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返校时前几天，姜悠终于抢到了飞机票。
她是晚上到的，宿舍另外三个女生都比她早，姜悠刚托着行李箱出现在宿舍楼下面，她们就穿着睡衣跑出来，一起帮她搬行李进宿舍。
设计系的大一上学期开的课程比较满，天天都是早八，刚上大学的适应期还没过，全宿舍都在忙着团团转时，姜悠却背着她们在校门口的奶茶店找了份兼职。
她的兼职是日结工资，苏苏特意拉着另外两人去看她，点了一桌奶茶小吃后，苏苏看着收银台后面的少女，波浪长发低束，一张巴掌大的脸又小又白，她点餐收钱时，模样认真，眼尾拉直，漂亮的让人不敢靠近。
另一个女生喝了口奶茶，“不是吧，悠悠真的在打工，准备攒钱买车票寒假时回家？”
但其他两个女生也不知道，她们正在思考这件事时，收银台前空闲，姜悠从后面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三杯奶茶，各种料十足，她放到三个女生面前的桌子上。
“请你们的。”
她走后，苏苏忍不住翻了下点餐单，她刚才放下的奶茶是最贵的口味，三杯大概能顶她两天的工资。
她忽然更搞不懂了。
差不多两个月，姜司才知道她兼职的事，还是从颜舒予那儿听到的，于是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姜悠当时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冬季的冷风吹的猛烈，她庆幸自己套了两件卫衣。
进了宿舍楼后，她把耳旁的手机拿下来，习惯性的给陆景尧发消息，跟他说自己到宿舍了，看见他那边回过来的消息后。
姜悠才又听电话，继续搭理屏幕另一边的姜司。
“你在外面欠债了？还是被别人诈骗了？”姜司开口就找揍。
姜悠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既然你什么事都没有，家里给的生活费还不够你花？找兼职干嘛？想提前感受社会的毒打？”
“……”
“我追求经济独立行不行？”
姜司才不信，“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好着呢。”姜悠脱外套挂进衣柜，拿杯子接水，又和姜司匆匆说了几句后，挂了他电话，兼职群里有很多消息，要提前准备圣诞的系列活动，明天早上有小时工资。
上个月的兼职工资正好进卡，但也只是变动了她银行卡余额的后三位数字，姜悠看了眼课表，明早没课，她又点进微信后台，在群里报了名字。
今年的雪和去年差不多，也是在圣诞前后下了第一场，姜悠早上出门时，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特意换了双小皮鞋，她到奶茶店时，门口停的辆大卡车，已经有人开始里里外外的搬东西了。
姜悠正准备进店放东西，却看见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从车厢被搬下来，她叹为观止，那颗假的圣诞树被放在店门口，姜悠和其他女孩子开始往上面挂一些亮片小东西。
她蹲下拆另一个黑袋子里的东西时，旁边忽然有停住的身影，赵铭凯刚搬完东西，两只手都有灰，看着姜悠，“我帮你。”
“不用，我有手。”姜悠转回头继续解黑色袋子，袋子解开后，旁边人都从袋子里拿小东西，继续挂装饰，赵铭凯没走，也过来一起挂装饰品。
他问，“你真的在打工攒钱，买回家的车票？”
“对呀。”姜悠应了一声，她没说谎，陆景尧生日就在这几天，她的确需要买票，她想回宁溪一趟，她看赵铭凯，“你怎么也出来打工？你回家买票也需要攒钱？”
赵铭凯没回，瞥了她一眼，“路过，我热心，顺便帮帮忙。”
“那你帮吧。”姜悠把手边的黑袋子推给他，转身进店，现在时间差不多，已经开始营业了，做完上午的兼职，刚回宿舍，姜悠看见短信提示，小时工资已经到账了。
她盘算着给陆景尧买什么生日礼物好，正想着，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姜悠没跟他提自己回宁溪的事，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她心里美滋滋的打自己的小算盘，以至于没太听清楚陆景尧跟她说了什么。
结果，三天后，宁中的保安大爷热心的告诉她，宁中有一批孩子们去A市参加物理竞赛了，上午学校刚包车送到机场，姜悠整个人站校门口，在寒风中凌乱。
她又买了最快的返程车票，机票早就售完，只有四个小时的高铁票，她去车站的路上，给陆景尧拨电话，没有人接，姜悠心里估算，也是，竞赛好像都要收手机的。
姜悠折腾了一天，四个小时的高铁坐的她脖子酸困，下车后，外面天早就黑了，她从包底翻手机，有好几通的未接电话，都是陆景尧的。
她抬手拨回去，那边很快接通。
“陆景尧？”
“嗯。”少年清冷的声线顿了一下，接下来的声音莫名低沉，听起来有些委屈，“我今天生日。”
这次的物理竞赛撞上他生日，但是户口本上的早一天，所以来A市的前一天，他被董淮他们拉出去吃饭，一群人祝他生日快乐时，他淡淡的笑，在桌子下面看手机。
微信，电话，她的消息全无，但是他却多了些期待，她是唯一知道自己生日真正日期的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结果今天依旧是一天没动静，下午的竞赛结束后，带队老师发手机。
他第一反应就是刷新消息，但姜悠跟失联了一样，一条微信都没有。
姜悠蓦然勾唇，下电梯，在地下停车场伸手拦车，“我知道。”
手机那边安静，好一会儿，陆景尧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在A大北门。”
姜悠一愣，抬头连忙和前面的司机师傅改地址。
高铁站离A大不远，这是新修的站点，主要是考虑到高校的地理位置，公交也不过十几分钟，所以，五分钟后，在畅通无阻的路况帮助下，姜悠见到了安静站在路边的少年。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看起来莫名有些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