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侯府被外头的那些士兵守得死死的,想要出去买来这些药物,自然是不可能的。
今日去拦下桓司年的时候,亓官曈特意观察了一下进来的那几个护卫。
那几人,虽说面色冰冷,可阻拦之间,却并未有伤害到任何人。
尤其是她今日被拖回来的时候,那两人虽说是态度强硬,却都在暗暗护着她,不让她受伤。
她今日的这一出,原本也存了两分试探的心思,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猜对了。
容碧半夜醒来,见亓官曈不在床上,险些吓得没了半条命,瞧见她在一旁后,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亓官曈指了指桌上的那些药瓶,“这些,都是谁送过来的?”
容碧一脸茫然,看了看桌上的药瓶,又看了看亓官曈,摇了摇头。
亓官曈眸光闪过一丝深幽,看来,对方没让人察觉。
“明天你想办法再让傕九进来一趟。”
容碧点了点头,见亓官曈拿起桌上的一瓶药便毫不犹豫地吞服了下去,吓傻了,忙扑过去,“夫人,这东西来历不明,您不能吃。”
她淡淡一笑,“傻丫头,没事的。”
经过桓司年这么一闹腾,桓淳安和桓春平那两人倒像是真的被吓着了一般,这几日院子里的动静,竟是安静得很。
“周叔,最近正德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那两人之前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却还是舔着脸上门来,也不像是还惦记着家产的事,倒像是有其他目的一般。
若说是单纯地为了不让她休息好,亓官曈是不信的,这两人,还没有闲到那个地步吧?
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还是说,想要监视着她,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不禁变得深幽起来,“周叔,你这几日让府里的人将正德院里面的那两位盯紧些。”
周叔面色一正,知道亓官曈这句话不仅仅是让人看着,更有怀疑的意思,忙点了点头,又派了两个靠谱的人去了正德院。
这一次的消息,傕九并没有直接来,亓官曈让容碧以她的药材吃完了为借口,让人去药材铺里取药材。
那铺子里的掌柜跟傕九有些关系,这暗信,便不知不觉地就放入药包里面,传到了侯府。
待送药的士兵离开之后,亓官曈容碧将房门关上,这才打开药包,看傕九给自己传的小信。
信中言明,歌谣的源头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但是傕九在查的过程中,发现郊外的几处村庄,都有孩童在唱这首歌谣。
这首歌谣散播得十分广泛,也没有先后顺序之分,像是一夜之间,就这么唱起来的。
这真正的源头虽然查不出来,可有一点倒是能确定,这歌谣的源头,并不在本地。
亓官曈看完了书信之后,当即将信件焚烧了。
“夫人,这歌谣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让傕九去查这个?”
容碧很是不解,不就是一首歌谣吗?
亓官曈没有回话,当即从书桌上写了一封书信,上上下下检查几遍之后,确定没有留存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才装入了信封,交给了容碧。
“傻丫头,这东西对咱们没用处,不代表它对旁人没有用处。你去,将门口那个守卫兵叫进来。”
容碧听得云里雾里,虽然没明白亓官曈这话的意思,却也不妨碍她的信任,当下就去外头将那小兵叫了过来。
“夫人找小的有何要事?”那小兵神色疏离而又恭敬,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
亓官曈将自己准备好的书信拿了出来,“我要你替我将这封书信,交给皇上。”
她开门见山,没有半点遮掩。
昨日经过那么一闹,当晚就送来了药瓶,亓官曈便知道,至少眼下,闵皇还是站在侯府这一边的。
这东西对她是没什么用处,可对于闵皇而言,就不一样了。
那小兵一愣,还有些装糊涂,“夫人误会了,小的只是个看守的,皇上天颜,哪有资格觐见?”
亓官曈也不管,直接将那信封塞到了小兵的手里,“若是如此,那便麻烦你替我将这封信扔了吧。”
“容碧,送客!”
那小兵直接被亓官曈赶了出去。
容碧皱着眉走进来,“夫人,那小兵当真会将书信送到皇上那儿去吗?”
亓官曈眉目淡然,“应当是会的吧,不过这个不重要,左右那封书信里的东西,对咱们不重要。”
就算是旁人拿了那封信,想要做文章,也没任何用处。
小兵从亓官曈的院子里出去之后,朝着一同守门的小兵道了一句别,转身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宫里,闵皇收到亓官曈送来的书信后,看清里头的内容后眉头皱了皱,转而又大笑起来。
“这个亓官氏,当真是聪明绝顶!”
“你们几个,务必保护好侯府之人的安全,切不可生出事端!”
“是!”
那小兵点头领命,转身出了御书房。
闵皇捏着书信,神色渐渐沉了下去,“来人!”
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中。
“去查查,这歌谣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
宣宁侯府被围困,太师府上下欢欣鼓舞。
为此,陈平还特意找了一批人,在府中举办宴会,大肆庆祝。
“来,干了这一杯!”
府中,声乐歌舞,一片奢靡。
陈平搂着歌姬,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铲除桓司明和亓官曈这个心头大患,心下更是高兴,抬起酒杯,喝得便忘了度。
宴会散场,他晃晃悠悠地回院子,刚打开房门,便瞧见了里头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及系好衣带的白心雅。
“啊……”
白心雅惊叫一声,忙将衣服拢了拢。
“叫什么?”
陈平眉间升起一丝不悦,只觉得这房间似乎有点陌生,然而不等他想清楚,便被房中的脂粉香迷得乱了心。
反正整个太师府都是他的,睡哪个房间不是睡?
“美人,来,好好陪陪小爷!”
说罢,他朝着白心雅就扑了过去。
白心雅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正想推开他,可转念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推攘的动作顿时变成了勾揽,魅声道:“爷。奴家怕疼,您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