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尧嗯了一声，将她搂紧，姜悠问，“陆景尧，这里会拆吗？”
“不知道，但应该在规划中。”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对陆爷爷记忆停留的地方，这个小院，几乎承载了陆景尧成长的所有。
姜悠安静的和他一起看着这个房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身后传来声音，干哑的女声带些调侃的笑意，“还真是你两，房子都卖了还回来干嘛？”
姜悠转头，许久不见的秦宁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终于不再是短发，她的头发长到了齐肩的位置，有些乱糟糟的，瘦弱的身子上裹着一件长款羽绒服。
看见两人依偎着的身影，秦宁又开口，“和好了？啧，你两的感情转折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姜悠，上次秦宁和她说了陆景尧的事情后，她忙不迭的往医院跑，好像忘记了说谢谢，此刻她上前两步，“谢谢你。”
秦宁奇怪的皱起了细眉，“你好古怪，我是在看你两的笑话，你干嘛要谢我？”
姜悠笑，朝她伸开手，“要抱一下吗？”
“抱我干嘛。”秦宁更莫名其妙了，“我以前见你第一面时就不喜欢，现在也很讨厌你。”
秦宁站着不动，姜悠上前主动抱住她，感觉到她的身体蓦然僵住，姜悠脸上浮现笑意，“谢谢你喜欢陆景尧，也谢谢你讨厌我。”
“秦宁。”这是姜悠第一次正式叫她的名字，“你相信吗，其实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你要学会看积极向上的一面，生活虽然是五味杂陈的，但你不能总沦陷在苦的那一面。”
秦宁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她瞥了下嘴，伸手抱住了姜悠，“你们这种大小姐说话都是这样的吗？整的人云里雾里的，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我是说，向前看。”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陆景尧站在不远处等着，过了一会儿，姜悠朝他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陆景尧问，“你们说什么了？”
“她说知道你小时候的许多糗事，还约好了时间要讲给我听。”
“……”
两人在巷子里站的时间有些长，虽然三面挡风，但凉意还是渐渐加深，姜悠陪他站着，感觉鼻子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陆景尧回过神，将她抱紧，声音淡道，“我们走吧。”
“我不碍事。”姜悠声音已经带了些鼻音，“我们可以再站一会儿。”
她有些感冒的症状。
陆景尧还是牵着她转身，两人走到巷口，姜悠忍不住转身回头，看见了旁边人家院子里的灯火，看见了黑成一片的那个老房子。
这是她高三那年经常来的地方，此刻她心里空落落的。
姜悠转头看了眼陆景尧，看着他清冷的侧脸。
“陆景尧。”
“嗯？”
“我带你回家。”
陆景尧的嗓音有几分哑，“好。”
——
两人第二天早起，去了山上的公墓，看到陆爷爷墓碑的那一刻，姜悠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她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手指在陆爷爷的照片上停留许久。
这个曾经和她一起捏雪球的，可爱的小老头走的很安详。
“爷爷，我回来看您了。”姜悠轻声说。
“但是我食言了。”姜悠抿唇，她脸上淌着冰凉的液体，“我没有见您最后一面。”
有只手伸到她头顶，抚了抚她的长发。
姜悠再也忍不住，低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陆建平和陆爷爷的公墓在一处，陆景尧祭拜完陆建平再回来时，姜悠已经坐到了陆爷爷碑旁，她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是陆爷爷生病化疗的最后那段时间，她读过的那本书。
姜悠又翻开了一页，慢慢的，静静的读起来，与她平时身上的那股子活泼劲儿不同，此刻的语气温柔又耐心。
陆景尧看见她又翻了一页，平时漂亮张扬的小脸此刻恬静，风吹过，吹翻几页书，露出了封面。
《我们仨》
……
在宁溪待了两天，由于姜悠工作原因，两人回了A市，今年过年早，差不多在新历一月底，陆景尧期末考完后，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事情，他开始在研究所忙碌。
两人放年假的时间差不多，放假后的几天，姜悠睡足了懒觉，才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宁溪，陆景尧开车送她，已经准备下高速了，副驾驶上的姜悠慢慢转醒，她忽然反应过来，问陆景尧，“你今年在哪儿过年？”
“沈教授那儿。”
姜悠放了心，送她回家后，陆景尧还留着吃了顿饭，下午才回A市。
姜司的休假时间少，正好在除夕那天值班，所以姜悠大年初一才见到了他，但是他下午的时间进家门，而且还没换下军装，脸上也是土灰的，随便跟她打了声招呼，三两步上楼回房间，再出来时，明显冲了澡，换了身衣服。
他刚坐到沙发上，姜悠就伸脚踢了下他，“你今天不是休假？怎么还在忙？”
“春节是大流量的几天，宁溪这边人手不够，反正我也是休假回家，没事儿时候能帮帮忙。”
姜悠哦了一声，大年初一她和姜司跟着爷爷出门吃了顿饭，剩下的几天窝在家里看蜡笔小新，倒是姜司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
她实在无聊到发慌，最后约了颜舒予出门，两人中午一块儿吃了饭，下午逛商场。
姜悠拉着她进了一家玩具店，她最近正好对毛绒绒的东西有浓厚的兴趣，她挑了又挑，犹豫了半天，最后全买单了。
从玩具店出来后，两人在旁边店里买了奶茶，姜悠刚撕开吸管，就感觉旁边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出声，“哥？”
前面的人回头，看了她两一眼，转身走过来，严肃着脸压低声音，“跟上我。”
姜司和平日里不同，俊脸严肃沉稳，眼中没有半分笑意，他一身黑色的常服，步伐整齐速度很快。
将她两引到一个应急通道门口，姜司轻皱着眉，“从这边出商场，越快越好，绕开正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