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这小草真能整！”老叔哈哈笑了起来。
老舅爷也笑了。
“人家孩子说的也没错啊，大斤数学好，语文就不行了。”
爷爷道。
“小草正好相反，不过这孩子太马虎，特别是考试，因为马虎丢了不少分。”
老舅爷道。
“大斤也是，慌里慌张的，说了好几次也不听。”
张小草忍不住笑，这两位家长真能谦虚。
“来来，你们再比一比心算。”大舅爷家的二叔说道。
张小草立刻道。
“你可饶了我吧！”
大家都被逗笑了。
大斤悄悄地对张小草道。
“你作文好，可你算术不如我。”
张小草斜眼。
“你是故意的？”
“省的我爸老说不如你！”大斤耸耸肩，“我只能这样了。”
靠，这家伙这么小就这么腹黑！张小草无语。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老舅爷带着刘家叔叔们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回去了。
不过接着河北大姑奶奶的二儿子来了，对，就是那个在外面又找了个小老婆，小老婆还有了娃的二大爷。
二大爷个头很高，长得精瘦干练，很喜欢笑，他是带着他大哥家的孩子一起来的，在小辈跟前，奶奶也不好问他女人的事，他们没有住，吃过午饭就走了。
初五也叫破五，早上豆包稀饭杀猪菜，中午包饺子。
初五中午都吃饺子，这是这边的习俗。
张小草算了下过了初五之后，豆包稀饭杀猪菜会一直到十五，中途来客人会炒菜，但再也不会像初五之前那样丰盛，除非过硬的客人。
过硬客人的标准要看奶奶和老妈怎么定。
不过这十天来拜年的亲戚是少不了的，一两个菜还是有的。
奶奶这边，还有舅爷家的出嫁女儿，老妈那边，老姨夫、舅舅，爷爷这边还有表兄弟什么的，总之整个正月都是走亲访友的时间。
初五放了挂鞭，接下来，每天早上带带拉拉地放些双响，一直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很重要的日子，过了十五也就意味着年过去了，该干活了，不能每天打扑克到处闲逛了。
而正月十五在民间是要撒灯的，这是重大的活动。
村长小孟，就是孟家少年继父的弟弟，头前几天就过来找老爸，商量撒灯的事。
“你看今年撒灯咋整啊？”
小孟和老爸年纪差不多，三孩子，大丫头和张小草同岁，读四年级，学习超好，后来考到了京城。
因为和张小草同岁，因为人家考上京城，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村里人总是喜欢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比较的最终结果就是，张小草不如人家。
“那咋整，你是村长，你说着算呗。”老爸笑道。
小孟也笑了。
“那能行吗，每年撒灯可都是你抻头，谁不知道你钱龙啊。”
钱龙是老爸的外号，大概是因为这些年在外面跑的缘故，村里人都觉得老爸不是最有钱也是很有钱。
“你这钱龙不出头，人家谁出头啊。”
正说着老爸在村里最好的朋友小韩来了，看着小孟道。
“哟，你在这呢！”
“是啊，这不是找咱们钱龙说撒灯的事吗？”
老爸叫小韩上炕。
小韩也外道，脱鞋上炕。
“这炉子一按小屋很暖和啊。”
“那是啊，这是我丫头非要按的。”老爸倒了水给他说道。
小韩道。
“小草呢，这小丫头可能耐了，能比上的就是你们家大丫了。”
小孟忙道。
“我家大丫可比不上。”
小韩笑了起来，接着说起了撒灯的事。
“这也该张罗了，咋整啊，你这村长心里得有个谱啊。”
小孟道。
“和往年一样吧，也没啥特别的，先收钱，然后买柴油，选出几个灯手，你们看呢？”
小韩心眼多，看向老爸道。
“我觉得今年咱们换个法，去年才收了多点，几十块钱，还不够灯油钱呢！”
“日子就那样，你叫他多出钱，出的出来吗！要不你和钱龙你们多出点？”
老爸道。
“你叫人多出钱有啥好处？悄不声息的，谁也不知道，连个名都没有，谁愿意出啊。”
小韩一拍大腿。
“就是这个理！所以今年不能这么干。”
小孟来了精神。
“那你们说咋干？”
老爸嘿嘿笑了。
“要我说，就把谁拿了多少钱全部写在大红纸上，往碾道墙上一贴，这样看谁敢再拿一毛两毛出来寒碜人！”
小孟指着老爸道。
“你狠！”
小韩哈哈笑了。
“我建议啊，拿钱多的要在红纸最上方写，字要大。”
“对！”老爸道，“这是荣誉啊，收钱的时候直接告诉他们。”
小孟直接道。
“对，就这么干！”
“这样还有个好处，就是都知道收了多少撒灯钱，省的人家说咱们灯手把钱落下，我看他们拿那么一点钱，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老爸道。
小韩点头。
“应该是，不相信都用在撒灯上了。”
老爸道。
“对，所以这次咱们全程透明，去买柴油，还有雇包灯的人，这些都写清楚，叫经手人签字，这样看谁敢说啥。”说着看看小孟，“就是你想落落不下了。”
小孟道。
“切，落块八毛的再叫人说三道四，不值得，我才不稀罕呢！就按你说的办，你抻头吧。”
老爸是个领导迷，就喜欢显摆自己的能力，当然人家也是有能力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然后联袂出动去找灯手了。
灯手负责包灯跑腿，老爸他们是负责收钱管账。
在外屋烧小炉子的张小草，听了一耳朵，想了会，起身去找老叔。
老叔正在东屋做题。
炕上二叔四叔在看书，三叔去了前院，小姑和奶奶缠线，爷爷坐在火炉前和奶奶说着什么，看到小草，问了句。
“小草谁来了？”
“村长小孟。”
奶奶笑骂。
“你个小丫头，还小孟，那也是你该叫的！”
张小草笑，没应声，直接走到老叔跟前道。
“老叔，你有空吗？”
“干啥？”
“跟你说个事。”
“啥事？”
“好事。咱们出去单独说。”
小姑在那笑道。
“小草，啥事啊，还背着人。”
张小草笑道。
“好事，待会你们就知道了。走，老叔。”
老叔好奇，放下笔，跟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