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日子,可真是无聊,而且还不自在。
这黎国皇上表面上是让唐无月在四春院修养伤势,宫里头有太医,总比在将军府待着要安心的多。
唐语表面也只能陪着他客套,内心里早就MMP了。
算一算日子,今天二皇子就要回京了吧。
萧靖宇,黎国出了名的纨绔,长得是风流倜傥,还熟读四书五经,武功也不逊色于唐无月,讲起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也是一套有一套。
就是这样一个能文能武,且桃花满身的二皇子,却偏偏整日混迹烟花之地,喜欢与侍女宦官厮混。
别说皇上和一众大臣,就连唐语也觉得十分惋惜啊。
明明那萧靖宇是几个皇子里最为出色的一位,但凡他争点气那把龙椅就是他的了。
“唐将军,苏太医过来了。”
门外有侍女通报。
唐语抚了抚额,没什么情绪道:“进来吧。”
每日大约用完午膳的这个点,太医便会过来替她诊治,今日也不例外。
唐语依照往日惯例,脱下外衣,将外伤给太医看。
苏太医只是淡淡地看了几眼,突然神色一惊,语欲言又止。
唐语将他的神情变幻全收在眼底,处变不惊地问了一句:“苏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苏太医眼神闪烁,看模样似乎在犹豫该说不该说。
唐语皱起眉头,暗自思量,这老东西吞吞吐吐,倒是会吊人胃口,不说清楚,倒是让她提着一颗心。
“您不妨直说,我身上这伤——”
谁料,唐语话才刚说到一半,苏太医就急急忙忙打断。
“将军身上哪有半点伤。”
他语气惊骇,声音落下的一瞬,整个屋子都跟着寂静了下来。
唐语僵硬地扭过头,视线往下瞟了一眼,重重吞下一口唾。
“什么.......意思?”
唐语的身上全部都用绷带紧紧缠过,由于今天还没来得换新的,上面还粘着干涸的血迹,从她的视野看去,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可是当苏太医这么一说,唐语才惊奇的发现.......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又做了一下伸展,这才如遭雷击,居然——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真的欸?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日她连大幅度的动作一下,都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的巨大痛楚。
可是现在,不但没有丝毫疼痛,就好像.......好像她从未受过伤一样?
别说唐语自己,就连望着她的太医都睁大了眼睛,宛若见到了鬼一般。
“唐将军可是感觉到了?”
唐语瞒不过苏太医,只能点头:“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太医擦了擦脸上的汗,讪笑:“将军身上的怪事可太多了,小的行医数年,就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
这话要是被传到黎国皇上那,唐语可就麻烦了。
虽说唐语自己都是懵的,可是到了别人耳朵里,会被揣测成什么可能性也就不是唐语能够预料的了。
苏太医问:“唐将军可是按照小的所开药方每日服用?”
唐语道:“是啊。”
苏太医眼珠转了转,面上闪过的一丝迟疑:“那还用过别的什么药?”
唐语咳嗽一声:“苏太医多想了,我整日待在这四春院里,我身上的伤,除了您,哪还有其他太医看过,更别说自己去农药了。”
苏太医不置可。
唐语看他暗自思量的样子,也知道是他心里起疑了,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苏太医,您辛苦了,每天都要有劳您为我诊治,现在我伤也好的差不多,陛下那边——”
她一边说道,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点银两递到苏太医手中。
苏太医不动声色,只是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忙不迭应承道:“晓得的,晓得的。”
送走苏太医以后,唐语站在铜镜前发呆。
她一点点取下身上的绷带,绷带落在地上,胸口往下的肌肤缓缓暴露在空气中。
她不可思议地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缓缓触碰自己心口往下三寸的地方。
哪里昨天还有一个洞,可今天却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不光如此,她的手往其他地方移去。
除了新伤,以往那些旧伤留下的疤痕也全部都被消除的一干二净,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唐语又惊又怪。
她想不通,那两片龙鳞却有奇效,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身上的伤.......
就在她沉思之际,门被推开了。
“谁?”
唐语没控制好情绪,开口的时候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把来人给惊了一下。
“将军,我来给你送午餐了。”
唐语望去,是苏翰林站在门口、
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和苏翰林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一点也没好脸色,气急败坏走过去,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
“你到底是谁?”
苏翰林完全莫名其妙,眨了眨眼,在对方近乎严峻的盯视下,吞吞吐吐应道:“我.......我是翰林啊,将军,您到底在说什么?”
苏翰林是真不知道唐语盯着他打量什么,但是两人隔得这么近,将军的脸就这样近在咫尺,连那鸦羽般的睫毛稍微动一下,脸上都能传来刺挠般的瘙痒。
苏翰林一时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力争站好,梗着脖子迷茫的与人对视。
唐语就这样打量了苏翰林一会儿,见找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能松开他的衣领。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她冷漠地扔下一句,便走到塌边,提起自己的剑,往门外走。
苏翰林反应慢了一拍,急忙跟了上去。
“将军,你这是要去干嘛呢?还没吃午膳呢?”
“练剑。”
???
将军身上还有伤,太医才刚嘱咐过让她多卧床休息,怎么今天就可以练剑了?
苏翰林满头问号,出于担忧他下意识地上去阻拦唐语。
“让开。”唐语将人轻而易举地从眼前推开,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我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练练,恐怕过几天都要忘了这一身本领了,还怎么当你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