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将怀中的大饼取出来,一边道:“嫂子,你别伤心,如今咱们两个人都在这里,一定能想到办法,让大哥记起来的。”
亓官曈干巴巴地咬着大饼,脑海中回想起昨夜桓司明捂着脑袋的痛苦模样,如果,她的猜测错误,桓司明是真的失忆呢?
两人在灯火之下,愈来愈近的身影,再慢一秒,就要亲上的画面的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回放。
这一瞬间,亓官曈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桓司雅,你说,你大哥他会不会已经跟叶锦心……”
他留在山寨那么久,外界都传言桓司明是叶锦心的小白脸,这空穴不来风,若是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而且,两次见面,叶锦心对桓司明的占有欲她清清楚楚看在了眼中。
而桓司明……
他面对叶锦心时的轻声细语,与面对自己时的冷漠与疏远。
像是一根利刺,狠狠地撞进了她的心里。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桓司明跟叶锦心之间已经……
“嫂子,这一点,你就想多了。”
桓司雅信誓旦旦,“我跟你保证,他们两个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不该有的关心。”
“大哥之前一直在养伤,两个人都是分开住的,连名分都没有,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亓官曈的心思乱成一团,桓司雅的话也给不了半点安慰。
就算两个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桓司明那样冷漠地对自己。
亓官曈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就恨不得将人狠狠揍一拳。
“嫂子,要不咱们直接把大哥绑回去吧?”
桓司雅突然开口。
亓官曈冷冷一笑,“山寨里几百号人,你绑一个试试?”
别说她还不会武功,被叶锦心的人盯着,桓司明如今也是万众瞩目,叶锦心又将人盯得死死的。
除非是桓司明自己主动想要离开,否则,将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从山寨里带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咱们……”
桓司雅还想再说话,亓官曈面色一紧,“外面来人了。”
“嫂子,那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桓司雅亦是神色一凝,连忙转身从后窗跳了出去。
房门被人打开,亓官曈已经将食物放好,神色淡然地看着进来的人。
叶锦心。
叶锦心进来后,在房中淡淡地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亓官曈的身上,“你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何必留在这里吃这等苦头。”
房间里破败不已,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我是出来寻夫的,既然寻到了,要走,也是应该带着丈夫一起离开。”
不就是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吗?
她就权当是体验民间疾苦了。
一个千金小姐,住在这样的地方却没有半点嫌弃,身上的那抹淡定与从容,亮得有些刺眼。
叶锦心看着这样的亓官曈,更是恨得不行,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也就罢了,那个男人真正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吗?
这般的……与众不同!
想到他昨日头疼发作时的神情,叶锦心攥紧了拳头,“我今日来是告诉你,既然你不死心,那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我与白玉,不日将会成亲。”
什么?
亓官曈面色一白,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叶锦心的胳膊,“你说什么?你们要成亲?”
叶锦心狠狠将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抽了出去,看着她的面色,一字一句道:“你既然不愿死心,今日,我便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心思。”
“叶锦心!”
亓官曈怒了,“我跟他早就已经拜堂成亲了,如今他不过是忘了我,我们连儿子都有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又如何?”
叶锦心狠狠盯着亓官曈,“如今他心里,只有我一人,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不日我将成亲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孩子,我们日后也会有的!”
“你不能……”
亓官曈上前,却被她狠狠推了出去。
常年习武拿刀的身子,自然是比亓官曈要厉害得多。
“你让他出来见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跟你成亲!”
亓官曈慌了,他的冷漠,她尚且能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忘记了而已,等他想起来,一切就都好了。
可如今,他要与另外一个女子成亲,她甚至都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刚开始,亓官曈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思,想着兴许是叶锦心为了让自己死心,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直到,看到整个山寨都变得忙碌而又喜庆,人人口中,都开始相传,不日叶锦心跟桓司明即将成亲的消息。
没有听到桓司明亲口告诉自己,亓官曈是绝不会相信的。
成亲的事情一出,寨子里的人似乎对她也没管得那么严实了。
亓官曈在桓司明的院子周围守了整整一日,直到天色渐浓,才看到他从另外一条路上朝着院子走来。
亓官曈当即上前,一把将人拉进了暗巷。
对方的警惕心十分重,在发觉亓官曈的第一时间,就出手,亓官曈被他这一下痛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嘶……是我。”
桓司明听到声音,快速放开了她,看清亓官曈的面容之后,当即后退了好几步,神色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亓官曈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往他身边凑了凑,“桓司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那个叶锦心在演戏,成亲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你失忆是不是装的?”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能够单独说话的机会,亓官曈一口气,将心底所有的疑问全部都问了出来。
桓司明冷冷看着她,神色没有半点动容。
“姑娘半夜三更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他的神色,依旧冰冷如霜。
废……废话?
亓官曈神色一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啊,咱们还生了一个孩子叫安安,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书生,你的家在京城,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亓官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桓司明听完这些话,只是轻轻一想,脑袋便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