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荣今晚单独见了媤青。
紫玉本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媤青的,想不到还是让媤青钻了空子,让那叫李意的给偷渡进了顾家村,袭击了顾宸娘俩。
易荣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心底总归是不好受的,而且这份难受还是媤青带给他的。
这让他觉得防不胜防的同时,对自己的能耐产生了质疑。
见易荣来了,知道这大佬终于想起来了,他身边有个祸害了!
是以,他是来为民除害的么?
若不是媤青在场,他都想两眼冒星星的问上一句,是不是准备解决这个祸害了,他监视的任务,是不是可以“不欢而散”了!
只一个照面,易荣自然不会想到,紫玉有着千般念头。
而且还是针对他和媤青。
紫玉见他来了,朝他眨了下眼睛,就很体贴的给他们俩腾地方,自己很善解人意地施施然走出屋子,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而易荣的出现,却是媤青意料之内的。
想她做的总总一切,可不光是有计划的针对谢兰宁;更重要的是,想要和易荣好好的坐下来聊聊。
至于聊什么,她却没有想好。
是以,当易荣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以至于俩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易荣先出声询问。
他问她:“什么时候准备回朱雀国。”
媤青提起的一口气,卸了七七八八,跟易荣谈及这个问题,她还是可以应付自如的:“我父王不是没来接我回去么?”
没想再次次见面,易荣能用如此平和淡然的语气与她交流。
他们之间,除了打打杀杀,恩怨情仇,还能有这样的心平气和……即使他的心平气和是真的心平气和,她的心平气和并不是真的心平气和。
“就是你父王没来接你,我才好意提醒你一句:仐虎公主有孕了,是你父王的孩子,你不回去看看?”
他看向媤青,知道她在乎什么。
若邀月和紫玉到时候结为伴侣,朱雀国的唯一继承人就是媤青。
媤青没理由不在意,这个不是由她母妃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由于朱雀国没有王子,若这回能出现个王子,便是这个孩子从她母妃肚子里出来,凭媤青的性子,他想她还是介意的。
只见媤青眼神里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来。
随即想到,她面前之人是易荣,估计是想框她回去,故意这么说。
若是这样,岂不中了易荣的计。
她父王向来重视正统血脉传承。
就算外边有几个情人,他也跟母妃保证过,也坦诚地说了他在外有几个女人,但更说了,绝对不会留下孩子,影响到她跟她姐在朱雀国的位置。
她父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母妃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在外面有的情人这么一回事,便想着只要他不带女人回朱雀国,碍她的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这回事。
可现在,易荣却说了她父王不可能做的事。
她父王怎么可能,不仅带女人回来了,这个女人肚子里有她父王的种!
易荣也没指望他这么一说,她就信了。
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她。
“这是你母妃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自己看。”
这块方巾自然做不得假,自己母妃的物件和味道,还有母妃写她名儿时惯用的的小几号,都做不了假不了。
可信件上书写的内容,却让她心神不稳:“这……不可能!”
易荣说着些,她可以当做他想让她回去,不要影响他和谢兰宁的正常生活;可她母妃说这些,就是真的遇到了困难。
可她父王。怎么可能让仐虎公主有身孕,还把人带回了朱雀国!
“信件已带到,回不回是你的事,我走了。”
媤青听他要走,立马回过神。
拦住了欲离开的易荣:“我母妃给我寄信件,为何要经你手?”
易荣没想到,媤青会问这么一个高难度的问题,想了想,给了一个看起来很值得信服的答案:“我与你母亲,是旧识。”
媤青却睁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瞬间面容惊恐到几近扭曲。
她想到了——
她母妃之所以不想管她父王那些外面的女人,完全是因她母妃心里有着另一个人。
而易荣跟她母妃的确是旧识,曾经父王想把她姐介绍给易荣的时候,母妃就不同意;轮到她时,她母妃也不同意,她问她缘由时,却并没有给令她信服的理由。
难不成,她母妃和易荣,从前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想到这,媤青看易荣的眼神都变了。
易荣没什么废话,直接“听”到了媤青的心中所想,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面上依旧是一派的云淡清风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知道媤青在想什么一般。
媤青只惊愕了那么短短的一瞬,很快便调整过来;她知道易荣的能耐,她姐姐曾经就不止一次的劝介过她,叫她不要跟易荣玩小心思,很容易被识破。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直到又一次,她使了坏心眼,让紫玉倒霉,叫易荣一语戳破。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他的能耐,或许比她姐姐劝介的,还要恐怖。
见易荣好像,并没有对她使用秘术探查她心中的想法,她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想,易荣和她母妃的关系。
好在看到易荣在这里,她忍住了。
她对易荣的心思,当然不会因她那没有什么证据的猜想,而淡去。
不过她现在考虑的是,若母妃信里说的是真的,她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母妃那人,虽说也不好被谁糊弄了,但她不在母妃身边,她姐姐也不再母妃身边,父王又带了仐虎公主来了……总感觉哪里要遭。
可是放弃这么久布置好的局,她也不甘心!
究竟该如何选择?
“我可以走了么?”
媤青一直拦在门口,易荣觉得很碍事。
回过神来的媤青看着易荣,紧抿的唇微启:“你没有别的跟我说了么?除了赶我走,就没有别的?”
易荣皱眉,看媤青这个样子,突然冷脸道:“该说的,百年前就已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