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很老套的人鬼恋情,也是鬼历上最为耸人听闻的一件重大事件。
萨耶和一名人类女人通婚了,还生下了一名异血族。
何为异血族,血是白色的,不需要吸食人类,就可以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在阳光下,可却同时又拥有鬼族的异能。
可以说是人族与鬼国结合后的最优品种。
越强大的鬼,后代的异能觉醒便更早。
苦方村,就是异血族的诞生地。
可是,鬼族和人族生下来的孩子是异血族。
那异血族和人类呢,随着鬼族的血脉逐渐变淡,后代拥有的异能也越来越不明显,甚至有的根本没有异能。
随着鬼国和人族的界限逐渐打破,没有异能则越来越难以生存下去。
尤其是在异血者遍地的苦方村,未觉醒者被吃的案例已经发生数起。
异能者完全鬼化,就会无法抑制体内属于另一半鬼族的本能,吞食人类。
比起人杀鬼,鬼吃人,再简单不过的这种种族立场,现如今异血族才是最为麻烦的一类。
它非人,又非完全鬼,很难用人间的法条去衡量。
异血族的处理越来越成为社会重点讨论的焦点。
唐语这次的身份就是一个半吊子的异血族,十八岁,异能未觉醒,父母皆是物理系异能。
经过一家人的决定,唐语离开苦方村,回到属于人类的城市,才是最能活命的选择。
而今晚,她就要和家人离别。
吃完最后一顿送别饭,狭窄的屋子内,气氛异常凝重。
唐语坐在昏暗的油灯下,镜子里映出的脸,是一张肉嘟嘟的圆脸,以及眯成两条缝的豆豆眼,脖子上,肚子上全部都是肉。
明明只有一米五的小个子,硬是长了两百斤的肉。
这次她穿的是一个小胖墩,胖到走两步就喘的虚弱体质。
唐语盯着镜子里委实算不上好看的脸,欲语泪先流。
悲伤的氛围更加扩大了。
“阿语,对不起。”
母亲苍老的双手里递过她的行囊,那双手因为经常烧饭洗衣,皮肤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以及泛白褶皱的死皮。
唐语亲眼见到母亲通红的眼眶,以及转过身偷偷擦泪的动作,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一扯。
“你不能生活在这里了,希望你能找到你哥哥,至少不用太孤单。”
唐语点点头,乖巧地说:“我会的。”
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父亲拍了拍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了她一下。
“一定要活下去。”
耳边父亲粗哑的嗓音似乎带上了哭腔。
唐语擦了擦眼泪,朝父亲重重点头。
告别过后,唐语一个人背着行囊走出了村子,父母就站在村口的石桥处,在夜幕寒风中久久站立,注视着女儿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她和她哥一样没活下去,我该怎么办?”
母亲捂着脸,充满了自责。
一旁的唐父将她搂进怀里,两人相互慰藉。
唐语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她的哥哥是苦方村少有出生就觉醒异能的异血族。
可是由于他在十二岁那年完全鬼化,误杀了五个村民,至此就再也没有回过村子。
所有人都以为唐语的哥哥消失了,实际上他早就在逃出的当晚,就死在了结界外。
在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被村民们用的铁索硬生生勒断了脖子
***
“所以呢,我应该很快就会领便当了吧?”
唐语背着行囊,刚出村子,没走几步都气喘吁吁累的坐在山脚下休息。
很快天亮了,天亮了才能赶路,这是常识。
【根据原剧情,你会死在即将出发的下一趟列车上。】
唐语从行囊里抽出一个布包,解开上面的袋子,里面抱着几块硬饼干,还有几块巧克力夹心面包。
眼眸微微一沉,她面上缓缓沉静下来,抬头,望了一眼隐隐露出一丝光线的天空。
怎么办?这次好像不太想死呢。
唐语,十八岁未觉醒异能,就算是在人类中也属于拖后腿的体质,怎么想都不可能活过这趟旅程。
她吃了两块饼干一个面包,收拾好行礼,重新上路。
等她越过两座山以后,再往回看,已经看不到苦方村的半点踪影了,那个生她养她十八年的小村落,和她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
而唐语也来不及感慨,因为她自己的生命也将在前方不远处即将画上句号。
真可怜啊,才刚刚逃出村子,还未来地及在全新的世界里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已经没有希望了。
唐语走了很久,才来到车站。
这个荒郊野外,只有一个中转站。
除了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牌子,连名字都没有。
唐语上去领了车票,售票员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真奇怪,这地方好不容易来一个人,售票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说起来,这个地方还真是诡异,明明一片荒芜,却还偏偏修建了一个列车中转站,根本也不可能有客人从这里上车。
若不是唐语从苦方村出来,走了几千米的路,也没个路人问,也不会误打误撞寻到这个车站。
实际上,按照她原先的预想,是准备再走上半日,到附近的城镇上去坐车的。
但是在原剧情里,唐语累的连爬都爬不动了,看到这里有列车站宛如见到救星一般就冲了过来,原先的预想早就抛诸脑后了。
唐语进站以后,坐在长椅上等了很久,这是唐语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列车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上面只写了起点站,却没有写终点站,而且行程时间一共是七天。
试问有那辆列车会行驶七天?那终点站到底会在多远的地方。
坐在破旧的工作亭内,叼着大烟的工作人员,抬了抬帽檐,透过窗子的空隙看了那个丝毫不知道自己上错车的孩子。
“啊呀,麻烦了,天已经亮了呢.......”工作人员苦恼地咕哝了一句,重新将帽子带好,窗帘拉上。
末班车快干了,今天的任务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