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笑的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陈平满是骄傲自得道:“爹,没错,人现在是在我的手里,只要咱们手上有那女人,就不怕桓司明到时候不配合咱们。”
陈太师听到陈平的话后,却是大声斥责道:“你糊涂!”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桓家的人,暂时不要惹,你在他们身上吃的暗亏还不够多吗?”
听到这话,陈平也是不高兴了,之前他次次设计,却被次次躲了过去,那桓家的女人,确实有点头脑。
“爹,现在人都已经在咱们手上了,您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我不也是为了咱们的大计着想吗?”
“您想想,昨日桓司明在京城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见他心里一定是非常在意那个女人的,如今这个女人在咱们的手上,到时候若是利用这个女人,咱们的大计也能更快实现啊!”
事情都已经做下了,这个时候责备陈平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两人的情绪逐渐收敛,躲藏在屏风后面的桓司明听着面前的这一切,却是气得心脏都疼了。
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陈平狠狠揍一顿,质问他现在亓官曈的所在。
可是大事当前,他死死捏着拳,眼睛都快要憋红了,这才忍住心底的恨意没有直接冲出去。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察觉到帐篷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帐篷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将目光顿在了房间里唯一能藏人的屏风上。
桓司明察觉到两人投来的目光,气息瞬间停滞。
陈家父子的营帐并不大,想要躲人就只有这一个地方,只要二人绕过屏风,就能发现他的身影。
陈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大人,吏部尚书求见。”
营帐外,传来小兵的禀报声。
原本朝着屏风前进的陈平脚步瞬间顿住,转眸看向营帐外面。
“走吧,咱们出去见人。”
听到吏部尚书的名字,陈太师似乎非常高兴。
今日闵皇在外面的那么一出,已经让不少人察觉到桓司明的被冷落,以及陈家在皇帝那里的与众不同。
这朝堂之上,风向总是随时变化着,他们若是不及时抓住风向和机遇,很有可能就会被旁人所取代。
因此,在看到闵皇对陈平的宽容,和酒桌上的敬酒笑意之后,宴会散开,就有不少人起了巴结的心思。
陈平脚步顿在了原地,方才的那一丝紧张被打断,空气再次变得活络起来。
两人纷纷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直到确定两人离开的行踪,桓司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桓司明在陈家的营帐里扫视了一圈,眸光微沉,这个房间里,真正重要的东西,应该不止他方才发现的那些。
他还想找出跟火药相关的线索,却发现外面已经有巡逻的士兵走动的声音。
与皇上约定的见面时间,快要到了!
桓司明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放弃寻找火药的事情,离开营帐,去见闵皇。
只是,如今的闵皇帐篷外,到处都守着官兵,想要在巫师的眼皮子底下,混进去并不容易。
桓司明躲藏在闵皇的营帐外,正愁怎么进入闵皇的营帐,视线中,突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到桓司明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柳妃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你想进去见皇上?”
两个人直接开门见山。
桓司明点了点头,“还望娘娘助我一程。”
柳妃思索片刻,点头应下。
以前,她身在局中,总是看不清宫中的局势,在冷宫的那几年,她看清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事。
闵皇想要除掉陈家,提拔她们柳家,这是她如今明白的道理。
陈家势力滔天,若是不拔出这抹势力,她孩子的死,将永远没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她们柳家,也永远都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所以,在明白了闵皇和桓司明所要做的事情之后,柳妃表示,非常乐意帮这个忙。
柳妃让桓司明扮做她宫里的人,端着羹汤就直接去了闵皇的营帐。
“娘娘止步!”
刚走到门口,守在营帐外面的士兵就将柳妃给拦了下来。
柳妃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看着那个小兵,“放肆,本宫是来见皇上的,你一个小兵,也敢阻拦本宫!”
那小兵连忙慌张跪下,“回娘娘,臣不敢,皇上如今正在休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还请娘娘谅解。”
“谅什么解?皇上今日喝多了酒,本宫这是来给皇上送醒酒汤的,如今皇上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若是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那小兵脸上满是惶恐,毕竟谁也不想得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娘娘,我这兄弟是新来的,人有些死板,娘娘见谅,皇上此时必定需要娘娘在身边照顾,娘娘里边请。”
说罢,那个小兵连忙将柳妃给迎了进去。
柳妃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直接带着桓司明进入了营帐。
营帐里,闵皇正因为醉酒难受地躺在床上。
柳妃进来后,直接走到床边,从桓司明手中端了醒酒汤走近。
“皇上,臣妾煮了些醒酒汤,您起来喝一点吧。”
闵皇的意识还清醒着,只是在酒桌上喝了不少,还是有些难受,柳妃扶着他,一碗醒酒汤喝下去,整个人的精神都清醒了不少。
清醒过来的闵皇看着帐篷里的桓司明,低声道:“国安夫人失踪的事情,朕也听说了,你可有碍?”
桓司明神色沉了一瞬,摇了摇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无事。”
见桓司明的脸上确实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外露情绪,闵皇点了点头,“国安夫人的事,朕也深感抱歉,但是朕希望你能够分得清公事和私事,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大计。”
桓司明知道闵皇说的是什么,取出身上刚从陈家那边偷来的证据,呈交了上去。
“皇上还请看这个。”
闵皇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坐在床边并未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