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还以为那只是她看花了眼,直到一片凉凉的雪花掉落在她额头,她忍不住伸手去接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就在那一眨眼的功夫,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掉落,就像是在恭贺新年,下雪在古代是一个吉祥的征兆,预示着来年可以有个好收成,她仿佛听见附近的邻居们都出来看雪,小孩子在外面欢呼雀跃的声音不绝于耳,苏秋雪把秦浩玉叫出来看雪。
秦浩玉伸手替她遮挡头上的雪花,雪花很美,掉落在头上、身上,融化之后容易让人受凉生病,看她见到雪时的那稀奇模样,他忍不住凑近她,在她脸颊轻碰一下。
突然被他偷袭了的苏秋雪明显楞了一下,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怒,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抱怨他一句,她转过身,跑回了厨房。
午饭做好以后,秦浩玉在门口点燃一串鞭炮,苏秋雪塞着耳朵站在门后,看那鞭炮打完,秦浩玉头上沾了些红纸屑,她走出去替他指去那纸屑,顺手把他拉进了家门。
这吃中饭前,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放鞭炮,他们这儿才刚放完,对面就拿了鞭炮出来,要是不及时躲避,怕又要沾上那四散而开的灰尘和细屑。
“秋雪,今日辛苦你了。”
坐上桌吃饭之前,秦浩玉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虽然只是他们二人吃饭,她还是准备了五菜一汤,有荤有素,这一顿年夜算是丰盛。
苏秋雪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让他落座,看他替自己盛了碗汤,直递到自己手里,苏秋雪乐呵呵的接下,“今日过大年,我们吃得丰盛些,明个儿年初一,这菜怕是也够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过大年,是她刚嫁到秦家没多久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场面,感觉好不凄凉。
好在和秦家没有一直捆绑在一起,日子也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苦哈哈,如今她身边这位通过自己的努力‘升职加薪’,其中少不了刘玉贵的帮助,但他的努力和机智也起了很大作用,否则他或许还是那个被派去北疆的那个副将。
两人以茶代酒,互敬了一杯,顺便对新的一年予以美好的祝愿,完成这仪式感满满的步骤之后,便是简单的喝汤吃菜,两人吃得都不很多,大概是家里零食较多,早饭过后嗑了会儿瓜子,本就还饱着。
午饭过后,秦浩玉在柴房里燃起一炉炭火,从中夹了些烧红了的木炭,拿到他们所住的那房间,稍微开了些窗,保障空气流通。
做妥这些以后,苏秋雪刚洗过碗回房来,就感觉到房间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一看房间一角,是秦浩玉烧了木炭,等到那烟已经没了,才把烧红的木炭用铁盆端进房间。
他这番举动,可谓是十分贴心,有些家务活儿她是不愿意做的,可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中,她似乎也愿意为了他做出些许改变。
午后的时光,留在暖洋洋的房间里,她拿了一本书随意看着,一时和秦浩玉聊会儿天,在她感觉这已经是她盼望的那种惬意生意。
大年夜,镇子里家家户户都关上门来过年,别人家亲戚众多,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他们在自己宅子里,依旧是两人相对,像是相伴了许久的老夫老妻,聊起年后的计划,何时启程,以后回家乡的频率等等。
“这以后……能少回来就少回来,以免柳月娘见到我又心有不甘,想着法儿要从我身上抠点儿好处,就算是村里里正是个明白人,愿意说句公道话,我也不想再为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我们若是不回乡过年,他们轻易也见不着咱们,就没有接下来的那些麻烦事了。”
秦浩玉倒不是怕柳月娘上门来找麻烦,只是他们面皮子厚,时不时来这么一出,他不想陪着他们闹腾,也省得坏了她的心情。
苏秋雪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他能接受,她不回家便不回家了。
不过对于苏家,她寻思她是不得替原主孝敬一下她爹娘。
到了年初二那一日,她回了村子,送给苏家的年礼一点不寒酸,苏铁生和张婆子见了她也十分高兴,对秦浩玉更是热情得不得了,在苏家吃饭后,张婆子把她拉到自己房里说着体己话。
这难得回趟家,她听张婆子唠叨好一会儿,心里也没觉得烦,大概是心里清楚,以后要听张婆子说话的机会也少了,就算张婆子说了什么她不中听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
“二妞,我听说女婿在京城现在混得很好,村里人都说他出息啦,原以为他只是个能挣钱的木匠,有门手艺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没成想咱们家是捡到宝了,都做上将军啦,得多能耐呀。”
话题终于还是转到了秦浩玉身上,苏秋雪心里有所准备,这人怕出名猪怕壮,秦浩玉的事情一传扬开来,苏家这边势必也会有想法。
“就是运气好些,正巧立上大功,不过这朝廷的差事,办得好就是立功得赏赐,办得不好,也可能是要掉脑袋的,我都在想以后是不是让他再做回木匠这一行当比较稳妥。”
她危言耸听的说道,这话着实把张婆子给吓着了,原本想拜托她把她两个哥哥也带去京城长长见识,听她这么一说,张婆子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道,“啥,还会掉脑袋呀?”
苏秋雪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向张婆子说道,“你看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不都要抄家呀,有些罪名大的,还得诛九族呢,诛九族你知道是啥意思不?就是男方的亲人,表亲、堂亲,甚至连女方娘家的亲人都会受到牵连,想想都怪可怕的。”
张婆子一下缩了脖子,心想出了事咋还能牵连到女方的亲人呢,这嫁出去的闺女,不都算男方家的了么。
“不过这往后呀,我们可能回来得比较少了,相互间走动少,真有什么事或许也牵连不到娘家来,这毕竟还是外嫁的闺女不是?”
苏秋雪一边说,一边留意张婆子那晴转阴、再转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