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当即就将庄子里的管事全部都召集了起来,众人听说亓官曈要来查账,压根没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而已,能翻起什么浪花?”
“你们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别忘了咱们什么身份,那亓官氏敢动咱们一个试试?”
桓淳安见几位管事不怎么上套,当即加强攻势,“各位管事的有所不知,这亓官氏爱财如命,风清铺子赚了那么多的钱,她全部都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可怜我家司年还小,无力反抗,再过几年,将军府怕是都要被这个贪心的女人挖空了。”
“此女子如此爱财,安能知晓她若是到了皇庄,为了得到皇庄里的钱,会如何对待各位管事?”
管事们听了这话后,纷纷变了面色。
“亓官氏?咱们可是皇家的人,还怕了她不成?”
“对!她若是敢来,咱们就让她来了第一次,不敢再来第二次。”
“这皇庄可是咱们的地盘,她若是想要从咱们的手上抠银子,就别怪咱对她不客气!”
桓淳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得逞,当下便同各位管事的告辞,离开了皇庄。
……
“都准备得利索点,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带上。”
容碧正吩咐府上的下人准备去皇庄要用的东西,如今天气冷,皇庄离得远,这过去一趟各种不方便,还是得多准备一些衣物用品才行。
桓司明经过院子时,瞧见容碧正指挥着一堆丫鬟到处搬东西,看样子,像是要准备远行。
“先生好!”
容碧见到桓司明,连忙行礼,夫人说了,席先生是小少爷的导师,府中之人应当皆尊敬礼待。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几日,他忙着调查当初战役之事,倒是忽略了这边。
“回先生,夫人准备去一趟皇庄,查看账务。”
皇庄?桓司明眸子闪了闪,“你们夫人在何处?”
“夫人正在房里呢,先生若是有事,可直接进去同我家夫人说,奴婢这边还忙着,就不多陪了。”
话落,容碧转身又去忙活了。
院子里人来人往,亓官曈的房门又是大开的,加上前段日子对府中下人的敲打。
如今,桓司明就算是进了亓官曈的屋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桓司明在门外站定,并未冒昧地进入,而是恭敬地问了一句,“夫人可在?”
亓官曈正在屋子里查看账本,桓司明方才与容碧对话时,她就已经听到声音了。只是这皇庄的账本看得她实在是头疼,一时间不想理会任何人,便权当没瞧见了。
她揉了揉额角,想到之前桓司明身上总能冒出不少新奇的点子,亓官曈眼睛一亮,她的智囊不就在外头,可以找外援啊!
亓官曈从屋内走出,看着门外的桓司明,只觉得心神一阵轻松:别说,席煜这白白净净的脸蛋,加上书生般的儒雅气质,还真是叫人心动啊!
“听闻夫人要去皇庄,可否听在下两句。”桓司明站在门前,身姿挺得像是一棵长松。
两人在院子里的长桌边坐下,亓官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先生请说。”
“关于这皇庄,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少。皇庄这铺子,不同于寻常铺面,若是放在皇家,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可若是到了旁人手里,怕是个烫手山芋。”
“这里头的人多是皇亲国戚,家中皆有女子居于后宫,因此,在做生意时,若是发生冲突,许多人不仅不敢得罪,反倒还要多加退让。”
“在下知道这听上去很憋屈,夫人怕是不愿受这等委屈,那些入宫为妃的女子,是他们明面上的依靠,而真正的,则是……”
点到为止,桓司明相信,以亓官曈的才智,定然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皇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得罪了宫里那位,到头来受罪的,也是她。
“多谢先生点拨,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起初她确实只当那些人是靠着背景的皇亲国戚,听完桓司明这番话后,亓官曈才明白,这些人若是动了,那打的,将是皇帝的脸面。
如今的将军府,只能安分守己的,才能有壮大生存的机会。若是叫那人起了疑心,不仅会连累将军府,她头上这顶脑袋,怕是也不稳了。
她让榷九扮成挑夫的模样,先去皇庄里打探消息,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不料,这人前脚刚进庄子,后脚,就被人盯上了。庄子里行走的全部都是熟面孔,因此,榷九刚进入庄子,就暴露了身份。
“管事的,我们在外面发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再打什么坏主意!”
发现的人来禀报管事,管事的想到前两日桓淳安说的那些话,当即叫了几个人,去抓人。
榷九故意在庄子外徘徊,本想再多看点消息,没想到,这群人倒是来得挺快。
“给我抓住他!”管事带来一批人,指着榷九命令道。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榷九开始挣扎,然而,没挣扎几下,就被人抓住了。
放弃反抗的榷九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夫人果然是料事如神,这些人,已经有了防备之心。
“说,你是谁派过来的?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管事的恶狠狠盯着榷九,眼神满是凶煞。
“管事的,我只是过来送货的,你们凭什么把我抓起来!”榷九同样地回报了一脸愤怒的表情,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枉。
“往日送货的是老田,而且货品比今日的多三成,今日为何是你来?”
榷九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还不是因为那将军府的夫人要提高租费,还要加收粮食。管事的,老田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以后的货品,可不能按照之前说的数量交了。”
“你说什么?将军府要加收粮食,还提高了租费?”
管事的对亓官曈的印象本就不好,眼下听了这番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她亓官氏算个什么东西?当初皇帝老儿定下的价格,她亓官氏凭什么加重粮收和租费?
一个寡妇,还想在他这皇庄里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