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死无对证,日后就算是想要翻案,怕是也难了。
闵皇悠悠地看了侍卫一眼。
暗卫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小得多嘴了。”
“起来吧,怕什么?”
闵皇缓缓开口,“陈家一派树大根深,想要彻底铲除,自然需要多费一些功夫。
最好的法子就是从他们内部瓦解,让陈家党派的人认清楚。
陈家这对父子,皆是唯利是图,生死关头面前,只顾自己的小人。
你说那些人若是看到当初为陈家马首是瞻的彭大人,今日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那些原本坚定不移的想要跟着陈家的那些人,心里会不会产生动摇?”
闵皇的这一计,走的是攻心,只要那些人对陈家的这一举动感到不满,认清楚了陈家的面目,即使没有当即表明态度,终究也会有所忌惮。
只要陈家一党不团结,那么陈家的势力自然而然也就被削弱了,照着陈家如今的实力,若是没有那些朝臣的支持,想要反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一举动,看似是放过了彭大人与陈家,实际上却是对他们最大的一个挑拨。
他认准了陈平的性格,断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铲除隐患。
而只要他当着百姓的面,将彭大人活活打死,那么暗中盯着的那些陈家党羽,就不会再对他忠心耿耿。
陈平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他父亲留下的这些党羽,对他可是没有对他父亲那般忠心。
而原本对跟着陈平叛乱就心存不满的那些人,再看到陈平对彭大人下手的毫不留情,怕是只会更加不信任这个新的领导人。
“皇上果然计谋深远,小人佩服!”
而另一边在闹市之中刚打死彭大人,沾染了一身鲜血的陈平,打算到客栈中处理一下满身的污秽。
却没想到,半路上撞到了南疆皇子。
对方看了他一眼之后,低声提醒道:“你刚才在邢台上打得可是畅快,这暗中可是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你呢,好像还是从宫里头出来的。”
听完南疆皇子的这一句提醒之后,陈平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双眼睛既然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想必就是皇帝派出来的眼线。
他心中十分震撼,随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打死彭大人,正好中了对方的下怀。
恐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闵皇的意料之中,想到这里,陈平心中更是惊叹。
没想到皇上这扮猪吃老虎的手段,竟是如此高明。
如今的皇上怕是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能够任由他摆布的傀儡了,陈平心中当即便下了一个决定,恐怕他们陈家的这个计划要提前了。
“皇子放心,庆国大典的竞赛上,我一定会夺得得头筹!”
南疆皇子与陈平擦身而过,两人仿佛毫不认识,一句“拭目以待”在风中飘来,传入了陈平的耳中。
“小二,打水!”
科举考试的时间如期举行,小司年正好也到了能参加考试的年龄。
于是当日亓官瞳和桓司明好好的准备了一番,这才在全府知之人的目光下送桓司年进入了考场。
经过前段时间的一番经历,眼下的桓司年虽然还是少年的模样,可整个人却仿佛已经脱胎换骨了一般。
往日的那份冷静之中又多了一分沉稳,小小少年脸上俨然已经有了一副长大的模样。
“嫂子,大哥,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考场外面,早已围满了,前来送行的家长和好友。
桓司年同两人道别之后,转身进入科举考场。
亓官瞳站在原地,瞧着桓司年大步朝着考场走去的背影,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小家伙的时候,还是在桓司明的葬礼之上。
小家伙的眼睛又惊又怕,还带着几分天真的好奇,分明就是一个小娃娃。
脑海中的那一幕,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可一转眼小小的男孩就已经长成了小小少年身影之间,还透出了几分长大的模样。
“总觉得上一次见他,还是昨天的事情,司年长得可真快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亓官瞳的心中,早就已经将桓司年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如今看着他步入考场,她心中俨然升起一丝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桓司明站在亓官瞳身旁,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她心中的情绪。
这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为了不让亓官瞳继续陷入这有些伤感的情绪之中。
桓司明转移开了话题,“对了,何正德与他的家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何正德这个人虽说之前做了错事,可最终能够迷途知返,也算是浪子回头。
若不是何夫人的劝说,何正德这件事情怕是也没有这么容易,所以亓官瞳并不打算对何正德再追究什么。
他当初靠着不法的名义收敛了那么多钱财,如今若是想要自己安然放过他,那自然是该将他得来的那些不义之财都散出去。
何正德已经答应了她,日后一定会将那些银子全部都投入到教学之中,并且也接受一些付不起学费的孩子,进入私塾之中学习,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也能接触到学习知识的机会。
这样一来,也算是对他进行了一番惩罚,而他的家人,亓官瞳也在郊外安排好了一处安全的院落。
桓司明站在她的身旁,听着亓官瞳对何正德一家人的安排,心中十分感动,没想到自家夫人竟然还是个这么善良的人。
“庆国大典的竞赛就要开始了,你还有兴趣参加吗?”
这几日为了帮桓司明平 反,亓官瞳忙里忙外,几乎都快要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桓司明再次提起,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想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如今桓司年也进入了科考之中。
“要,当然要,我还要在比赛上拿第一名呢!”
亓官瞳认真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桓司明无奈地笑了笑,朝着亓官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夫人就请吧。”
两人再次来到了前段时间训练的围猎场,亓官瞳的骑术还需要多多练习。
两人换了一身装束,当即便骑着马抵达训练场,却没想到走到入口,却瞧见里面围满了人。
“怎么回事?”
亓官瞳转头看向桓司明,眼中满是不解。
桓司明对上亓官瞳的眼神,亦是不解。
这片场地是独属于桓司明的军队所有,而眼前在训练场中所训练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手下的士兵。
对方这个时候,似乎瞧见了两人当,即便有一个领头的男子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