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秋雪来说,这法子她之前只是在网上无意间有浏览到,身边没人会碰砒霜这东西,况且真是不小心误服了这种毒药,第一时间就会被送往医院急救,哪里会用到这种简易办法。
这次她是第一回,估计也是最后一回。
要么能管用,要么这辈子她就玩完了。
她喝着最后一点盐水时,心里想着她还未花完的那些银子,这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积蓄,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岂不是便宜了空间,全扔空间里成了无主孤银呗?还有秦浩玉的那部分银子,她得把银子还给他才行,不然她不在了,他就人财两空了。
她脑子一片混乱,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事情,唯有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含糊,胃里再是难受,依旧是坚强的给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喂盐水,吐完最后一次,苏秋雪躺回床上稍作休息。
秦浩玉放下已经被她喝尽了的木桶,凑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她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有些勉强,不停的催吐,使得她喉咙火辣辣的疼,不知是喉咙疼得让她忽略了腹部的疼痛,还是她腹部的疼痛减轻一些了,她现在摸着肚子那一块,相比之前那疼得像是肠子都要断了的感觉要好很多。
她向他点点头,“应该是好些了。”
李大夫这时也凑过来,替她把了脉,之后退到一旁,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
无论是从脉象看,还是从她的面色来看,好像是真比之前要好些。
“你这解毒的法子是谁教你的,可有什么依据?”
李大夫一时好奇,忍不住向她问出了口。
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人这样就能把毒给解了的。
“我也忘了,以前听一位老人家提过,不过这法子只能解砒霜之毒,对于其他的毒没有作用,我也是碰巧听那老人家提过此事,不然这回可真是性命堪忧啊。”
李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好在这用的份量较轻,若是用的量大,砒霜是可以在一刻钟内就致人死亡,你能撑到几个时辰,我想她大概是真的用得很少的量,再被你这催吐法这么一来,吃下去的那些砒霜可能随着你吐出来的盐水一起都排出来了。”
不消苏秋雪多说,李大夫已经能看出这解毒的原理,不愧是行医多年之人,苏秋雪呼了口气,第一次为自己没事在浏览器中瞎逛,不经意记住了这解毒之法而感到骄傲,她自己救了自己一命诶。
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腹中的疼痛慢慢缓解之后,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秦浩玉眼睁睁看到她脑袋一歪,像是昏了过去,他连忙叫李大夫过来再给她看看,李大夫过来看过之后,“没事,只是太累了,昏睡过去了,今晚你们就暂时在这儿睡着,我让药童把那张小床也挪过来,你在边上守着她,要有什么情况就来后边院子喊我。”
李大夫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过这样整夜的熬,看苏秋雪的情况还算稳定,向秦浩玉嘱咐几句,自己先回去睡。
药童按着吩咐,帮忙搬来小床,又给他们留了一壶茶,关了医馆的门,最后才离开。
秦浩玉把并排而放的小床再推近了些,和苏秋雪那床直接挨在一起,替她盖了被子,之后他在那床上缓缓躺下。
他伸过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这会儿她睡着,压根没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发现此时的秦浩玉眼底有点闪光。
*
昏睡了一夜,到第二日的上午才苏醒过来,苏秋雪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恶梦,那种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感觉她还记忆犹新,好在醒来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她肚子不疼了,也依旧好好的活着,没有被砒霜毒死,通过自救顽强的活下来了。
她本就是个死里逃生,像是多活了一世的人,经此一事,她感觉自己像是再次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心里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秦浩玉昨夜睡得不太好,夜里连着醒了几回,每回醒了都要看看她的情况,主要是探探她还有没有呼吸,确认她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再次睡下之后,没多久又会醒来,反复几次,自然是睡不好的。
可苏秋雪一醒,他立马也跟着醒了。
两人同时坐起身,他认真观察着苏秋雪的神情,再不像昨晚那样露出痛苦的模样,这么看起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你们二位可算是醒了,你们睡得那么沉,李大夫都不好意思开门,外面都已经有人开始排起队来。”
药童过来把他们的被子和小床收了,让他们先到医馆堂内的椅子上坐坐。
趁着还未开门做生意,李大夫先替她再次把脉,确认她身体已无大碍,才让他们回家去休养。
苏秋雪问起这医药费,李大夫却是摆手说不用了。
“我那解毒丸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说起来我还从你这儿学得了一个解砒霜毒的好方法,这诊金就免了吧,此番我受益良多,算是占你便宜了。”
她尴尬的笑了,这解毒法子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尝试,得亏是管用,要是不管用,她就这么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多憋屈呀。
见李大夫执意不收她钱,她也不再勉强,在秦浩玉的搀扶下两人一起走回镇上的宅子。
“王府那边,你今日还去干活儿吗?”
想起他在那边的活儿还没做完,就这么突然赶回来,剩下的活儿总还需要他去完成的。
“你都这样了,我还管他们那边的工期?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过去,不说别的,那给你下毒的丫鬟我要看看他们最后怎么处理她。”
就因为那丫鬟自己春心动,差点儿害了她的性命,这事儿他定要追究到底,不能让那丫鬟轻易的就被饶恕,现在敢下少量的砒霜,等她再大一些,可能再下起药来就连让人自救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这样心肠歹毒的人,要是处罚轻了,他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