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我们把婚结了吧。”姜司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婚礼先欠着,我们先把证扯了。”
颜舒予有些愣,她没想到这么快。
“明天我回家一趟,后天安排他们见面。”姜司仰头靠着沙发,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放茶几上。
他这次休假的时间有些长,晚上洗澡的时候颜舒予才知道原因,姜司平时在家的时间很少,他每次都喜欢黏着她,甚至连洗澡都要一起,但今天晚上的姜司很反常,两人温存了一番后,他主动去客房的浴室洗澡。
颜舒予起身跟上他,浴室里面是淅沥的水声,门没锁,她推开门,姜司站在洗手台前,只脱了件上衣,肩膀和腰部的位置缠着好几条绷带,背部的其他地方都有深深浅浅的不少疤痕。
他面前放着药膏,背后的几处伤口不好抹药,他用力有些重,刚绑好的肩膀处已经开始出血,颜舒予站在门口,手还停在门把上,她走进去,柔软的手抚过他的疤痕处。
姜司有些安静,过了一会儿轻笑低道,“还是让你看见了。”
“你说过什么都不会瞒着我的。”颜舒予看着那几条出血的绷带,难以想象下面是怎样触目惊心的伤口。
姜司沉默。
他有次在宁溪执行任务中偶遇过她一次,后来还受了很重的伤,好像是从那次开始,颜舒予渐渐对他每次执行任务的危险程度都很在意。
“你伤口都裂开了。”颜舒予拿了旁边的剪子,慢慢的解开他出血的绷带,终于看见了皮开肉绽的深红伤口,她神色沉默,从旁边拿了药,“我帮你上药。”
他出血的量有些大,颜舒予想起他刚才还像没事人一样一直抱着她,眼眶就有些红,两人到客厅,颜舒予打开医药箱,姜司的伤口很深,在空气中感染的概率很大。
她开了药剂瓶,准备先给他消毒,姜司趴在沙发上,背部朝上,和她开玩笑,“都怪我,让你一个孕妇看这么血腥的伤口。”
颜舒予没理他,低头专心给他消毒,她刚入职那会儿在急诊室待过一段时间,如果说血腥,她看过的场景远远比现在还要深刻,但此刻这些伤口是在姜司身上,她脑海中的冲击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两人检查出怀孕结果是六月份,后来姜司被紧急召回,他现在回家已经十二月份,颜舒予无法强迫自己这次依然无条件的信任他,她慢慢的开口,“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只剩电视里的八档狗血剧的台词声音。
姜司知道她想问什么,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颜舒予早已知道他每次去了部队失联的原因,也知道他们每次的任务是国家秘密型,不能好奇不能问,姜司一旦没有了消息,她能做的事情只有等。
但这次,她却反常的问出声,姜司转头看她,“我……”
颜舒予打断他,声音坚定,“别瞒我。”
两人对视,颜舒予眼中有温热的泪,过了一会儿,姜司又开口,“好。”
“九月份那次的行动出了意外,我进了抢救室,两天两夜的时间,我生命体征微弱到医生都快放弃了,但是我命硬,还是活过来了,刚开始和植物人差不多,但是我体质好,恢复的很快,这个月初就基本行动便利了。”
姜司说着,翻了个身,他仰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语气重新轻松,“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颜舒予没吭声,低头解开他胸口的那条白色绷带,专业的医学知识让她看出了那个伤口的原因,她伸出的手都在发抖,轻抚过伤口,“就差一点。”
姜司睁开眼睛,“嗯?”
“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颜舒予的声音也在发抖,她尽量压稳,“我还想继续听。”
闻言,姜司舔了下唇,“当时我们带着人质往出跑,但是他说里面还有东西,我返回去拿,结果碰到了对面的人,他引爆大楼时,我从五层的窗户跳下来。”
他只能说这么多。
颜舒予听着,低头一阵安静,强撑着给他换好药后,她的眼泪终于掉下,她哽咽着,“姜司,我们结婚吧。”
姜司有些怔,几个小时前,他在客厅相同的位置,跟她说结婚的事情,颜舒予当时有些犹豫,但是现在的她却很坚定。
她拉着姜司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带着他一起感受那里的温度。
“你要记得我们有个家。”颜舒予,“每次执行任务都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完成任务记得早些回家。”
姜司也红了眼眶,眼底潮湿,“好。”
——
早上六点,冬天的季节,天色刚才蒙蒙亮。
姜司轻轻放下怀里熟睡的人,他起床洗漱,十分钟后换好衣服回到床前,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然后轻声出了房间。
从玄关处拿了车钥匙,姜司先去了趟特警训练基地,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他从停车场那边取上车,戴上蓝牙耳机,给姜家父母拨电话,几句交流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前面的路口转弯,驶离了姜家的方向。
他进餐厅时,有前台的服务生接待,报了房号,服务生在前面带他上电梯,推开包厢门,姜司才知道这不是一顿简单的中午饭,因为饭桌上不止有姜家父母,还有另外三个人。
那对夫妻他有印象,之前他们带儿子上门相亲,对象是自家妹妹。
他意外的是他们现在旁边坐着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姜家父母见他进来,熟悉的命令语气,“过来。”
姜司站在门口没动,眉头越皱越深。
姜家父母转头和他们说话,“这是我儿子,你们之前应该见过几次,他平时在部队忙,也不怎么回家,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正好有空,我们就顺便安排他们两人见一面。”
就算这场面来的再突然,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足够明显。
“姜司,过来。”姜母又训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