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看到陆景尧面前的笔，灵机一动，“不如我们转笔玩儿吧，被选到的人有提问权利。”
陆景尧看了她一眼，搭在物理书上的手往旁边移，姜悠兴致冲冲的伸开双手，结果被一本厚实的书盖住了，她低头，是一本英语语法讲解题册。
他开口，“坐高桌那儿看会书。”
姜悠，“……”
她嫌弃的撇了下嘴，“你这一点乐趣也没有。”
她垫脚，自己动手伸手够到那支黑笔，放到两人中间的台面上，重新喜笑颜开，清了下嗓子，“我要开始转了。”
姜悠两指捏着黑笔，轻拨了一下，笔身的位置微移，转着的速度慢慢停下来，陆景尧也抬眼看，盯着那个笔头停在了自己的方向。
姜悠一拍手，“第一个问题是你的！！”
她撑着脑袋，“我想想……啧，一直做学霸不会觉得孤独寂寞吗？”
第一个问题，她思来想去，犹豫着没问出格。
陆景尧，“……”
“不会。”
陆景尧瞥了她一眼，姜悠从他眼中读出了，你们这群人不配跟我进行深层次交流的意味。
第二次开始转笔，这次笔头停到了姜悠面前。
她还是笑嘻嘻的，“你问。”
陆景尧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以前为什么不好好学英语？”
他了解过，姜悠的成绩其实不算学渣，只是偏科而已，单独一门英语就能把她的总成绩拉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因为无聊。”姜悠匆匆回答了一句，立马伸手碰笔，陆景尧也伸手，压住台面上的那根笔，“说实话。”
说句真的，他确实有些好奇。
姜悠慢吞吞的不愿意开口，陆景尧抬手，打破突然的安静，“下一个。”
“等等。”这次是姜悠压住了笔，“我不是不想说，是说起来太复杂。”
她耸了下肩，“我跟我爸妈关系不好，那阵子青春期少女的叛逆知道吗，他们一直以我哥的英语为傲，我就很幼稚的专门对着干，故意拉低英语分数。”
但是这样幼稚的试探举动，没有得到一点关心。
她无所谓，但是后来的英语成绩就烂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嗯。”
陆景尧转笔，这次的笔头又转到了姜悠。
“还是我？”她惊讶了一下，摆摆手，“问吧问吧。”
陆景尧舔了下唇，两人头顶的灯有些明亮，他的长睫垂了几秒，喉结滚动，还是问出口，“你和周仲尹什么关系？”
姜悠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俩？！纯哥们儿啊，他行为仗义，打架帮人说一不二，特别实在。”
提到了最近敏感的两个字，她迅速抿了下唇，“以前打架。”
“以后不打了。”
姜悠眼神飘忽的转移其他话题，“我忘记问你了，那天你们……”
“笔尖没转到我。”陆景尧打断她。
言外之意，你现在没有提问的权利。
姜悠，“……”
她直接伸手把笔头拨到了陆景尧面前。
这次无语的换成了陆景尧，只听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都去医院看我的那天，你们不是一起出去吃饭了嘛，你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征服他的？”
“征服？”陆景尧不解。
“对呀就是征服，他那天特别激动的跟我一直夸你，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和我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利店进来个顾客，姜悠感觉身后有道黑影过去，没回头，继续好奇的问。
陆景尧后仰着身子，合上物理题，“没做什么，就是给他讲了一道物理题。”
姜悠竖起大拇指，牛啊，这就是学霸们的交友方式？
她抛了下笔，脸上笑意盈盈，这次还没开口，结果被旁边的人挤了几步，那个男声听起来很熟悉，“让让。”
这两个字的语气没有半分客气。
姜悠皱起了眉，扶稳台面转头，刚准备开口时，却看清了面前的人，姜司拿着一个购物篮，里面有一大堆东西，他放到了台面上。
陆景尧起身，姜悠开口。
“姜司？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这个名字，陆景尧抬了下头，两人上个月刚开学时在省实验见过一面。
“刚好路过，饿了，买点夜宵。”姜司面无表情。
他付款结账，拿好自己的购物袋，站到姜悠面前，“你回不回家？”
“不回，我还有事儿……”姜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捉住了恐龙帽子，几乎是托着往外面走。
姜悠挣脱不开，火气上头，“你要死啊姜司，今晚吃炸药了？你再拽着我试试？”
姜司没有被她威胁到，力度都没有减半分。
姜悠只能抓稳自己的帽子，还抽空和陆景尧说了句再见。
陆景尧看着她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
姜司拖着她走过两条街才放手，姜悠要气死了，先不说刚才一直弯着腰走的酸困，在这之前，她居然当着陆景尧的面被拖走，美美的形象都没有了！！
她转身，抓着姜司的卫衣帽子，二话不说就扣他头上，按着他脑袋一顿乱揍，她发火的力气大，姜司硬生生挨了这一顿打，最后，姜悠气喘吁吁，憋红着脸踹了他一脚，才松手。
“姜司你是不是有病，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没事儿跑便利店干什么？你买东西就算了，不知道买完赶紧走？还把我也带出来……”
姜司也有些气，把手上的东西扔她怀里，没好气的开口，“谁他妈没事儿专门走好几条街买零食？你能不能看看你刚才的表情，要不是我来找你，你估计早就被拐走了。”
“拐个屁。”姜悠气哼哼的双手环臂，“那你说我刚才什么有表情？”
“你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痴汉笑，就快把他吃了。”
姜悠，“……”
“你是不是还想挨打？”
姜司呵了一声，睨了她一眼，“那个男生是谁？你的辅导老师？还是那天来医院看你的男生？”
姜悠不打算瞒着他了，“都是，没想到吧。”
“……”
回了家后，姜悠给陆景尧发了几条微信，冲了澡后上床睡觉，房间里的窗帘厚重，黑暗沉沉，姜悠抓紧软被子边儿，脑海里莫名响起姜司今晚的那句话。
“你一直盯着人家痴汉笑……”
她兀的翻了个身，使劲闭上眼睛。
过了几秒，姜悠又很用力的翻了个身，眼睛很亮，没有半分睡意。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嘛，还一直盯着人家，真夸张，她嗤了一声。
她重新闭上眼，半分钟后，突然睁开眼睛。
这次脑子里想的是陆景尧的那个问题。
——你和周仲尹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