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宁知道顾宸的命格不会影响顾老汉一家人。
可钱氏不这么认为,就算易荣亲自去解释,也不会相信易荣;况且在她眼里,易荣已经成了谢兰宁的姘头。
原因还用解释么?
从前顾明磊就和那易荣关系好,这是谁都看在眼里的,是以,易荣和谢兰宁这些年也是明里暗里接触的。
如今又不断传出谢兰宁公然去易容家,或易荣上门找谢兰宁的传言,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行为,怎么不是姘头了?
退一万步来说说,就算第一次,易荣和谢兰宁之间的关系是顾老汉捅破的——想当时顾老汉还信誓旦旦的与她说过,易荣和谢兰宁之间还是没有那回事的。
是他见谢兰宁那套院子,怎么都套不到手,才会出此下策的。
现在依她的眼光来看,这易荣和谢兰宁,是不是顾老汉说的那样——没有那回事,还真说不准。
姑且顾老汉传出来的,就称为流言蜚语罢,但是现在的这些流言蜚语,也不算是平白无故了罢!
钱氏想想就心塞。
虽然她老想谢兰宁能嫁出去,越快越好,但对象绝对不能是易荣啊。
换句说法就是,谢兰宁只要不嫁他们顾家村的,一切都好商量。
也就是说,她是想要谢兰宁嫁得远远的,嫁顾家村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以,她这几日,都听到谢兰宁和易荣搅和到一起去了的消息;联想到她早早的就提醒过谢兰宁,关于郑学梅和巴俊仁相看的事,顺便让谢兰宁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就给她个回信。
可等了那么久都没有回信。
原来并不是谢兰宁知道了郑学梅或巴俊仁家里出了什么事,也不是怕来找她,徒惹尴尬;而是谢兰宁这厮心大,看不上她给她挑的两个人,想要勾引易荣啊。
更或许,如她所想的:这对狗男女,在很早之前,更或者,在顾明磊未离开之前,他们就搞到一起去了?
说不定,顾明磊的离去,都能与他们扯上关联……
钱氏窝着锅铲,忍不住越想越深。
对,肯定是这样的没错!
觉得窥探到真相的钱氏,惊喜地发现自己揭开了一个天大秘密的面纱。
小钱氏看钱氏窝着锅铲不动,有些谨慎地轻声唤了一句:“娘。”
钱氏回过神来,赶紧的招手让给她打下手的小钱氏过来:“饭你来做,我去看看你爹。”
小钱氏看着风风火火的钱氏,忍不住皱眉,又看着钱氏强塞到她手中的锅铲,眉头皱得更紧。
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方才是不是就不该唤钱氏?
话说,她要是炒菜的话……吃饭的时候,估计有是一通埋怨罢,真是歹命!
算了,她现在要撂挑子不干的话,依钱氏的那个爆性子,估计能对她上手。
埋怨就埋怨罢,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也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就这样罢~
反观钱氏。
钱氏一路小跑着来了顾老汉这儿。
顾老汉看到钱氏,有些讶异,摸着肚子问:“饭做好了?吃饭了?”
说着撑起身子做起来,可想想,又不对;钱氏才去灶房多长时间?平常他得等上今儿三倍的时间不止,才能吃得上饭。
又不是光他们老两口的饭,还有儿子孙子的,钱氏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做点孩子们爱吃的么?
钱氏听罢,啐了他一口:“哪能,玲儿在忙活呢,我就方才想到了一件事,想和你说说。”
玲儿是小钱氏的乳名,钱氏是从小看着小钱氏长大的,喊小钱氏喊玲儿也习惯了,小钱氏嫁过来顾家,钱氏也这么喊。
顾老汉皱眉:“她哪能挑得起大梁……”
他说这话,很是真诚,钱氏听得听舒坦。
顾老汉的言外之意却是,他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听钱氏一直在叨叨小钱氏,这个菜应该这般那般做,那个菜应该那般这般做……
人说老夫老妻之间,互相理解理解就好,说实在的,对于有时候钱氏无意识的折腾小钱氏的做法,他是实在想不通。
他想得通想不通,在想什么,钱氏一概不知。
她这么火急火燎地,就是为了跟顾老汉商量,她发现的一个重要线索。
也不耽搁,就直接把心里想的,跟顾老汉说了一遍。
末了还问顾老汉:“你说,谢兰宁和那易荣,从前有没有一腿?”
又添了她自己的看法,“若他们之间有一腿,那谢兰宁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们老顾家的还很难说!
再说,谢兰宁肚子里有个孩子,又带着个顾宸,那易容又不是眼瞎,凭什么给明磊养孩子……我猜测啊,谢兰宁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根本就不是我们明磊的,不是我们老顾家的。”
“再说,明磊一般都在镇上做工,个把月才回来一趟,谢兰宁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不是明磊的……”
说着顿了顿,斜眼偷偷看了顾老汉一眼,又语出惊人道,“你说……会不会是明磊发现了他们之间的龌龊事,给人灭口了呢?”
这实在是太有可能了!
越想越是这个理!
顾老汉听罢,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黑了几分,已经被钱氏越带越偏,毫无缘由的,心里也有些认同钱氏说的。
嘴上却不想承认这事:“这事,我们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
钱氏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想到这一层次上,可不是让顾老汉觉得她说的是在无稽之谈。
扯着他的衣袖问:“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
顾老汉皱眉:“不是,我是说凡事要讲究证据……你先去做饭,别让儿媳妇沾手了……”
说实话也不怪钱氏老是埋怨他这儿媳妇,跟在钱氏身后五六年了,钱氏的厨艺半点都没学到不说,在灶房给钱氏打下手,都能帮倒忙。
他可不想吃她做的饭。
钱氏看顾老汉的样子,心里因发现秘密的那种兴奋那种热血沸腾;那种急于分享那种急于被肯定的心情,被顾老汉的三言两语,搅和一干二净。
垮下脸,头也不回的去了院子坐着了,想让她给他做饭,做梦!
撑不死他!
灶房里,小钱氏看着院外钱氏坐在院子里,似在生闷气;心里惴惴不安,下手的动作愈加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