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老六小眼一眯还没说话，方秋桃紧接着又说， “说话得有证据！上嘴皮下嘴皮一碰的事，还扯的这么玄乎，怎么着你也得找个能拿出钱的人啊！我妈拘留了，我爸还在医院里躺着，你看我哪个兜里能掏得出来钱？”
赖老六小眼一眯，方秋桃这丫头没他想像的好对付。
人家说的对，他说的这些都没证没据的，就看到天上那些金光光也没有用，不把这丫头弄走的煤找出来，根本就没人相信。
“好，没看出来你这丫头心眼子还挺多，你给我等着，肯定有我把你尾巴揪出来那天！”
赖老六气哼哼地走了，他还是头一回吃了憋，这憋吃的真憋屈！
五大堆煤那丫头眨巴眼的工夫就给整没了，赖老六抓抓头顶稀疏的几根头发，村里老人讲过有种人能把东西瞬间移动到别处去。
那丫头使的八成也是这种法子！只要找到她弄走的煤，看她还有啥话好说。
回到市里。
方秋桃去二手市场买了辆旧三轮。
早上赖老六这么一闹反倒给她提了个醒。
这煤来路不明不能大张旗鼓的卖，方秋桃打算找个稳定收煤的地方，把空间里那些煤慢慢卖掉。
眼下这个时候，老百姓用煤不多，要说成天都得用煤的就得食堂锅炉房那种地方。
方秋桃眸底一亮一路打听着到了机关食堂，探头往值班室一瞧，“叔，跟你打听个事！”
门卫是个三十来岁的爷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方秋桃掏出盒烟递了进去。
爷们抓起烟把玩两下，才把眼皮挑起来，“打听啥？”
“咱们这用煤多不？”
“那还用说？”
“那您知道谁管采购这事不？”
“知道！”
门卫盯着方秋桃，就是不往下说。
一盒烟的力度明显不够，方秋桃又递上两张大团结，“劳烦叔给我引荐一下！”
门卫抓起大团结揣进兜里，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在这等着！”
不多会，门卫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个黑壮黑壮的汉子。
“这是老范，他管进煤！你俩聊吧！”门卫多一句话都没有钻回值班室去。
“范叔好！”方秋桃躬了躬身。
老范四十左右岁，方正四方脸，眉毛粗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一米八上下的个头，皮肤黝黑，浑身肌肉块，两个肩膀头子跟石头块子似的。胳膊比方秋桃的大腿还粗不少。
老范扫了眼方秋桃，“卖煤？”
方秋桃点点头。
老范摆摆手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墙根底下，“啥价？”
方秋桃打车上拿出块煤递到他手里，“上好的渣滓煤，特别抗烧！”
老范掂了两下，“说价！”
方秋桃皱皱眉头压低声音，“我这是私煤！”
“价！”老范眉头一收。
“一毛八一公斤！”
“有多少？”
“不少！能长期供。”
老范瞅瞅方秋桃那辆破三轮，“一天两车，你出发票！”
“成！”
老范把手里的煤块抛进三轮车篼，拍拍手进了院。
这人真痛快！一句废话没有！
煤有了着落，方秋桃赶紧骑着三轮回了医院，一上楼就看到程文俊推着方保全回来。
“孙大夫说，保全叔今天有点反应了！”程文俊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方秋桃。
“真的！”方秋桃跪在方保全身前，从包里把大饼掏出来，“爸，您最爱吃的葱花大饼快尝尝！”
方秋桃举着饼递到方保全嘴边。
方保全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方秋桃满是光彩的眼睛渐渐暗淡失落地垂下头。
她太天真了，大饼能治病的话，还要大夫有啥用呢！
这时，方保全右手食指动了两下。
方秋桃猛一抬头，方保全竟然微微张开了嘴！
“爸！”方秋桃赶紧把手里的大饼递过去。
方保全缓缓把嘴张开，又缓缓地咬了一小口。
“吃了！保全叔吃了！”程文俊惊喜不矣。
这么说爸还是记得葱花饼的味道的。
“爸，您还记得这个吗？”方秋桃拎起从家背来的帆布包晃了晃。
方保全眼珠微微晃了两下，再没有别的反应。
“孙大夫说了，有反应就说明治疗有效果了，也不能太着急！”程文俊说。
方秋桃点点头。
两人把方保全送回病床上，方秋桃掏出大饼递给程文俊，“昨晚自个烙的，以前我爸最喜欢吃这饼了！”
程文俊接过咬了一大口，“嗯，香！真香！”
“那你多吃点！”方秋桃微微一笑。
程文俊也确实饿了，一口气吃了四五牙！
“这饼太好吃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饼呢！”
“瞧你说的，就是个葱油饼！”方秋桃脸颊微微泛红。
“是葱油饼没错，你做的这个就是味道不太一样！”程文俊说的是心里话。
“叮，获得崇拜值500！”
这点小事也崇拜！方秋桃红着脸颊抿嘴一笑。
大中午头。
方秋正摸着肚子进了厨房，一掀锅盖除了水锈啥都没有。
昨天的饼呢？
方秋正把厨房翻了个遍，连个饼渣都没找到。
这个死丫头，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知道给他弄口吃的！
方秋正气的一跺脚，小脚趾正中灶台拐角，酸爽瞬间袭来疼的呲牙咧嘴直吸凉风。
“嘭嘭嘭！”
院里传来拍门声。
“谁啊！”方秋正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赖老六抻着耳朵听听继续拍门，自个名声不好，报出名来不如不报！
“哪个没眼色儿的，这时候敲门！”方秋正肚子饿，脚趾头疼，敲门声搅的他心烦的不行骂骂咧咧开了门顿时一愣，嘭的又把门关上！
赖老六！他咋上这来了？
“秋正！把门给六哥开开！”赖老六喊到。
方秋正头皮一麻，赖老六咋找他家来了？不管开不开门，这个瘟神他都招惹不起！
啪啪啪！
“再不开门六哥可砸了！”赖老六声音凶的很，门板都拍的忽闪忽闪的！
方秋正硬着头皮把门开了一条缝。
赖老六一把将门推开，进了院子。一双小眼跟装了马达一样溜溜直转。
“六哥，你这瞅啥呢？”方秋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赖老六推开他径直上了后院，一通翻腾皱起了眉头。
“秋正，昨个秋桃是回家来着吧！”
一提方秋桃方秋正就来气，“可不咋的，一大早就走了，连口饭都没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