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消息来得很快,第二天清晨,亓官曈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宫里宣旨的太监就已经在府中等着了。
看到宣旨公公,亓官曈眉梢上都带了笑意,而那宣旨公公瞧见她,同样是满脸堆笑,两人瞧着像是大过年走家串巷的亲戚,瞧着就喜庆。
“公公,又麻烦您跑这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忠义夫人心怀百姓,为皇上分忧,能给您送旨,那也是杂家的福气!”
两人又是客套一番,瞧着更加喜庆了。
容碧站在亓官曈身后,只觉得这一幕瞧着有些没眼看。
当“忠君爱国”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挂到香皂出售的店铺时,城中那些传播的流言像是被掐住了源头的水,瞬间销声匿迹了。
而原本生意十分不景气的糕点铺,因为这一块牌匾,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火热。
亓官曈的行程逐渐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只是现在,再也没人会当着宴会说她的不是。
难民们因为她的收留,很快就在郊外安定了下来,亓官曈还建立了个临时的学堂,找了个先生,让其在里头教书,念书的吸引力,彻底安抚了躁动的小孩童们。
工厂里工作的难民们看到亓官曈的所作所为,工作愈发卖力认真,一时之间,这座短期搭建起来的工厂,竟是充满了烟火气息。
巡视期间,亓官曈不论走到何处,都会收获一波感恩的谢意,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光,拯救了所有人。
……
明远堂。
入夜后,桓司明的院子发生了一场混乱。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桓司明扫了眼推门而入的十三,眉头一蹙,“发生何事?”
“方才,有人探入将军府,但是在暴露行踪后逃走了,属下无能,请将军处罚。”十三跪在地上,想到方才差一点就能抓住那人,心中又气又恨。
“起来吧,连你都抓不住的人,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桓司明收了手上的书籍,想起北山那日发生的事,顿道,“今日这人,与北山那伙人,可是同一拨?”
“属下探查过那人的功夫,与北山那一行黑衣人,不同,应当不是出自一路。”
不是出自一路,却在行踪暴露后直接逃走,看来,对方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杀人……
桓司明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周身的气息冷沉得可怕,看来,背地里有人不相信桓将军是真的死了,想要来着府中探听虚实。
“这几日,加强府中的守卫巡逻,切不可再让贼人闯入。”
“是!”
亓官曈发现,这两日,府中的守卫多了许多,她心中疑惑,只好将陆征叫来一问究竟。
“夫人,最近京中的毛贼增多,周叔让我增加府中守卫,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将军府。”
毛贼?
亓官曈看着穿着盔甲的侍卫兵,这架势,用来对付区区毛贼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点?不过看陆征这模样,也不像是个知情的,亓官曈便没有再多问。
“夫人,桓少爷来了。”
恰逢周叔来禀报,亓官曈一抬头,便瞧见了跟在他身后的男子。
男子十八就岁的模样,一身少年意气,见到亓官曈,恭敬行礼,“司雅拜见嫂嫂。”
桓司雅?
亓官曈一愣,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人,桓司明的堂弟,从小就跟在桓司明的身边,是桓司明的左膀右臂,只是除了出殡那日匆匆见过一面之外,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这人,不是一直待着军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嫂嫂,听说大哥去世之前给司年请了一位教书先生,嫂嫂可否代为引荐?”
桓司雅倒是个十分知礼的,只是这人进府之后便直言要见席煜,亓官曈愣了愣,难道说,这个席煜是真的有问题?
“自然可以,我这就领你过去。”
她心中实在是好奇这人去找席煜的原因,索性这人开口让自己引荐,她干脆就直接将人带到了明远堂。
“听闻先生是我大哥请来的,又文武双全,在下想请教先生一些事,不知先生可否赐教?”桓司雅这人还真是开门见山,见面没说两句话,就直接奔入正题了。
“请!”
桓司明知道来者不善,却更加清楚桓司雅这人的性子,今日若是拒绝了他,后面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桓司雅当即出手朝着桓司明攻去,两人快速过起招来。
自从当了说书先生席煜之后,桓司明便有意地在改变自己的武功路数和习惯,尽量不叫人看出破绽。
“先生的功夫,瞧着有两分熟悉。”桓司雅盯着桓司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桓司明面色镇定道:“在下的功夫受桓将军启蒙,想必是有将军的影子,这才让公子觉得熟悉。”
对方还在想,究竟是哪里熟悉,谁料,桓司明直接自己爆了料。
常年在军营里打仗练出来的桓司雅,手上的功夫可不是吃素的,桓司明也知道这人难缠得紧,若是赢了,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只好不动声色地露出个破绽,叫桓司雅钻了空。
嘭!
桓司雅一拳打在桓司明的胸口,桓司明连连后退几步,稳住步子,双手抱拳,“是在下输了。”
桓司雅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跟我大哥比起来,你还差得远。”
亓官曈就那么坐在一旁,瞧着两人干了一架,而席煜,居然还输了。
不过,纵是她对武功不了解,却也看得出来,席煜方才,绝对是有所保留。
她的目光转而落到了桓司雅身上,这人要是输了,估计得天天往将军府跑。
外界那些关于亓官曈和席煜的流言,他也听了那么几句,原本还以为席煜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如今看来,也就这样。
看到连自己都打不过的席煜,桓司雅再次看向亓官曈时,心底不自觉地就带了两分迁怒:连他都打不过,这女人既然能看上这种人,真是没眼光!
这人,来得奇怪,走得也十分奇怪,像是故意来找席煜的茬一样,找完之后,心情畅快,扭头就走。
桓司明转身看向一旁正津津有味看戏的女子,“夫人这出戏,瞧得可还痛快?”
亓官曈打着马虎眼往外头走,“那啥,我就是送他过来,旁的事,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