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直接将何正德给问懵了,面对妻子的质问,他半晌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事到如今,你究竟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何夫人满脸泪水,看着何正德眼中满是痛惜。
“夫人,我……”
何正德开了开口,想要将这个谎言圆过去,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到对方的反应,何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两人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事实。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靠着买卖试题的名头,收敛钱财,这才会换来这些金银珠宝和荣华富贵,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益。
“我问你,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宣宁候知晓了,想必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京城中的人都会知道。
这买卖试题可是大罪。
“夫人你别担心,此事是为夫之前一时糊涂,可那人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帮他将宣宁候拉下马,他便不会动你们分毫,更不会将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说出去。”
何夫人听完这一番话之后,脸色并没有任何的缓和,反倒是更加茫然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丈夫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却不想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一个惊天阴谋。
若是自己今日没撞破,他怕是要瞒着自己一辈子。
想到自己当初嫁给这人时,他心中的坚定和远大理想,脑海中记忆里的身影与眼前男子渐渐重合,他却找不到半点相似的痕迹。
眼前这人,当真是他当初真心实意选择的人吗?
那宣宁候岂是一般的人物,他今日卷入这混战之中,来日,怕是怎么被人利用的都不知道。
“何正德,你枉读圣贤书这么多年,那陈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这些年,陈家在城中做下的坏事,烧杀抢掠什么事情没做过?
你与这样的人合作,不就相当于与虎谋皮?
今日宣宁候可是救了我和孩子一命你,来日 你若是要联手陈家对付他,岂非恩将图报?
先是与虎谋皮,助纣为虐,又是恩将仇报,罔顾良心。
你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这一生即使穷困潦倒也必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何正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宣宁候在边关作战,保卫国家,若是没有他的守护,我们又何来安平的日子?
你如今却想着对付这样的一个好人,何正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
何正德也被何夫人的这一番话彻底激怒,朝着和何夫人便大声的吼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好受吗?若不是当初不小心陷入这场战局之中,他又怎么会为了保全自己,一再作出牺牲。
“我若是不按照他们的话做,失去的不仅仅是名声和钱财,还有你们的性命,你以为这就是我想的吗?”
何正德越说越气,想到自己这么多日以来的压抑与痛苦,如今却还要被自家夫人指着鼻子骂。
他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瞬间就暴涨了上来,“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娘……”
院子里正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七岁左右的男童从房间里哭着跑了出来,扑向了何夫人。
小家伙原本只是因为做了噩梦,醒来之后便想要寻找娘亲,却没想到,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自家爹娘正在院子里吵架的这一幕。
看着父亲那张铁青的脸和满身怒火的容颜,小家伙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何夫人连忙上前将小男孩抱在怀中低声安慰着他。
抬眸看向何正德,一字一句认真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孩子长大了之后,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若是有朝一日,你做的这一切被人公之于众,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儿子永远都因为你做的这件事情,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吗?
说他恩将仇报,说他狼心狗肺,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都抬不起头?”
何正德眸子猛地一颤,看着扑在何夫人怀中哭得伤心不已的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爹这是怎么了?”
何正德离开之后,小家伙这才敢偷偷的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裳,低头询问。
何夫人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起方才何正德与桓司明在院子中说的那一番话,眼中闪过浓浓的担心。
低头看向小男孩时,眼中的担忧却尽数化为了温柔,她轻轻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语气如水,“没什么,爹爹只是心情不好,咱们这两日不惹他就是了。”
宣宁侯府
毫无所获的桓司明,重新回到宣宁侯府,一直在府中等待的亓官瞳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桓司明回来了,当下便十分激动的出门迎了出去。
“如何?今日出门可有什么新的进展,看到亓官瞳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桓司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只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人是找到了,只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亓官瞳瞧见他这般失落,心中也有些丧气,。
桓司明见亓官瞳这反应,心中突然一闷,想起不好的事情,低声询问道,“若是这次我和侯府真的躲不过去了,皇上要判我死刑,你可愿随我一起赴死?”
亓官瞳懵了,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桓司明,仿佛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这番话竟然也能从他的口中说出,实在不得不叫亓官瞳感到惊讶,这人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从对方的语气中,亓官瞳还是读懂了他心中的不安,可这些话实在是叫人扫兴,她不爱听。
于是便假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莫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再说了,如今的皇上对他这般信任,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对他下手的。
桓司明问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所以她全然没有必要回答这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桓司明原本瞪大了眼睛,认真地期待着亓官瞳的答案。
却没想到,得来的却是亓官瞳,斩钉截铁地否认。
他眼中的期待渐渐落空,心中不知怎么地突然闪过一抹失落。
桓司明主动上前搂过亓官瞳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嗡声嗡气的,“有时候,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够多哄哄我,哪怕是哄我高兴的话,你便不能说一句,你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