答应沈国华这件事情，“快递也不是我的。”
姜悠，“……”
她更乱了。
“陆景尧，你在解释一件事情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多说些话。”姜悠环抱着臂，一脸严肃的教育他。
“好。”陆景尧舔了下唇，“快递和初恋女友都不是我的，这是沈教授的事情，因为他收到了初恋女友的快递，然后师母生气了，但是沈教授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就让我帮忙问你。”
姜悠脑回路忽然转弯，突然感慨，“这是我听你说过最长的一次话。”
陆景尧，“……”
感慨完后，姜悠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沈教授说女孩子的第一反应是最有效的，所以让我用第一人称叙述。”
姜悠服了，但是心上终于松了口气，“陆景尧，你是不是傻？哪有这样帮忙的。”
“嗯？”陆景尧不懂，还是盯着她。
“你们明天有实验课吗？”她问。
“有，在上午。”
“我明天去找你，我给你们教授出主意。”姜悠很热心。
“好。”
陆景尧应完声后，薄唇闭合，清冷精致的脸天生的好看，漆黑眸子流转，盯着她，看的一眨不眨，姜悠无声咽了口水，她突然想问一个问题。
“陆景尧，在高中的前两年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又长这么好看，你真的没有什么初恋女友？”
“有。”他神色正经，而后轻笑，“就是你啊。”
姜悠被酥到了，但是这次很争气没有流鼻血。
她不动声色的摸了下鼻子，悄悄确认完，又咬咬唇，带着笑意小声开口，“我还以为你真的只喜欢物理题，谁知道你对别人恋爱的事情一窍不通，自己的反而无师自通。”
“嗯？”陆景尧没听清她说什么。
“我说，再偷偷撩人犯规哦。”姜悠轻轻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