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头看旁边,我拍一下侧影。”
姜悠举着相机,说话的同时,下意识转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方向。
闻言,相机中的少年轻轻侧头,半张脸被落日的余晖照耀着,他略微眯起眼睛,对着镜头的这半张侧脸,暖黄阴影,轮廓明显,流畅弧度明显,喉结突出。
看不太清脸,但是很具有模糊氛围感的帅气。
陆景尧戴着白色口罩,简约宽松的黑色卫衣,额前精致的碎发突出。
还有他卷曲的长睫毛,像扇翼一般。
姜悠将他的半身都拉入镜头内。
好半天,她没说话,陆景尧半张脸被光线照着时间太长,他终于忍不住挡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姜悠早就低头,入神的看相机了。
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姜悠依旧盯着刚才定格在落日辉煌的少年照片,她舔了下唇,抬头忽然笑,“没什么,就是发现自己捡到宝了。”
相机定格的不止有十八岁的骄傲少年,还有她炙热的心跳。
远处的一小团火红沉入地平线时,天色渐渐被墨黑的大网收拢,姜悠和陆景尧才慢慢的逛着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上,他们经过一段缓坡,这段路有许多的小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景区纪念品或者饮料酒水。
每个摊位前的游客都不少,姜悠将相机套在脖子上,一只手抓着相机,另一只手很自觉的找陆景尧,陆景尧握牢她的手,带她在熙攘热闹的人群中穿行。
旁边有个小摊位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一个卖名字手链的摊位。
姜悠低头找名字,找到了一个姜和一个尧字,刚要付款,就见陆景尧已经收回了手机,她抿唇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摊主,“一根红绳,一根黑绳,谢谢。”
两人从摊位前出来时,牵着的手上各自多了一条手链,再往前走,是一个祈福许愿的摊位,姜悠对这个也有兴趣,她俯身挑了一条祝福语的红布条,拿起一旁免费的黑色水笔写名字。
陆景尧帮她撑着悬空的布条,姜悠手中拿着笔,却没动,抬头问他,“陆爷爷的名字是什么?”
陆景尧一愣,低头看了眼红布条上空白一片的位置,“陆启政。”
姜悠低头写了一个陆字,然后她就不会写了。
“后面是哪两个字?”
“我来写。”陆景尧轻声,从她手上接过水笔,写完整了这个名字。
摊主告诉他们,祈愿的布条可以挂到不远处的树上,那是颗百年老树,在风景区的名气排得上前三。
两人过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这颗树,上面已经挂了很多的红布条,新旧样式的分界很明显,姜悠仰头看着,然后指了一个位置,“咱们挂那儿。”
陆景尧从她手上接过东西,仰头将祈愿布条挂了上去,系紧,晚风吹着布条轻旋,陆景尧看见了刚才他写的名字右下角,还有一个名字,字体不大,如果不刻意看都不会发现的那种。
——陆景尧。
他的名字。
他转头看不远处的姜悠,见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头冲这个位置鞠了个躬。
认真的表情有些傻气。
陆景尧又看了眼随风飘动的红布条,眉眼含笑,黑眸明亮。
他好像也捡到宝了。
——
两人刚走了一半的山路,姜悠看到了班群的消息,在统计坐大巴回酒店的人数,她停住脚步,转头和陆景尧商量,“我们走回去吧?”
“好。”
近郊的楼区不是很多,反而有很多文化广场,嬉笑热闹的声音不断,从恣意奔跑的小孩到强健有力跳广场舞的大妈。
姜悠觉得自己走回去的这个决定做的非常好。
她和陆景尧牵手,在微风平静,但又人影热闹的街头走着。
偶尔停下来看一会儿路边弹唱的音乐人。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姜悠也难得话少的安静下来,他们在一个广场听抱着吉他的长发男子唱完一曲后,继续往前走,姜悠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转头看他,“陆景尧,你知道咱们现在缺个什么吗?”
“缺什么?”
“缺个孩子。”
“……”
两人在酒店附近吃了饭,进酒店时差不多晚上九点,大厅的地板光洁明亮,姜悠边从陆景尧手上接过剥好的栗子,边和他说话。
他们正准备去旁侧等电梯,休息区有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真皮沙发处站着一个拿老气公文包,戴着眼镜的沉肃男人。
陆景尧先看见了他,走过去,“沈教授。”
沈国华看见他们,一点也不意外,语气莫名带些小埋怨,“你们两怎么才回来?我天台的蜡烛都快被风吹跑了。”
“……”
陆景尧,“您为什么把蜡烛放到天台?”
姜悠,“您不会是想点氛围蜡烛,跟师母表白吧?”
沈国华看姜悠的目光无比赞赏,“你比他聪明多了。”
“……”
“我不仅摆了蜡烛,还订了玫瑰花。”沈国华跟他们透露自己的计划,话音刚落,玫瑰花说到就到。
花店外送的人根据下单地址,站在酒店大厅无比的迷茫,环视了一圈,然后眼睛一闭心一横,喊出声,“哪个是A大吴彦祖?”
“我我我。”沈国华将公文包抛在沙发上,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浮起来了,抬高手臂冲那边挥了两下,没有半点学术研究教授的风范,倒像个孩童一样欣喜。
送花的人走过来,沈国华低头看他背着的两大束玫瑰花,搓了搓手,轻摸了一下,“是新鲜的吧?”
“放心,今天刚摘,空运过来的。”
沈国华很满意,在签收单手签名,小心翼翼的抱起一束,先是给了离他最近的姜悠,“丫头,帮忙拿一下。”
“哦。”姜悠虚拢着手,轻轻的把第一束玫瑰花抱进怀里。
沈国华拿着第二束玫瑰花走到陆景尧面前,“你也帮老师拿一下。”
他的玫瑰花刚伸出去,陆景尧忽然后退两步,轻皱着眉,“不行。”
沈国华递花的动作顿在空中,“怎么了?”
“我腾不出手,还要给她剥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