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茗香已经准备好了一些人，梓叶也跟着，梓蘅在小筑留守。
玉璃的禁足令，是当日才放开的，寒摇和小云亲自到了小筑，接上韩凉和玉璃两个，往祭坛去。
时间紧迫，情势紧急。
但姜玉璃看到寒摇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将死之人，反而感觉他比上次看见容色好了不少。
她和小云一个马车，韩凉和寒摇一个马车。
出发赶往祭坛。
韩凉和寒摇很少这样在一个密闭空间，就算是在殿上汇报，韩凉也是离他很远。
如今坐在旁边，更显出了两人的不同之处。
“国君，本王还有一事，必须要问清楚。”
韩凉自然希望当面说清楚，虽然他的命是命，可别人的命也是命啊。
他点头，闭着眼睛养神：“问吧，就知道这么做，你也得问本君。”
“凤凰翎转生灵为己用，就是你修炼的术法对不对。你天资聪颖，能力俱佳，跟阿璃比起来，更甚，所以你只是这副残躯，接收不到的大能了，才要夺凤凰翎继续修炼对吗？”
旧事重提，其实韩凉想要听寒摇亲口告诉他。
他们是亲兄弟，同一个爹娘，难道差别会这么大吗？
“母妃说，本君身体不好，所以留本君在身边。母妃也说，万物道法，没有正邪之分，只有责任。活下去，就是本君一直肩负着最大的责任。为了雁真国的百姓，在没有找到你之前，这责任，压的本君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道来其中心酸，又说，“只要能让本君活着，修炼什么样的术法，于大哥而言，就这么的重要吗？”
“重要，人心总有邪恶的阴暗面，需要自持自重，才能最终走在光明之中。从前阿璃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只想听你说。”
韩凉非常郑重得看着他，让寒摇的喉咙涌动。
他皱了皱眉头：“对，我的能太大了，撑不下了，所以将剩余的，都灌入了小云的体内。”
韩凉有些激动起来，他抓着寒摇的衣襟扥到自己的面前，“你要用她的命来换你接下来的命？”
“我原本，是想用兄长的命，来还本君的命的。可母妃说，送走你是她今生最大的遗憾。我不想要违背她的遗愿，兄弟反目。”
韩凉渐渐松开了他的衣服，坐回了原位。
“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现在你不要修炼，废弃掉你所有的修为，哪怕是只有五年，本王照样可以护你周全。”
寒摇眯起了眼睛，“本君告知你，不是要你阻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他的手已经在寒摇的面前，但是他有恃无恐，如玉璃所说的那样，这就是亲兄弟。
韩凉着实下不去手脚，他放下手说着：“关键时刻，本王不会坐视不理。你最好不要打太大的主意。”
“小云不会死，这件事情，母妃替本君试验过了，只是拿走她体内本君的修为而已。本君答应娶她，从此她就是本君的君后，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话不投机，两个人陷入了深度的沉默。
夜，明月浩荡。
明月下的神庙，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蓝光。
星纪召唤出了自己的凤凰翎，那是一支五彩的凤凰翎，算是凤凰翎里面段位高的了。不过他并没有吸收过生灵，他是靠天地灵气还有……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那块石头。
是姜玉璃给他的，她的照顾，让他渐渐恢复了神志。
韩凉将他送去迷径之后，他就已经恢复记忆了，找到黑凤凰的落脚点，然后着手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日思夜想，都是姜玉璃。
“姐……如果你知道，星纪就是黑凤凰的人，你还会像从前一眼对待我吗？”
他冲着天空问着，在神庙的最中央，他们要利用凤凰翎升级了。
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三哥！”
小五一直找不到他，忽然发现他在神庙的最高处，赶忙爬过来。
“小五，怎么了？”
“你怎么了才对？今天骂了我，还是因为一个玩具。”
小五和他不一样，他心思单纯到，只听从前黑凤凰大人的话，这位所谓的“大人”就是他们的开创者。
他一手教出来的少年，杀人是游戏，完全颠覆的世界，让星纪也觉得有些不能忍受。
“小五，你没有想过真正的爱是什么吗？你说，大人爱你吗？”
小五赶忙点点头：“大人说，他是最爱我的。”
“那不叫爱，叫利用，占有，他说过要我们见到自私的一切。才能够让世界，从不平中重新找到规矩和归属啊。”
小五连忙反驳：“可大人也说，这是为了尖厉我们的心智，让我们不做软弱受欺负的人。”
“小五，你小时候被扔进那些虫子里面，每一次抱着三哥哭的时候，也曾痛苦不堪。”
小五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恍然感受到了心脏一缩。
星纪又说，“所以……”
“所以，小五要把阿苒做成傀儡虫囊！只有这样，她会永远陪着小五，也不会害怕小五，也不会有别的情绪，跟着小五快快乐乐的！”
星纪觉得，自己眼前的孩子似乎是没有救了。
“好了小五，你下去吧。明日，你用自己的凤凰翎就好！”
“三哥不想要精进自己的能力吗？”
小五仍旧无害天真地看着他，他也只有摸了摸小五的头：“我还不需要。小五要弱小一些，需要更多的能量。”
“嗯好。”
他蹦蹦跳跳的回去准备，可星纪，却始终睡不着。
从前他从来都不愿意掩藏自己的，但是自从遇到姜玉璃，他没有办法以真实面目再见她了。
他为自己戴上了眼纱，也是希望自己看不到，那些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一早，祭台周围就被万茗香带人包围起来，而玉璃和韩凉、寒摇，小云从祭台的后面进入。
这一条小路，应该在祭祀开始前没有人经过。
祭祀大典在最高处举行，届时，祭台里面所有的人，都将成为祭品！
“咱们要直接找到凤凰翎带走。”小云说着。
可玉璃却不以为然，“我们现在分头走，我进去找姜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