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的眉头一下就收紧了，看王凤华的意思是不看到结果不走人。
“你们又是批评，又是叫人家写检讨，有什么用啊！对我家孩子的影响怎么处理啊！”王凤华抱着膀直勾勾地盯着教导主任那张皱巴巴的老脸。
第三节课课间，周兰抱着教案走出教室，刚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就被人喊住了。
回头一看周兰就是一愣，“大嫂？你怎么在这？”
王凤华咧嘴一笑，“我这不是为了小芹来趟学校嘛！”
周兰点点头，“这几天我也正想找你说说，来办公室坐吧！”
王凤华摆摆手，“不了，我等你们教导主任呢！”
“教导主任？”周兰不解，“小芹是出别的什么事了吗？”
“这事你不是知道嘛，她们班有个叫方秋桃的在班里卖卷子！”
周兰点点头，“知道啊，全班同学基本都买了卷子，我看了一下她那套卷子不错，基本都是历年测验的卷子。”
王凤华眉头一皱，“我可听小芹说了，你们这几次考试也都是考的一样的，那有卷子的不就等于作弊嘛！”
周兰少有的勾了勾嘴角，“嫂子，高中跟初中小学不一样，同一张卷子做两遍三遍能把题搞懂都不错了。考试也不是目的，目的是把题搞懂。”
王凤华眉头一下就挑了起来，“话可不是这么说啊，全班现在就我家小芹没卷子，她成绩不好，老师自然就不喜欢她，你是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的压力有多大，小芹以前你可是知道的，在班里那也是排前五的，可是现在呢？昨天语文才考了63分，有卷子的和没卷子的一起考，这能公平嘛！”
周兰叹了口气，自打大哥去世之后，王凤华就像变了个人。
“嫂子，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上家里给小芹补补课！”
“不是！这不是补课不补课的事嘛，我来是找你们学校说理的，要是不严肃处理那个什么方秋桃的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周兰看了王凤华半晌，从前明明一个很知书达理的女人，几年的时间就被生活磨成了一个只知道围着孩子转的乡井野妇。
看她身上那条裙子，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款式了，这些年她的眼里只有周小芹，什么都要给周小芹最好的，别人家孩子有的她的孩子也要有。
别人不能说她家孩子一个不字。
不管什么事，只要周小芹告状那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嫂子，教导主任挺忙的，你肯定也是请假来的吧，学校肯定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就放心吧！”
“那不行，我知道你们学校这是凉着我呢，我都等了两节课了，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不行！不跟你说了，我还上那屋等着她去，学校不处理，我就不走！”
看着王凤华闪进教务处周兰长叹一口气。
离着第四节课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
教导主任出现在五班门口，“方秋桃你出来一下！”
方秋桃一愣，站起身来。
讲台上王蓓一看是教导主任也赶紧跟了出来，“主任，又有什么事啊！”
教导主任瞪了王蓓一眼，“你们班学生家长在我那闹了一个上午了！”
“什么？谁的家长？”王蓓扫了眼班里的人。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一会你下了课也到教务处来，还有把周小芹也叫过来！”
方俊良一听猛一回头盯上周小芹。
周小芹一个白眼瞪回来。
方秋桃跟在教导主任身后，进了教务处。
“今天真是太忙了，让你等了这么久，这不我把方秋桃也叫来了，等一会他们班主任下了课，我也叫她过来，有什么事什么意见，你尽管说！”
王凤华满意地看着教导主任，“我肯定会说的，我家孩子一直那么努力，天天学习到十点十一点，做为家长在孩子遇到问题的时候我肯定得为她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说完王凤华一回头，四目相对间就愣住了。
方秋桃也觉得王凤华有几分眼熟，垂眸想了片刻她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时候在夜市三块钱买她包底草莓的女人嘛。
“你……就是方秋桃？”王凤华也想起来。
“对，我就是方秋桃，我见过你阿姨！”
王凤华扯了下嘴角，“是，是见过！”
“你们认识？”教导主任对两个人的反应有些意外。
方秋桃大方一笑，“也不算认识，以前我在夜市卖东西，这位阿姨买过我的东西！”
又是卖东西，教导主任脸色一沉。
“这是周小芹的妈妈，人家来学校为的就是你在班里卖卷子的事，你说说你给学校造成了多不好的影响！”
周小芹的妈妈，方秋桃上下打量了王凤华一眼。
她身上的衣服很新，样式却很老，但还是比那天在夜市上看到的穿着强了不少。
方秋桃立马就明白了，周小芹的家庭条件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只是她有个特别溺爱她的妈妈，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的钱都花到了她的身上。
铃……
清脆的下课铃响起。
片刻后王蓓带着周小芹来了。
周小芹一看王凤华，脸色就不太好看，几步走到王凤华跟前低着头小声埋怨，“不是跟你说了嘛，打扮的漂亮一点，你看看你穿的像什么啊！”
王蓓走到方秋桃身边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方秋档知道王蓓担心她赶紧轻点了下头。
“既然人都来了，我就说说周小芹妈妈的意见！王蓓老师你先坐！”
王蓓拉了个椅子坐在方秋桃身边，教导主任又继续说到，“周小芹妈妈的意思是方秋桃在班里卖的卷子跟学校测验的卷子相同，全班又只有周小芹一个人没有买过方秋桃的卷子，所以成绩没有其它孩子的高，这给周小芹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对对，我们小芹以前在初中学习是很好的，在班里都是前五名的！”王凤华一脸骄傲的说。
“这个我有不同的观点！”王蓓看了周小芹一眼，“首先，考试用什么卷子，这在学校有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老师都会把往年考试的卷子拿出来用，那都是每年老师们在一起商量的考点和重点！这些知道点，如果想考一次就能掌握吃透，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