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碧推的力气不大,可是全然没有准备的亓官曈还是差点被她推得一个踉跄。
她连忙稳住了步子,握紧了手中的食盒,这才抬眸看向房中的人。
桓司明正坐在书桌前,面色认真地处理着公务,瞧上去,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你……”
“你……”
她刚准备开口,对面的人抬起了头,同时出声。
“司年说你好长时间都没去看他了,让我送些点心过来。”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亓官曈竟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她抬步朝着桓司明走去,直接将点心放在了书桌上。
“多谢。”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亓官曈却从中听出了情绪的不对劲,见他没有动的打算,直接掀开食盒,将里头的点心端了出来。
“先吃些东西吧,公务也不急于这一时。”
糕点是厨房里刚端出来的,一路上也护得很好,书房内暖意融融,一时间,糕点的香甜在书房里蔓延开来。
桓司明搁下手中的公务,陪同着她一道吃了两块糕点,渐渐的,他紧皱的眉心也逐渐舒展开来。
亓官曈见人已经没事了,便起身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檀香的余韵和糕点留下的淡淡甜香,似乎还有一股难以分辨的气息。
“滚出去,我白府才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白心雅回到府中后,众人自从知道了她被侯府的人嫌弃,便开始对她各种打骂羞辱。
眼下,她的包袱已经被府中的人直接扔出了府外,连同她的人一起,都摔在了外头。
冰冷的寒风贴着肌肤直往里头钻,白心雅冻得全身哆嗦,站起身来看着将她赶出府的恶奴,满是恨意道:“你们这群贱奴,给我等着,本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还以为自己是小姐呢?我们白府的脸面可让你丢尽了,夫人说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白府的人。再不滚,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白心雅害怕地拿起包袱就跑走了,在街道上转了一圈,她又累又饿,不知不觉中,就转到了侯府。
看着那威武雄壮的府邸,白心雅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她一定,要成为这个侯府的女主人,再也不受人欺辱!
她悄悄绕到了后门,想要买通那里的人混入府中,却被人一眼认了出来。
“白小姐,不是小的们不帮您,而是侯爷下了命令,不能再放您进来,否则,小的们这脑袋,也是不保了。”
白心雅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随后想到刘氏,咬了咬牙,从自己的包袱里捏出一枚银子,递到那门房的手中。
“好姐姐,我不进去,你只需告诉我,刘夫人何时出府便成,绝不会连累你。”
碰巧,刘氏这两日正好有一个出门的行程,那门房收了白心雅的钱,便将刘氏两天后将会前往大佛寺上香的消息给了出去。
白心雅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当了,直接提前两日到大佛寺开始等。
她早已买通了寺庙里的小沙弥,在见到刘氏之后,无意之中将她引到自己所在的房间里,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便这么相遇了。
“心雅,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白心雅在寺庙的刘氏先是惊讶,随后再看到她身上穿着单薄和发间朴素得一点首饰都没有,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夫人……”白心雅看到刘氏,当即红了眼眶,一声软软的夫人喊出来,将人的心都要叫化了。
“哎……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刘氏拉着白心雅进了房间,又将自己身上的裘衣脱了搭在她的身上。
“夫人,咳咳……这可使不得,心雅一介平民,咳咳……怎受得您如此大恩咳……”
刘氏见她如此卑微,眼中心疼更甚,“什么平民,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就是我的女儿,别说这些话了,快将裘衣穿上。”
白心雅红着眼睛将裘衣穿上,被寒风冻得发白的小脸这才算是有了些血色。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刘氏让人又给她倒了热茶,看到房间里如此简陋,又是一阵忍不住心疼。
“心雅是罪人,心雅对不起夫人,如今被白府赶出来,也是心雅的命。”白心雅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哭腔。
“你这孩子,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出来可怎么过活?身边就没个陪同的丫鬟?”
白心雅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依旧低垂着脑袋。
刘氏又慢慢引导着她说出心里话,白心雅将自己的委屈和遭遇说得声泪俱下,最后两人相拥而泣,冰释前嫌。
“夫人近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愁眉不展的?”白心雅开始主动关心刘氏。
“都是老猫病了,这人啊,年级大了,就睡不着觉,我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乏困得很,却又怎么都睡不着。”刘氏沉沉叹了一口气,看了不少大夫,也吃了不少的药,却一直不见好。
“夫人,心雅倒是听说过一个偏方,之前府上也有一个婆子怎么都睡不着,还时常伴有头痛,后来,就是吃了那个偏方,不仅睡得香,现在身子骨啊,比我们这些小姑娘,还要好。”
一听说有法子,刘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快,告诉我,是个什么法子?”
白心雅将方子告诉了刘氏身边的婆子,再三确认对方记下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刘氏回到府中,便派人按照白心雅说的方子做。
“这香气嗅着倒是叫人真心舒服,还是心雅那丫头有办法。”
入睡前,婆子按照心雅的法子制作了熏香,放在刘氏的房间里点燃。
一连几日,亓官曈在膳厅都没有看到刘氏,便派人去问了她院子里的人。
“夫人,老夫人早些时候便有失眠的症状,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情况似乎比过去还要严重了,眼下一直昏迷在床,连清醒都少了。”
亓官曈面色一变,“这件事,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众人纷纷噤声不语,亓官曈又问,“请过大夫了没有?大夫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