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曈听到刘氏的回答,怔愣了一下,随后大喜,快速反应过来,“你是说,老将军以前的信件,都在你那里,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反正都已经起身了,她就是为了这件事,要是就这么空手而归,她回去之后估计也不会好睡。
“这有什么,你随我来院子吧。”
寂静的夜,只剩下一轮皎白的月高挂于空。
亓官曈提着手中的灯笼,将两人脚下的路照得通明。
“对了,姨娘,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来书房啊?”
亓官曈并肩与刘氏走在一起,晚上有些冷,院子里,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刘姨娘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和感伤,“我啊,就是年纪大了,睡不着,想到将军就起来走走,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
“将军在世的时候,多半时间都是在书房的。”
说到这里,刘氏的情绪似乎也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亓官曈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直接来到了刘氏的院子。
回到房间之后,刘氏忙从自己的柜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大箱子,“将军去世之前,将他的书信全部都整理了一番,交给了我。那些信件,全部都被我锁在这里面了。”
看到这个精致而又厚重的木匣子,亓官曈便知道,老将军在刘氏的心底,何其重要。
刘氏从自己的床上又摸出了一把钥匙,那把钥匙看上去已经很旧了,像是被人时常握着手中一样,边缘都已经被摸得没了棱角。
刘氏拿着钥匙,正要开启箱子内,转头还是看了亓官曈一眼,“你要看这些信件,是不是因为,还在调查侯爷的事情?”
亓官曈听到刘氏的问话,愣了一下,没想到,之前跟刘氏提了一次,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犹豫了一瞬之后,亓官还是开口说了实话,“嗯,侯爷最近因为自己的身世一直情绪低沉,我想尽快找出真相。”
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都需要证据去承载。
不论这个真相的结果是什么,她都会跟桓司明一起去面对。
听到亓官曈承认之后,刘氏再次开口,“旁的事我不敢确保,因为我入府的时候,侯爷的娘亲就已经去世了,关于她的事情,我知晓得实在是不多。”
“不过有一点,我能保证……”刘氏看着亓官曈,眼底满是认真,语气十分严肃道,“侯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老将军的儿子,这一点,绝不会有假。”
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亓官曈不会靠自己的臆想去断定真相。
桓司明究竟是谁的孩子,只有证据才能证实。
而且现在,对于亓官曈来说,真正要做的,不仅仅只是查出桓司明的身世这么简单。
从刑安的口中,从陆征的口中,从刘氏的口中,她知道的东西有太多矛盾而又截然不同的一面了。
她现在真正需要的,就是真相。
所以,在找到真相之前,她不该有任何的感情武断去偏向某一种可能。
她,必须要保持绝对的理智去查找。
这个时候,刘氏已经将装着信件的箱子打开了,亓官曈看着满满一大箱,少说有数百封信件的箱子。
一时间,陷入了头疼中。
她将里面的书信都取了出来,随后放到了桌子上,“这里面的书信实在是太多了,麻烦姨娘也帮我看一下,有没有相关的信件和内容跟这件事有关的。”
“好。”
随后,两人便坐在桌子前,开始一封封地查找下来。
很快,亓官曈就从这些书信之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桓司明的身世,确实有隐晦,但是究竟什么才是真相,这些书信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明。
检查完一部分书信之后,亓官曈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最终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不过,看完了这里面的书信之后,倒是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她之前就一直怀疑的一个点,被得到了证实。
当初她听刑安说,陈太师告诉他,杀死他全家的人是老将军,他便觉得这消息不可靠,很有问题。
果然,从老将军的信件中,她得知,当初刑安家人出事的时间,老将军根本就不在事发地点。
若是他根本就不在那里,又怎么可能会对刑安的家人出手呢?
所以这一点,很有可能就是陈太师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一点,亓官曈心底的恨意更是浓烈,那只老狐狸,手中究竟沾染了多少罪孽!
刘氏也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太好,开口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在短时间内查出真相,必定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慢慢来,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的。”
虽然刘氏不知道亓官曈究竟为什么会对桓司明的身世起疑心,不过还是不愿意亓官曈因为这件事太过劳累。
亓官曈快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还有许多都还来不及看的书信,亓官曈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这些书信,我可否带回院子里查看?”
毕竟这里面的书信是真的太多了,想要在一夜之间看完,根本不可能。
刘氏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同意了下来,两人将信件装好。
亓官曈想着自己出来的时间够久了,便抱了箱子准备回院。
临走前,亓官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姨娘,你跟将军一起这么多年,在你心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氏愣了一下,没想到亓官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不自觉带上一抹笑容。
“老将军啊,是一个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亓官曈笑着点了点头,从她在外界打听到的那些消息看来,老将军确实是一个善恶分明,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国家考虑的好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屠戮一家老小的血腥事来呢?
关于桓司明的身世,亓官曈想着还是得尽快找到当年的一些旧人,只要那些人站出来确定桓司明的身世,桓司明应该也会安心许多。
只是这过去的旧人府中都已经所剩无几了,之前桓司明调查的时候,也没找出两个来。
她又应该,去哪里找呢?
亓官曈心里一直想着事,好在手下的灯盏够亮,一路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时,手中的灯盏都还没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