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草最终买了三个面包和三个火腿肠,水带着呢,不用买。
别看就这点东西,大斤兄弟两个吃的可是很满足,不过回去却被大人骂了一顿。
“这败家玩意,这就要回家了!还买吃的,那多贵啊!”
奶奶也道。
“贵不说,那东西也吃不饱啊!你们要是再不听话下午就别来了!”
三个小孩谁也不说话了,刚才的高兴劲也没了,蔫头耷拉脑的。
事后张小草对兄弟两个道。
“我因为给你们买吃的挨骂了,还花钱了,等将来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可要帮我。”
小二子先拍胸脯。
“没问题,谁欺负你了你说,我们给你出头!”
张小草笑,这家伙原来小时候就这样了,怪不得长大后打架出名呢。
“行,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大斤没有马上做出保证,想了一下道。
“你要我们帮你干啥?”
“现在还没想好,将来再说。”张小草说完又补充道,“先说好了,你们可不能不认账!”
大斤皱眉沉思了会才点头同意。
张小草心里哼哼着,等长大了,非得狠狠敲你们兄弟两个一下不可!
这里虽然有那个什么三婶子还是二婶子的亲戚,可是这么多人也不能全在人家吃饭,最后也就奶奶爷爷张小草和太姥爷留下了,其他的全部坐小车回去。
大斤和小二子也想留下,被三舅爷给扯车上去了。
张小草安慰道。
“下午你们再来。”
也只能如此了。
中午了,演出结束,大家都各回各家吃饭,唱戏的演员们分别派到村子里各家吃。
张小草一行到了亲戚家,中午饭整了四个菜,做的是荞面条,吃完了大人说了会话,就躺下睡觉了,等下午接着看戏。
下午三点左右开场,大斤和小二子坐着三姑和四姑的自行车来的。
“我爸上山了,晚上来接你们。”三姑道。
奶奶道。
“跟他说了不用接,还接,这也能走。”
三姑笑道。
“那能不接吗,大姑你好容易来的!”
戏开场,张小草看了会,又和大斤去玩了。
夏天天长,傍晚的时候三舅爷赶着车来了,接着爷爷奶奶和张小草回去,太姥爷就留在这等戏唱完再回去。
本来晚上安排一场,后来村里人说晚上熬不了夜,就都放在白天了,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这样又过了一天,奶奶就说啥要自己走着来了,舅爷们只好依她,爷爷奶奶就带着张小草和大斤小二子小嘎走着过来听戏,中午小嘎他们回去,爷爷奶奶张小草在那亲戚家吃个便饭,下午接着听戏,晚上再走回去。
等第三天奶奶也叫张小草跟着回去,毕竟总是在人家吃也挺麻烦的。
张小草跟着大斤和小二子往回走,有时候跟着小嘎,有时候是小风,还有时候是三姑,还有时候舅奶奶们也会来。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愿意听戏,年轻人就是凑热闹,张小草和大斤兄弟俩完全是来玩的。
他们已经和村里的孩子打成了一片,只是一起玩的都是男孩子,张小草跟着跑了几天也不愿意跑了。
总是那几个地方,那些东西,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很快就没了兴趣。
大斤他们有伙伴玩,也就不在乎张小草跟不跟,只管自己耍。
张小草自己在周围转悠,这看看那看看,顺便听八卦。
她发现除了少部分专心地听着,大部分人都在吃着瓜子唠着嗑,等台上换人了,才抬头看一眼,还问道。
“这谁啊?”然后接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张小草看的可乐,听着也可乐。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三姑行迹有点可疑,她有点好奇,悄悄跟了上去,返现三姑竟然和一个唱戏的小伙进了小树林,两人距离三四步远的地方说着话。
她不敢靠近,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只是隐约含糊的几个词,“啥时候”、“我家人”、“我怕”,什么的。
等等,这两人是之前就认识,还是在听戏这几天认识的?
要是后者也太快了吧?
就算前者,张小草三观也有点被刷新,现在可是九十年代,还是乡下,还没有自由恋爱的说法啊。
一连两天,上午下午,三姑和那年轻人准时地去小树林见面说话,张小草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奶奶。
理智上讲她应该说的,万一三姑被骗怎么办?
可感情上却又觉得,一旦说了再破坏了一对恋人的好事咋办?
她很纠结。
直到七天后,戏转到了舅爷家的村子,三姑的事被发现了。
不是张小草告的密,好像是村里的孩子发现了告诉了大人,传开后舅爷才知道。
张小草长出口气,却又有些内疚,如果她开始就说,会不会就不会弄得满村皆知了?
可那样舅爷三姑他们又会怎么看自己?
就算重生一回,她的怕事性格也没有改变。
因为家庭的原因,叫她特别特别害怕争吵打骂,那时候老妈总是问她,你奶奶又说我啥坏话了,奶奶也总是问她,你妈又说我啥坏话了。
她实话实说,然后两人就打,继而发展成全家的战争,慢慢地大人们开始责怪她多嘴多舌,最后也就养成了什么事看到了听到了都不说,也不敢说。
不管你们从谁的嘴里知道,只要不是我就行,连带着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撇清自己,甚至长大后都怕被关注,怕被人问问题,她克服了很久表面上才看不出来,其实她自己知道,她还是怕的。
她永远都不能像妹妹们那样,肆无忌惮地说家里的事,也永远不能像弟弟们那样,无所顾忌地和家里人来往,她小心着,谨慎着,躲避着。
她过得很压抑……
张小草想到这晃晃脑袋,将这些念头赶出去,宽慰着自己,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内疚?再说,你现在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往自己身上揽什么啊!
这么一想好受多了。
三姑的事情爆发了,三姑就趴在炕上哭,三舅爷和三舅奶奶他们怎么说的张小草不知道,只是当日的晚上,三舅爷来二舅奶奶家和奶奶说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