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论是一本汇集了历朝历代国情和国策的书,全书分为上下两卷,将近三十万字。
小武将一本翻阅陈旧的国策论递给林灿,心底一阵窃喜。
这下公子总该安分一段时间了!
林灿接过书随手翻了两下,“这书你从哪找的?”
“老爷书房啊。”
怪不得,上面有这么多批注。
“好了,你出去吧。”
林灿这人有个习惯,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只要没有人打扰,她学一样东西速度快得惊人。
可惜,这些小武并不知道。
就在他端着茶杯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时。
房间里的林灿一目十行,手快速的翻动桌上的书页,只有看到感兴趣的批注时,才会停下来细看几秒。
日暮降落,小武打了个盹准备提醒林灿劳逸结合。
刚起身,身后的房门开了,林灿有些疲倦的出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去帮我告假吧。”
“公子背完了?”
林灿走过来倒了杯茶喝,“要不要考考?”
“考什么?”
一个白发白须年愈古稀的老者龙行虎步的走进院子,一身暗色文武袍,半边衣袖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白色的长眉斜飞入鬓不怒自威。
林灿放下茶杯俯身,“爷爷。”
林啸有几日没见自己这孙子了,乍一看不知哪里似乎有些变了。
小武连忙上前解释,“公子新背了国策论,让小的考考他。”
“哦?”
很少见林灿这么好学的林啸顿时来了兴趣,捋了把虎须霸气落座,“既然如此老夫便亲自考考你。”
林灿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紧张,淡淡道:“请爷爷出题。”
这下不仅是小武,连同林啸都有些意外,看来这小子当真是转性了,且让他好好看看,他肚子里都学到些什么墨水!
“诚能见可欲?”
话落,林啸和小武皆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林灿。
那表情,似乎又怕林灿答不上来,又不信林灿能答上来,总之矛盾极了。
林灿垂着眸子权当没看见,规规矩矩的回答:“则思知足以自戒。”
小武眼睛一亮,林啸乐了,“还真会!”
当即大手一挥,“再来一句!”
“随便。”
“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
“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
一口气,没有丝毫停顿。
林灿真的将整本国策论背的滚瓜烂熟,耗时不过一个下午。
小武都惊呆了,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他怎么不知道。
该说不说,一时间真的让人好难以接受啊!
不过,这样的公子莫名其妙又变帅了好多,整个人站在那都有些让人移不开眼了。
林啸也是一脸欣慰,“不错,总算不是一问三不知。”
往日他在军营忙碌,偶尔有时间考问一下林灿的功课,没有一次能答上来的,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问,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倒是没想到,这次受伤康复这小子竟然开窍了,如此甚好,甚好啊!
“还不错,一本国策论还不够,作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担起护国公府的重担,要学的还有很多,知道吗?”
这些话,过去十五年林啸从未和林灿说过。
并非他不愿说,而是每次见到林灿不是他被人暗算,就是他又闯了什么祸。
一个整日只知道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子弟,林啸实在不知该怎么将整个家族的重担交付给他。
“我知道,爷爷放心。”
林灿乖巧的出人意外,不由让林啸和小武再次诧异。
要知道以前的林灿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和林啸哪次不是针尖对麦芒,爷孙俩不相上下脾气倔到一起,次次吵得不欢而散。
还真是稀奇了。
殊不知,更稀奇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大早,小武刚起,林灿的房门就开了。
这在过去的十几年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虽然小武来府上才两年多,但说句实话,日上三竿前想见到林灿的影子,简直做梦。
林灿背着个奇怪的包袱看样子是要出门。
“公子,你去哪?”
昨日辛苦背了一下午的书让他告假,今日不趁机睡懒觉,起这么早?
简直太不正常了。
“我去趟城外。”
小武一愣,再回神林灿已经快出了院门。
他连忙跟过去,“公子去城外干嘛呀?是要去书院吗?还是要去看少夫人?需不需要小的备马车?”
林灿被小武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停下脚步,站定后盯着他思索了一会,淡淡道:“备个马车也行。”
不然他还得走路,记忆里似乎是挺远的。
黎城是南炎皇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林灿今日要去的是南城门外。
城南三十里处有一座溪南山,溪南山属于三山连坐,分为东西中三座山峰。
林灿记忆中来过这里一次,和一帮子纨绔来踏青。
因此,一醒来她就惦记上这个地方,这里的土壤若她没有记错,就是最适合奇珍异草生长的黑土。
林灿带着一头雾水的小武从西峰上山,两人刚进了林子不到几百米,前面一株银白色的小花轻轻摇曳着。
小武还没搞明白自家公子突然进山的原因,就察觉到身边一道人影闪过,自家公子双眼发亮的蹲在一株草前面。
林灿意外极了,“想不到竟然真的有!”
“什么啊?”
“一种草药,是补气养血的圣品,你不认识。”
林灿是现代生物医学专家,专攻一些奇怪的物种研究。
对于在这些人类未知的东西身上探索新的基因组列,林灿堪称痴迷。
只不过上一世人类对在自然环境的开发有些过度,很多古籍中记载的东西都已经找不到了。
就比如眼前这株八蓁银叶,异世笔录中对它的记载可谓是千金难得,可遇不可求啊。
没想到,她随便碰碰运气就真的找到了。
林灿迫不及待的从腰间拔出个小铲子,刚要对着八蓁银叶的根部挖下去。
“咻!”银光一闪,剑气擦着林灿的手背扫出一道血痕。
再一看,地上的八蓁银叶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一个被剜过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