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宁这几日见易荣气色越来越不好,对易荣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无神祭司以紫玉陪邀月去朱雀国为由,让谢兰宁照顾易荣,连人带物的都给搬过来了。
易荣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虽然他隐藏地深,但是谢兰宁和无神祭司两个,都是比较了解他的人;不过两人就算看出来了,也没有戳破的打算。
“邀月和紫玉去朱雀国了?”
前几日谢兰宁就听邀月提过,说是要在朱雀国过个三五日再回。
“再不回去看看,朱雀王怕是又要来闹一场。”
“他们回去瞧瞧父母也应当,我就是不放心你这身体。”
谢兰宁是真的不放心易荣,虽然无神祭司跟她说起他的病情的时候,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但是,无神祭司越是轻描淡写,她就越紧张。
但他身体究竟如何,说到关键时候无神祭司老是顾左右而言他。
是以,事到如今,虽然她清楚易荣是因为就邀月受了伤,伤势很重,但到底伤在哪里,她却不得而知。
“我的情况过一段时间就会好,有无神祭司在这边,你放心,紫玉和邀月也是去去就回……”
似乎是强打起来的精神,谢兰宁微笑道:“无神祭司也跟我说了,你过些时日便会好,你先休息,有无神祭司在,你也放心。”
他好像非常放心无神祭司,是以轻轻阖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出来就看见在院子里泡茶的无神祭司。
谢兰宁朝他走过去。
无神祭司好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又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只听他道:“又想问我易荣是怎么救邀月的,到底伤在哪里。”
谢兰宁脚下步子微微一顿,复又朝他走近,在他对面坐下。
拉过给她沏好的茶,抿了口:“哪里的话,我哪是那么没眼色的,老在一个人面前讨没趣,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搅得我都要重新审视我自己了。”
无神祭司转动着手中的杯盏:“这么妥帖的话,我听着就不像是从你嘴你说出来的一般,唉,看见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是毁了个七七八八——再赖皮一点,我也受得住,说不定,我是那等不禁缠的,你再努努力,我就招了呢。”
“得了,我在您这讨不了便宜,我认栽,告辞,不用送。”
说着放下杯盏,起身,拱手,告辞。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忸怩之色。
“小丫头……”无神祭司叫住了她,“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哎呦,别不好意思嘛,小丫头片子,想成事还不拿出点耐心来,那好歹也给我倒杯茶供一供嘛。”
谢兰宁朝他翻了个白眼,心里的小人更是吐槽一百遍:又不是驾鹤西去了,干啥要人供啊!
无神祭司倒不知她心里在想这些,他也没易荣有一双能勘破人心的眼睛。
盯着谢兰宁倒了一杯茶,恭敬地端到他手里,面带七分笑意,三分讨好:“请喝茶。”
满意的直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么……”
谢兰宁:早这样您老能接我这杯茶么。
虽和无神祭司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嗯哼~
“是,我下回知道了,敢问您有什么跟我说的?”
无神祭司看她笑得无害,突然就觉得hold不住她这一面,忙出手制止:“停停停,咱还是一切照旧,你这样子,我觉得不大妥当……
谢兰宁狞笑,笑容甜得发腻:“怎么会呢……您刚刚还教导我,早这样就好了,我也不知您口味独特……”
无神祭司察觉到鸡皮疙瘩掉一地时,吓得猛干了一杯还烫口的茶水,他也毫无知觉,似乎谢兰宁是洪水猛兽一般:“行了,我说,你家易荣剥了自己的龙鳞,每日给邀月服一片,整整一个月的量,就这些;哦,还有,到明天为止,你见着我还是绕路走,我可能胃口不大好。”
谢兰宁还没从易荣剥自己龙鳞的冲击缓过神来,就听到邀月竟然要服用一个月的量的鳞片,登时觉得整个人处于一种魂离躯壳的状态。
至于无神祭司说的,他不想见到她的话,都没听进去。
待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跑去找他,不敲门就破门而入,吓了毫无防备的无神祭司一跳:“你作甚!”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龙鳞什么时候长起来。”
无神祭司叹了口气:“好,一时半会估计是好不了,不是我吓你,我也想瞒着你,但你现在进我屋子连门都不敲……”
谢兰宁才懒得听他废话:“你是医者,医者不分男女。为何易荣一时好不了,你这一时,指的是多长时间内。”
斟酌半响,他才觉得谢兰宁这话好像很有道理,但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
但此时也不容他多想,只要这丫头速速从他眼前消失,他就觉得人生圆满。
“你傻啊,人界的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龙族之人,没个万把年,鳞片是长不全的,他现在躺在床上,完全是因为疼得受不了……不过你放心啊,我这里都是好药,他才不至于疼死过去。”
掐指算了算:“再过几日,顶多三日,他腿上的疼痛就会减缓了”
谢兰宁似乎和他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若是没有你,易荣会疼死。”
无神祭司见她竟然质疑他说说的,不由分辨道:“那是自然,龙人剥鳞,比凡人抽筋碎骨疼百倍,更何况是连续一个月剥龙鳞……”
没死已经是福气了,不应该强求更多。
话还没说完,便见谢兰宁失神的离开,不知她在想什么,想到了什么,他也不甚在意。
竟然都说了,他也没想过说一半瞒一半,索性都说了,那晓得这丫头听不得这样血腥的话,他还没说完,她倒先跑了。
却突然想起来:诶,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什么医者不分男女,他怎么就被给小丫头给绕进去了,他医术是高超,但他哪里就是个医者了!他是无神祭司,可不是什么医者,可没有什么什么医者父母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