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那些舞姬,身段曼妙,柔阮度更是异于寻常舞者。
古代的女子,若是常年练习,身子柔阮的自是不在少数,可是若眼前这般,跳舞之人,个个都如此,便不对劲了。
这些人,有古怪!
想到这里,亓官曈朝着身旁的桓司雅看了一眼,“我去后头方便一下。”
她起身的瞬间,舞台上的一曲歌舞已经结束了。
亓官曈跟着那些舞姬的身后,准备尾随过去试探一下她们的身份。
这些舞姬们,一曲完毕,都有专门换衣服的更衣间,亓官曈在外头等了许久,准备在这些人离开之后进去看看,刚拐过一个巷口,却冷不防撞上了一人。
嘭!
两人相撞,端着茶水的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往后一倒。
亓官曈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伸手,将人拉住,再一个用力,又将人给不拉了回来。
“你没事吧?”
亓官曈看向那个被自己撞到的女子,茶水尽数都泼洒到了她的身上,茶水滚烫,即使穿着衣裳,怕是也被烫得不轻。
被烫伤的女子捂着胳膊,眼睛似乎都被烫红了,正要发作,一抬头,对上亓官曈那张清俊谪仙般的脸,顿时愣住了。
“我扶你去上药。”
亓官曈扶着她,准备找个地方给她上药,谁知那女子身子一歪,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后便死活不松手。
“公子,奴家好疼~”
那娇软魅惑的声音,仿佛勾人心的妖怪,搅得人心神痒痒。
“姑娘,你,你先松开。”
亓官曈伸手去扯她的手,谁知对方反倒抓得更紧了,一张小脸不停往她脖子旁边蹭,“公子,疼~奴家好疼~”
看着已经完全没了影的舞姬,亓官曈也很头疼,可是这人都被自己烫伤了,又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
没法子,她只能将人带到房间,让楼中的大夫给她上药。
“公子,奴家名唤琉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琉烟香肩半露地坐在床上,半侧着身子看她,眼神中,满是纯净的勾人。
亓官曈背对着她,扫了她一眼,又快速背过身去,愧疚道:“琉烟姑娘,今日实在是在下鲁莽,烫伤了姑娘,这几日,你的医药费和损失,我都会承担。”
琉烟坐在床上,见亓官曈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眸中闪出点点的笑意,这时间,竟还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心中对于他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她缓缓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亓官曈跟前,逼着她不得不看向自己,“官公子,琉烟长得如此吓人吗?公子竟连一眼都不敢看?”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敢看的,更别说,这琉烟不论是身材还是应容相貌,绝对是上乘的。
只是眼下她扮演的是一个男子的身份,若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反倒是下流了。
她正想赔罪给点银子私了,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地的喊声。
“哎呦,我的心肝,是哪个杀千刀的伤了你?”
妈妈听到琉烟烫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瞧见房中两人的画面,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看到妈妈来,亓官曈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妈妈,琉烟烫伤全怪我,这几日,她的医药费和损失费,我都会如数赔偿,还请妈妈不要责备琉烟。”
这楼里的姑娘,要是受了个什么伤,自然就是没法接客了的,这期间的损失,她不能让这个小姑娘承担。
妈妈走到琉烟身边,看着她领口处的那块烫伤,眼底满是心疼,“我的小琉烟,怎么烫成这样?”
说完,她转头看向亓官曈,“公子,我们琉烟伤成这样自然是没法接客了,万一身上留了疤,这一辈子就毁了,您可得为她负责。”
亓官曈瞥了琉烟的领口一眼,那里已经红肿一片,刚才大夫也说过了,只要好好敷药,不乱动,是不会留下伤疤的,不过眼下瞧着,也确实有些吓人。
“妈妈放心,琉烟姑娘和您的损失,我一定会好好补偿。”
她从袖中掏出二百两的银票,递给妈妈,“妈妈看看可够?”
妈妈淡淡扫了一眼,正准备伸手取钱,琉烟却突然扑到亓官曈身边,哭得好不伤心,“公子,求求你,带琉烟走吧。”
亓官曈:“……”
怎么回事?
琉烟红着一双眼,眸光满是哀求,“琉烟还是处子之身,只要公子愿意带琉烟出这水深火热之地,琉烟愿意一辈子给您做奴婢,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亓官曈傻了,她就是不小心撞了个人,烫伤了对方,怎么就演变到要为她赎身的地步了?
桓司雅坐在原地等了亓官曈许久,见她迟迟没有回来,心里头担忧着,便打听了她的去处。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琉烟的这一席话。
瞅见亓官曈一脸为难的神情,若不是这人是自己的嫂子,他倒是十分乐意看这场戏。
“妈妈,我这弟弟笨手笨脚的,若是得罪了姑娘,我给赔个不是,他家中家教甚严,今日也是被我逼着来的,你们可莫要将人给吓着了。”
桓司雅赔了些钱,直接将亓官曈从里头捞了出来。
亓官曈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这一趟,不仅没有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差点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从房中逃一般地退了出来,两人还没走出大门,就被后头追上来的琉烟给堵住了。
“公子稍等。”
亓官曈还想再跑,那人的脚步却是更快一步地又堵住了她。
“方才是奴家冒昧了,还请公子万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这荷包,权当赔罪,还请公子收下。”
她将荷包往亓官曈怀里一塞,亓官曈下意识抓住,正要还回去,那人一眨眼的功夫,直接跑得没踪影了。
桓司雅看着亓官曈手中的香包,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嫂子魅力可真不小,这楼里的姑娘,只见你一面便想同你回去了。”
亓官曈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的香包,想起琉烟追出来时那焦急的模样,心底不禁叹息:一番真心,可惜,她要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