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半路吵得不可开交,四周值守的宫女太监瞧得一脸热闹。
陈贵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口。
亓官曈与柳妃依旧旁若无人地继续争吵,陈贵妃见自己被忽视,当即怒声道:“放肆!”
“这里是皇宫,不是街头闹市,你们更不是市井泼妇,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谩骂喧闹!”
“在你们眼中,还有没有这宫里头的规矩了!”
陈贵妃对着两人便是一番训斥。
正好,亓官曈这个时候退出了与柳妃的争吵,朝着两人行了个礼,就以皇帝喊她为由直接转身离开了。
御书房。
亓官曈由言公公领着入了书房,瞧见正埋头批改公务的闵皇。
“民妇拜见皇上。”
闵皇从一大堆的公务之中抬起头来,朝着她看了一眼,“亓官氏,朕问你,近日宣宁候,可有消息?”
这个问题,问的直白而又明了,没有半点让她打马虎眼的机会。
可亓官曈知道,桓司明此次前往南疆是秘密之行,闵皇问这个问题,大致是很可能对桓司明那边的情况还并不了解。
这么说,他是还没有将南疆的事情禀报给闵皇?
“回皇上,侯爷自从离京后,便一直未给府中来信,民妇也不知侯爷如今现状。
说到一半,她眸中含着隐隐的期待,转头看向闵皇,“皇上可知侯爷近期安状?”
这下,倒是将问题转头回抛给了他。
听着亓官曈这一本正经地装糊涂,闵皇可没什么好看的脸色。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眼神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冷肃,强大的压力直击她的头顶。
亓官曈忍着头顶传来的压力,努力撑起一丝笑容,“民妇不敢欺瞒皇上,侯爷自从离京后便一直未给府中回书信,民妇心中虽担忧,却也没折,想着,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呵……”
闵皇冷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过亓官曈的话,只是这一声冰冷的笑意,摆明了他对亓官曈的这些话,半点不信。
一时之间,书房里,陷入安静。
亓官曈只觉得这安静的气息实在是有些诡异,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触闵皇的霉头。
等了一会儿,闵皇见亓官曈是真的撬不开口,索性作罢,沉着脸让人将她给赶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亓官曈忙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瞬,她便又皱起了眉头:看来,桓司明在南疆办的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
她和柳妃闹了这么大,这几日说是要继续留在宫中陪她自然是不可能的。
从书房里出来之后,亓官曈转身便又朝着皇宫门口走去。
不成想,还没出宫门,便在半道上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国安夫人。”
陈熙恭敬给亓官曈行礼。
亓官曈朝着她点了点头,这里是皇宫,人多眼杂,两人也不宜表现出十分亲近的模样。
相互寒暄过后,便又错身各走各的路。
陈熙今日是被陈贵妃请来的。
同柳妃在园子里吵了一架,陈贵妃的心情十分不爽快,今日召了陈熙入宫,便是想问问这太师府中的情况。
没成想,却看见了她同亓官曈相互行礼的画面。
两人说的话虽然不多,不过随意寒暄两三句,陈贵妃却将陈熙的神情看入了眼中。
那模样,看向亓官曈时,可比看向她这个亲姐姐,还有温柔几分。
让人将陈熙带到自己的寝宫,陈贵妃着下人给她倒茶。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之后,这才抬眸看向陈熙,“你与那亓官氏,认识?”
陈贵妃这话,问得很是巧妙,就亓官曈如今在京城里的这个名声,有几个人是不认识她的?
陈熙后背一紧,知道陈贵妃这话是在试探自己。
她与桓司雅之间的事情家中的人尚且还不知道,哥哥也只以为两人是断了联系的,若是再寻人禁了她的足。
想到这里,陈熙不自觉握紧了茶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国安夫人在生意上是个经商奇才,熙儿敬佩,如何会不认识。”
陈贵妃眸光一凌,直接逼问了出来,“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与那亓官氏之间,私下也有往来?”
陈熙面色一紧,连忙否认,“姐姐定是误会了,我与国安夫人,私下并无交情,只是喜欢吃她铺子里的糕点,这才去的次数多了些。”
这话,自然是没法隐瞒过陈贵妃的。
当初陈熙和桓司雅来往的事情被陈平知道之后,那小子将人的铺子都给砸了。
这事,她记得再清楚不过。
她这个妹妹,从小便身子不好,府中的人一直都尽心尽力地呵护养着,将来是要有大用处的。
桓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她的主意。
“姐姐提醒你两句,别忘了你是陈家的人,那桓家,与我们陈家可是有大仇的,你想通他们家的人在一起,除非是死了,否则,这辈子都没可能!”
一番话,她说得直接而又狠厉,就是想让陈熙彻底看清楚。
她陈家与桓家,永远都不可能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陈熙还想解释,可对上陈贵妃那双将一切都早已看在眼里的眸子,到了唇边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口了。
从皇宫里出来,亓官曈的马车经过花满楼。
琉烟那边还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花满楼,她依旧让人查封着。
只是……
亓官曈的眸光在楼外那条街道上轻轻扫过,这两日在这条街道上摆摊的小摊子,似乎是越拉越多了。
“停车!”
马车停下,亓官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随意在街道了买了点小玩样。
她的动作看似不经意,眸光却是不动声色地在那些小摊贩的身上缓缓扫过。
“老板,这个东西怎么卖?”
“十文钱一个。”那人头也不抬回道。
“十五文,你卖我两个城成不?”
“十文一个,买不起就别问,走开走开。”
那小摊贩的态度很是不好,亓官曈笑了笑,掏出十两银子随便选了一个小玩样。
回到侯府,她当即便将桓司雅叫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