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司明听到这话,面色变得有些不悦,“商人?陈大人怕是忘记了,桓司雅也是军中之人,堂堂一个骁骑尉,怎么就成了身份低贱之人?”
陈平像是全然没听见他的话般,冷冷一笑,“桓司明,你也知道,你那弟弟也不过是个骁骑尉而已,一个小小的五品,不想着建功立业,却整日琢磨一些旁门左道的商贾之术,实在是我等男儿的耻辱!”
“我告诉你,别说他眼下专心于商贾之道,他就算是不经商,一个五品的小官,也配不上我妹妹!”
说完,陈平的神色变得愈加愤怒,大声道:“桓司雅在哪里?你现在就把他叫出来,否则,别怪我跟你撕破脸,到时候,咱们谁都别想好看!”
陈平是陈熙的哥哥,桓司雅若是当真想要跟陈熙在一起,无论如何,是必须要通过陈平这一关的。
只是看陈平现在的态度,两人的情路,怕是难……
桓司明皱了皱眉,两人之间的事,不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眼下只能先将他打发了出去,桓司雅与陈熙的事推后再议。
“来人,去将司雅少爷请过来。”
这头院子里,亓官曈与桓司雅一般紧张,听到前院小厮过来传桓司雅过去,她心下更是忐忑。
“嫂嫂,我,现在怎么办?”桓司雅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亓官曈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同你一起过去。”
语罢,两人便齐齐去了前厅。
桓司明看到一同前来的亓官曈,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她过来做什么?”
发了一通大火,陈平见到桓司雅时,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话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侯爷,也该做出表示。”
桓司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桓司雅,“陈大人已经知道了你与陈姑娘的事,日后,果汁铺还是少去,多在军营里磨砺吧。”
这话却是让陈平再生不满,“等等……桓司雅勾引我妹妹,与熙儿可无关,若是让我听到或者看到你们二人再有接触,我陈平定不会放过你们宣宁侯府!”
桓司雅见他态度如此坚决,面色痛苦道:“陈大人,我对陈姑娘是真心的,我……”
“真心?”陈平出言打断,面色满是不屑与讽刺,“真心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骁骑尉,也敢肖想我太师府的小姐?我劝你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平越说越是过分,亓官曈看不下去了,当即反怼道:“陈大人这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些,本就是两情相悦之事,陈大人就算是不喜我家司雅,又何至于这般侮辱人?”
陈平淡淡瞥了亓官曈一眼,“我当好好的官职不做,怎么去琢磨一些不入流的商贾之术,原来,都是从夫人身上学的,这宣宁侯府,还真是一窝子的铜臭味!”
桓司明眸光闪过一道杀气,忍了许久的怒气正想爆发,亓官曈伸手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眼下还不能直接与陈平撕破脸,这件事万一真的捅出去,伤害的,也只有陈熙的清誉。
“开果汁铺是我自愿的,你凭什么侮辱我嫂嫂?”
拦住了这头,却是忘记了另外一头的桓司雅,他整个人直接朝着陈平冲了过去,当下就在厅里过起招来。
可惜,桓司雅终究还是嫩了些,抵不过陈平,没几下,就双手被钳在了背后。
陈平得意地看向桓司明,“熙儿我鈤后定会严加看管,免得不知道被什么阿猫阿狗分了心思,还请侯爷也管教好自己的人,不要再来惹我太师府。”
说罢,猛地放开了桓司雅,将他整个人推向了桓司明,桓司雅自觉受辱,还想再打回去,却被桓司明拉住了胳膊,“行了,别丢人现眼了。”
桓司雅一顿,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连着眼睛都开始泛红。
亓官曈有些不忍,“陈平,强扭的瓜不甜,你强行拆散他们,熙儿也不会快乐的。”
“这是我太师府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担心。”
陈平得意地看向桓司明,“就这么一个在我手里过不了三招的废物,侯爷也真是看得起他,今日我要你给我一个保证,日后绝不会再让他缠着我妹妹,否则,我太师府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桓司雅在一旁听得红了眼,心有不甘,却是更加清楚自己不是陈平的对手,只能忍下心中的痛楚,认命道:“陈大人不必为难我大哥,日后,我不见陈姑娘便是。”
有了桓司雅的这句保证,陈平不再纠缠,当即就离开了宣宁侯府。
没有了外人,桓司雅这才彻底松开了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绝望地看向桓司明,“大哥,我与陈姑娘,当真没可能了吗?”
他真的很喜欢陈姑娘,从未有过一个人,能让他觉得,连寻常的聊天谈论诗词,都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有时,哪怕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都愿意看一辈子。
桓司明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日后,你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军事上吧。”
“这就想放弃了?”
桓司雅猛地抬头,眸光含着一丝希翼地看向亓官曈,“嫂嫂有办法让我同她在一起?”
亓官曈摇了摇头,瞧着那双眸子暗了下去,出声道:“一段就没有经历过挫折坎坷的感情,就如同一盘散沙,是不牢固的,你若是遇到一点困难便想退缩,扪心自问,你担得起陈姑娘的那份心意吗?”
那封饱含女儿家情思的书信还在怀中滚烫,桓司雅定了定神:嫂嫂说得没错,打仗还有遇上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否则,才真是辜负了陈姑娘的一片真心。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陈平既然瞧不上你眼下的官品,那你就努力挣军功,拼一个让他们无话可说的官职,至于果汁铺那边,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她宽慰时,语气低软好听,桓司明站在一旁,瞧着她这般少有的温柔竟给了旁人,心底略有些不畅。
上前揽过她的身子,桓司明道:“夫人,厅里闷热,我送你回院。桓司雅的事,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亓官曈知道接下来的事只能靠桓司雅自己想清楚,便点头随着桓司明一道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