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高的温度,有虫子,早被熏死了。
顾怀琛咿呀一声,奇怪道:“我记得阳阳不怕虫子啊,以前房间里的蟑螂尸体不都是阳阳收拾的吗?”
话落,几道询问的目光又唰唰落在唐语身上。
唐语脸都快埋进池水里了,心扑通扑通乱跳,快要随时窒息。
“我......我现在怕了,还不行吗?”
想不到慕昭阳为了立柱这个假小子人设,牺牲了这么多,实在是不容易。
顾怀琛和路熠面面相觑,没说话。
“没事,既然虫子死了,王哥继续帮你搓背。”王哥暧昧地看着她,谄媚之色溢于言表。
唐语瞪他一眼,严词拒绝:“不用。”
王哥:“......”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顾怀琛和路熠做势又要凑过来。
“阳阳,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正常呀?”
“今天你话怎么这么少?”
顾怀琛刚要伸出手去触碰唐语的额头,就被路熠抢先截下了。
顾怀琛看到路熠拼命对他使眼色,不禁蹙起眉头。
“你......抽风啊?”
“......”路熠嘴角抽搐,暗暗翻了个白眼后,将人揽到身旁,用气声在他耳旁神秘地说:“我都说了,阳阳喜欢我,你还不信?”
顾怀琛以为他又胡说,正要不耐烦。
马上路熠又暗戳戳地指了指唐语的脸色,语气肯定。
“看到没,这就是证据。”
顾怀琛半信半疑地顺着望过去,果然很奇怪,阳阳的脸像只熟透的红苹果,视线和这边一对接,便被烫着似的,马上别过头去,整个人的状态很紧绷,不正常,很不正常。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阳阳对阿熠存有......
唐语完全不知道他们误会了,只觉得情况糟糕,非常糟糕,一刻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点什么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她铁定暴露无疑。
正当她要踏出浴池时时。
忽然。
传来顾怀琛和路熠两人惊诧的声音。
“江池,你怎么来了?”
声落。
唐语一抬头,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江池。
江池身后还跟着人,是他的随行助理,看样子应该是做了不少工作,才把这位祖宗请动。
王哥见人来了,赶忙让人下来。
“这就对了嘛,一个组合,私下里要多培养团队感情,怎么能老搞独行侠呢?幸好阿池你来了,没让哥失望哈。”
顾怀琛和路熠眼睛都瞪直了。
吃惊都不足以形容他们此时的心情。
以他们对江池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会来澡堂。
还是公用澡堂。
这家伙是个死宅,不仅自闭,还很洁癖,从那盒草莓就能看出来了,而且就他今天这情绪,怎么说,也应该自闭到明天早上,怎么会这么早出关?
唐语也呆住了。
怎么江池来了?
他不是弯的吗?应该不会来公共澡堂才对吧?应该会很洁身自好才对吧?
头顶着一众问号的唐语,就这样目不转睛赤裸裸的盯着江池。
江池的脸色很丧,几乎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他还没换衣服,还是那身背带裤和粉色衬衫。
但是发型乱了,小卷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
由于室内的温度过高,在袅袅的热气下,只是三秒功夫,就被汗水浸湿,一咎一咎黏成块状。
冷白色的脸蛋也被染上了点点绯色,像一点点精心研磨上色的水彩画,只有白和粉,清新却又透着一种妖冶,很矛盾,却也很和谐,这也许就是当下最流行的纯欲。
但是这词用在一个男生身上,真是有够奇怪的?
可唐语转念一想,又觉得能够理解。
这毕竟是个双男主的世界,在基风的照耀下,女人统统都是炮灰,男人才是貌美如花,不然小s怎么能是万人迷属性呢。
又是那种浓烈到近乎露骨的目光。
江池一进来就察觉到了。
这种被盯视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他微微颔首,视线短暂地往角落瞥去,在与唐语目光对接的那一霎那,瞳孔微不可见的窒了一瞬,耳根子都红了,很快转过眼。
似乎比起生气,更多的是难为情。
怎么今天慕昭阳这么奇怪?
可在其他人眼里,江池今天更奇怪。
江池这种人就该和蜗牛做朋友,慢吞吞,懒洋洋,总是躲在壳里,站着就驼,坐下就蜷缩成一团,明明一米七六的身高,硬是看上去像一米六五的小羊羔。
可今儿个,这只蜗牛居然从壳子里出来了。
比起路熠那飞起来的白眼,顾怀琛友好地递了一瓶水过去:“拿着,冰的。”
江池愣愣地接过。
水是没开封的,还特意用毛巾擦过。
江池看了一眼,垂下的眼睫轻轻往上抬起,双目无神,只是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句:“谢谢。”
顾怀琛说:“别客气。”
江池喝了一口冰的,脸上的热意稍微消下去一点。
他弯下腰,将水瓶放在脚边。
手指捏住衣摆的两角,往上轻轻撩起,衣摆从裤袋里抽出,先是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瓷白色,宛如刚从布帛里抽出的羊脂白玉, 引人遐想。
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
澡堂内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隐约可听见吞口水的声音。
江池解开两边背带上的扣子,随即将衣摆往上一掀到底,从头顶脱下,干脆地扔到一旁。
然后又蹲下身,面无表情地脱掉了背带裤。
浑身上下只剩一条黑色的四角裤,往泳池边靠近。
澡堂内的几张脸都化作僵石。
真的......脱了?
咕隆。
口水咽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往一个方向定住,睁大了眼。
说不觊觎江池的肉体,那是扯淡。
这家伙一窝蜂老公粉呢。
天天在网上被人老婆老婆的叫,多少会让人生出一点好奇和向往。
可惜。
男人就是男人。
从头看到脚。
该有的大家都有。
江池只是比一般的男人白了点,毛发纤细了些,四肢更为修长,骨节也更匀称秀气,但他还是个男的。
一马平川,平平无奇。
这让那些目光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