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就相当于代替爷爷出现了,暗示着众人他秦老爷子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别想翻了天。
我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和还坐在地上的顾经理,十分得体地温柔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但这笑容在旁人眼里却十分渗人,所以都默不作声地回到座位坐好。
我对这效果很是满意,果然让爷爷派人来镇场子是没错的。
我和那陈经理互换了个眼神,于是拿出了陈经理的资料,和我近日来收集到的证据。让小张复印好了很多份,发到每个人手中。
“陈经理表面上与顾经理沆瀣一气是为了帮我搜集证据,希望大家别误会他。顾经理担任人事部经理时间太长,现在公司里,尤其是人事部有大部分人都来自于顾经理的一手提拔。
“而这其中就有不少是不务正业的蛀虫,牵涉名单众多,该裁的我一个不会落下,认真努力的我也不会亏待。”
“当然我不能否认顾经理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公司当然一直记着您。爷爷让我转告您,公司未来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需要更多的是跟紧时代潮流的锐意创新,他希望您不要再执迷于权利,年老了还是好好享受生活的好。”
我拿出张农庄的照片递给顾经理,那农庄大又精致,是近年才完工的度假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顾经理一看便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不禁有些羞愧。
他摘下老花镜向我道歉,说他想岔了,这么多年来好日子过多了就忘了初心和身份。
现在也该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并嘱咐手下的人好好跟着我,让秦氏变得更好。
我不计前嫌,笑着握着他的手说谢谢顾爷爷,定不负重托。
03.
小半年过去了,秦氏也在大家的支持下稳步向好,不断地寻找更多的可能。
秦悦上了大学,难得回来一次,她再没有我管教的地方应该生活得很开心。
而我和许砚星的关系却是奇妙极了。
本以为在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便不会再见,但没想到我们之间似乎有种奇妙的缘分,总是会在彼此狼狈的时候相遇。
那天他被一群混混围在巷口欺负,脸上挂了不少彩。
我刚好和客户谈完了合作,开车路过那条少有人的巷子。我本来没想多管闲事,准备帮忙报个警就离开。
然而我听到了许砚星的声音。
那一刻我不知怎地一阵心慌,立马下车冲到那群人面前,将许砚星护在身后。
看到他受伤我便满肚子火气,恨不得将那帮小混混撕碎了喂狗。
我的人,我能动,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一下。
但是我看着周围五六个混混,我知道哪怕我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更何况还有个受伤的许砚星,和他们动手绝不是最理智的选择。
我冷静地拿出手机的通话记录,“我已经报警了,警局离这儿不远,不想死的最好现在就滚。”
他们相视一眼后,为首的盯着那许砚星恶狠狠地碎了口痰。
“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下次要是还离我女人那么近,有你好看的。”
许砚星自从我来了以后便低着头没说过一句话,好像生怕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似的。
看着他这副怂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我抬脚踹了他一腿,环着胳膊抬头看着他。
“头抬起来,在床上不是挺能的吗,现在怎么这副任人负的模样,像个丧家之犬。”
他委屈地抬头,眼角还闪着点泪花,脸上的伤口竟然还有点儿痞帅的小狼狗味道。
我最是见不得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于是心烦地没好气。
“行了行了,不问你了。去你家,给你上药。”
听到这话他倒是来劲了,立马眼睛亮晶晶地喊了一声“好!”
我不禁被他气笑了,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脑袋骂一句。
“没出息。”
他却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发顶上,朝着我轻轻弯腰道。
“那我就要做没出息的小狗。”
“姐姐,我的脑袋很好摸哦。”
啧,真是可恶,竟然被他可爱到了。
但没想到,在我转身去开车门的一瞬间,许砚星的手机上竟然传来了一条消息。
李成宇:星哥星哥!怎么样,成功了没,我们的演技不错吧!(狗头)但你为了嫂子相信也太拼了吧,竟然真的让我们打,我都下不去手。
许砚星看着消息不禁轻笑一声回了句。
不错,都在计划中,回去请你吃饭。你嫂子这么聪明,不弄点儿真的她也不信啊。
我听见许砚星的笑声,他还愣在原地半天不进车,于是使劲摁了两声喇叭朝他喊道:“你傻笑什么,上不上车,不上我走了。”
他立马反应过来将手机塞进衣服里,钻进副驾驶座里。
看着他朝我傻笑的模样,心情竟然也跟着好起来,竟然被他感染得也想笑。
但是为了维持我在这臭弟弟面前的御姐人设,所以努力压下嘴角。
“别笑了,再笑就真成傻狗了。”
我在他家里拿着药箱给他上药可能是我下手重了,他眼角都出了些薄泪。
“嘶,有点疼,姐姐轻点儿。”
听见他这么说我有点愧疚地下意识给他轻轻吹了吹伤口,轻皱着眉轻声道:“抱歉啊,很久没给人上过药了。”
他感受着温柔地气流在他额角伤口上拂过,呼吸缓缓打在他的眉眼间,竟然不禁一直瞧着我的脸弯了眸。
我看着他笑的那副傻样,就知道肚子里肯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于是将剩下的纱布仍在他身上,食指挑起他仿佛化了战损妆的小脸。
“弟弟,玩儿我呢?姐姐一分钟几千万,你觉得我有这么多时间陪你浪费吗。”
他看见我生气立马服了软,举着手无辜地做出对天发誓状。
“姐姐误会我了,天地可鉴,我对姐姐是真心的!”
于是我凑近他的脸侧,心里憋着笑,故意道:“哦?真心?可是今天你被打的原因不是因为和人家小女友有牵扯?”
他立马配合我演戏,故作小白菜戏精委屈地辩解。
“冤枉啊姐姐,我可是正经良家妇男,是他女朋友非要来追我的,我可是拒绝很多次了!”
“我是姐姐一个人的小狗,我有主的!”
他得意洋洋又眉飞色舞地向我将描述着,我不禁被他被他这副模样给都逗笑了。
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我家的小狗最乖了。”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越来越暧昧。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纱,彼此都有事情瞒着对方,却很默契地都没有戳穿。
有些时候反而是这种神秘感能维持长久的关系,不用思考多虑和权衡利弊。只是因为好感在一起,若是分开了也不会觉得难以割舍,不可替代。
比起情侣,情人更适合我们。
04.
此刻我已经是第八次拿起咖啡杯,淡定地抿了一口咖啡。
当然,如果忽视我有些颤抖的手,和飘忽不定故意不去看那人的眼神的话。
救命,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和我相亲的是许砚星啊!!!
相比之下,许砚星倒是淡定不少,像是一早知道了似的。笑眯眯地盯着我,瞧见我在偷看他,还亮了亮标志性的小虎牙。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尴尬吗,可恶。
我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故带些严厉地问他:“到底这是什么情况?”
许砚星摆出一副认出误会,又理所当然的语气。
“姐姐,如你所见。你的青梅竹马,许氏集团许砚星,你也可以的喊我,阿星。”
我一口咖啡差点呛着没缓过来,用餐巾擦了擦唇角,努力保持冷静理智的样子。
“你是阿星?你怎么之前都没和我说过!若早知道你是阿星,我怎么可能对你……”
想想自己睡了曾经的小跟屁虫竹马……
真是不忍直视。
我比许砚星大五岁,他今年也不过才大三。
许砚星小时候最喜欢粘着我,可能小孩子都喜欢和大孩子玩。
当时父母恰好车祸去世,家里一团糟。爷爷一个人重整旧业,也难很好地兼顾到我和妹妹。
妹妹年纪太小,还不懂事,自然不知愁滋味。
而我为了不让爷爷操心,每次都在没人的角落偷偷想爸爸妈妈。
但是很奇怪,阿星每次都能找到我。
明明和妹妹一般大,却会小心翼翼地用肉呼呼的小手为我擦去脸上的泪。
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抱着我,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
“姐姐不哭,阿星会永远陪着姐姐。”
我不禁破涕为笑,嘲笑他这个臭小子这么小就会画饼,当然,也备感温馨。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那时的许砚星,是真真切切埋下了这个种子。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许家准备搬迁到A城发展,而我和许砚星也就此分开。
还记得这家伙走的时候哭的惊天动地,甚至抱着我的腿就是不肯放手。还是我连哄带骗,答应他有空就一定会去看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勉强同意离开。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氏大起大落,爷爷带着我们经常搬家,那时候网络不发达,和许砚星渐渐断了联系。
起初我和他还会互相慰问,寄礼物,打电话。到最后还是会被生活和学业牵绊,将对方归还于人海。
这么多年过去,"阿星"这个名字早已是尘封在久远的童年记忆里,无人过问,无人提起。
如今看到他这样坐在我身前,甚至与我的关系暧昧不清,我总觉得有些恍惚,一种奇妙的喜悦。
这时,一通电话打破了这诡异地寂静。
“喂,小霜。阿星你见着了吗,这孩子小时候与你最亲近,爷爷也挺喜欢这小子的。你俩今晚记得早些回家吃饭,你许爷爷要来我们家吃饭,记得把悦悦也喊上,可不能失了礼数。”
还未等我说些什么,就听见那边爷爷和许爷爷下棋的谈笑声,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地看着通话已结束的画面,看着一直盯着我看的许砚星。
面上不禁生热,羞恼地用高跟鞋在桌底轻轻踢了一下许砚星。
“两位老人家今晚让我们回家吃饭,今天他俩都给咱们安排的相亲大戏了,恐怕不如他们意,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少幺蛾子出来。”
我微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不如,我们假扮情侣?等二老兴头过去再说。”
许砚星听到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好!”
我沉默,我已经看见他身后有条小尾巴在疯狂摇晃。
晚上,我和许砚星一起开车回家。平常安静的别墅,此刻正灯火通明,能听见一阵阵笑声从窗户里传出来。
我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鼻头泛酸。
在父母离世后,这是第一次,这个家第一次热闹了起来。
是啊,这才是家的味道,我想要的不过是最平凡的烟火气罢了。
许砚星总是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他默默牵起了我的手,宽掌将我整个手都包裹住,和我十指相扣。
他弯眸将我们相交的手抬起,炫耀似的晃了晃。
“走吧,女朋友。”
我却故意不在意地反驳。
“假女朋友而已,姐的心里只有事业。”
我抬步拉着许砚星进门,想掩饰刹那的心动,却忽略了许砚星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哼,总有一天会变成真女朋友的。”
我们刚进门,就被两位老人家亲切问候。
“哎呀可算来了,哈哈哈。没想到一晃十几年,都长这么大了。”
“哈哈哈是啊,小霜是亭亭玉立,阿星也是一表人才啊。”
“哎呀我这辈子可没什么指望,就盼望着孙子能娶个像小霜这样能干懂事又漂亮的。”
“嘿,许老头,我们家小霜可不是说娶就能娶回家的,还得看看我秦老头答不答应呢哈哈哈哈。”
“啊呀爷爷,您说什么呢,我当然要一直陪着您啊。”我懂事地配合二老,跟爷爷撒娇。
“哈哈哈那可不行,那阿星可得着急了,是不是。”
瞧着我和许砚星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松开过的手,两位爷爷默契的相视一笑。
我刚想下意识松开许砚星,却没想到许砚星将我牵得更紧。
他低头盯着我笑道:“对啊爷爷,能娶到小霜可是我的梦想。”
他的眸底似是有星辰般,认真的神色不参杂任何杂质。
是我从未见过的真诚,我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餐桌上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十几年未见的生疏,就像是一家人一般亲密无间,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世交。
听许爷爷说,公司早已交给许砚星的父母打理,他老了便更不想呆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许砚星也想回国,便办理了手续,就来找我们了。
两位老人早已是生死战友,一起长大。十几年未见自然感慨万分,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而一向活泼的秦悦却是显得有些安静,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一直让小张派人保护秦悦,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秦悦的那个小男友在被我教训之后自然是怂了,坦白了和她在一起就是因为图她的钱。
总是再恋爱脑的秦悦,在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小男友和许多女人的不雅照之后,也让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我瞧着被自己宠溺地妹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委屈,自然也不好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她夹了块她最爱的糖醋排骨。
秦悦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还愿意安慰她,眼睛亮了亮也为我夹了块排骨。
我无奈笑了笑,她这别扭的小脾气我当然一清二楚,想必早就想着要跟我和好,又倔强地不愿开口。
真是个傻丫头,姐姐当然会一直爱你。
“小霜~我也要嘛。”
一旁的许砚星看到这一幕又开始整活了,跟我撒娇不许偏心秦悦。
“这么大了,还跟悦悦吃醋。”
嘴上说着嫌弃,我还是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放进碗里。
然而一旁的秦悦这可察觉到危机感了,瞪着许砚星一言不发。
许砚星也不干示弱,同样瞪了回去,还得意用筷子夹住排骨在秦悦面前晃了晃。似乎得意地在说“我的比你的更大”,我瞧着这两人争风吃醋,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只觉得好笑。
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很喜欢。
05.
我和许砚星的关系本就暧昧,再加上假扮情侣,关系更近,见面的次数也更多,两家爷爷更是极力撮合。
久而久之,我和许砚星假戏真做了。
他从身后抱着我,靠在我的肩上。
“终于把姐姐骗到手了,真好。”
他的语气止不住地雀跃上扬,像只大狗狗在摇着尾巴。
我看着他的样子,止不住地笑出声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止不住上扬,语气也不自觉带着些宠溺。
“你啊,真是只傻狗,笨死了。”
“那也只做姐姐的傻狗。”
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很开心,笑眯眯在我面前弯下身子。
“那姐姐要不要亲亲你的小狗?”
我无奈,快速地亲了一下。
他不满意,委屈地用湿漉漉地眸子看我。
我恶劣地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乖,小狗不可以贪心,姐姐下班回来再宠幸你。”
说完我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没留一个眼神给他。
心里却忍不住发笑,欺负小狗可真有趣,尤其是他委屈地不行,又不敢做什么的样子,可爱极了。
到了公司,又换上了雷厉风行女强人的模样。
小张将资料递到我的桌上。
“霜姐,这是沈氏近些年来的资料。沈屿在出国后,和曾玲结婚,骗走了曾玲的股份,沈氏吞并了曾氏。现在沈屿和曾玲离婚,今天就要回国。好像是为了躲曾家人,曾家闹得很凶。”
我冷笑着喝了口咖啡,靠在靠在沙发椅上。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起沈屿,他是我大学时期的男友,他家境贫寒,但是为人善良努力。
那时我情窦初开,在他的追求下也开启了一段甜蜜青涩的校园恋爱。
由于小时候并不快乐的童年经历,我很缺爱。
然而,这死渣男却抓住了我的弱点,不断PUA我。
给我灌输我很差,除了他便没人看的上我,让我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不断精神内耗。
脾气也变得阴沉暴躁,非常自卑。
他理所当然地化着我的钱,最后为了他的大好前程,和曾玲出轨并出国结婚,把我的联系方式删的一干二净。
我痛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不顾身体没日没夜地工作学习麻痹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如今我冰冷地看着资料上沈屿的脸,一阵犯恶心。
真是,以前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渣。
这时,许砚星的电话突然打来。
手机铃声,是他撒娇耍赖设置的。
“姐姐快接电话,你的宝贝星星来电啦!”
我眸光柔和了些,像是冰雪消融了些。
“喂,怎么了?”
“姐姐~你的小狗想你啦。来公司找你好不好,午饭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哦。”
我无奈:“乖,别闹,工作呢。”
“姐姐不爱我了,连公司都不让我去,姐姐要抛弃小狗了。”
听着他委屈地声音,都能想到他此刻一定是垂头丧脑的模样。
忍者笑意,无奈妥协
“好了好了宝贝乖,你想来就来吧,姐姐也想你了。”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无奈地看着结束界面,摇了摇脑袋。
这臭小子真是,小粘人精。
然而电话那头,许砚星那一道糖醋排骨,做了五六遍,才勉强做的好吃些。
李成宇狗腿地看着许砚星:“星哥,让我尝口呗,我还从没见过你下厨呢。”
许砚星皱着眉,一把拍开。
"把你的脏手拿开。"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糖醋排骨放进食盒里,神情异常认真。
李成宇也不尴尬,只是看着许砚星的一副贤妻良夫的背影摇头感叹。
“唉~一物降一物啊,爱情真奇妙~”
许砚星听着这话倒没反驳,反而轻轻勾唇笑着,想着姐姐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就是一阵止不住地喜悦。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小张,抿了口咖啡,没抬头继续看资料。
“进。”
然而,却是被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拥抱突然包围。
“你的小狗来啦!姐姐有没有想我。”
他俯身,整个将坐在椅子上的我圈在怀里,埋在我的脖颈间闷声问着。
我无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合起资料。
“有。”
然而,许砚星抱着我,意外瞟到了“沈屿”两个字。
危险地眯了眯眸子,语气有些低沉,神色晦暗不明。
“姐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竞争对手而已。”
没意识到他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小家伙又闹脾气了。
然而他一把拉过旋转的椅子,让我转身。
他俯身抬臂将我困在椅子和他之间,不断凑近,语气十分怪异。
“是吗,可我怎么看到了,沈屿。”
我皱了皱眉,很是不习惯处于弱势,但还是哄着他。
“嗯,他要回来了。”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他的逆鳞,带着怒气,咬着牙问我。
“所以姐姐,对他余情未了?”
我彻底被激怒,也不惯着他,皱眉地看着他,冷声。
“许砚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在怀疑我?”
许砚星沉默了会儿,有些忍着怒气,压下情绪。
“姐姐乖乖回答。”
“没有。”
我的语气有些冰冷,抱着胳膊,有些冷漠地看着他。
许砚星听到这话整个人便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看着我地眼神,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肉眼可见有些慌张。
他蹲下,不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抱着我的腰,声音有些颤抖地不稳。
“姐姐对不起,刚刚我只是太生气了,害怕你不要我。你别那样看着我,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摸着他靠在我腰间的脑袋。
“好了乖,姐姐不生气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姐姐很讨厌沈屿,你不用担心。”
他这才开心,立马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我。
“好!”
“我们不说他了,姐姐,我今天才学了糖醋排骨,你尝尝!”
他像是献宝一样,兴奋地将食盒打开,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
我无奈地笑着,自己养的小狗还能怎么样,舍不得骂,只能宠着呗。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吃。
虽然卖相一般,但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竟然和小时候母亲做的糖醋排骨有些相似。
“怎么样,好吃吗?”他期待地看着我。
“好吃。”我看着他,带了几分温柔。
许砚星松了口气,还好没出差错,他可是求了秦爷爷半天,才要到的秘方。
然而,此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我皱了皱眉,还是接起。被打扰到二人世界,语气不善。
“喂?哪位。”
对面却轻笑一声,传来那低沉的,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秦霜,好久不见。”
06.
我听见这声音,整个人瞬间像掉进了冰窟,散发着冷意。
从前那些痛苦、委屈、伤心的回忆袭来,我忍着怒气。
“呵,沈总,别来无恙啊。”
“沈总”两个字更是叫的咬牙切齿,仿佛想将他碎尸万段。
“小霜,怎么多年未见,生分了呢。我可是……很想你啊。”
他故意将话说的暧昧,然而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缠绵情谊,像条冰冷的毒蛇,嘶嘶吐着舌,盯紧了猎物般。
许砚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心下立即产生危机感。握紧了拳,青筋暴起,又想起刚刚答应过不可以随便吃醋,强忍着想抢过手机挂断的心思。
“沈总可别来恶心我,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熟到互相问好的地步吧。”
我冷嘲着回击,毫不留情面,只觉得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恶心地想吐。
“哎呀,小霜还真是狠心啊,好歹曾经也相爱过,怎么这般冷漠。我今天回国了,想见你一面。”他故意调笑着,然而后一句话却有些低沉,有几分认真的情谊。
“滚。”
我冷冷的说出一句,便打算挂掉。
“别急啊,难道,星娱的项目你不想要了?”他轻笑着,惯会攻击人的七寸,知道怎样才能拿捏住对方。
我有些犹豫,星娱是块大肉,各家公司虎视眈眈,董事会那帮人最近更是步步紧逼,让我头痛不已。
只是没想到,沈氏竟然是星娱背后的老板,到底是小瞧他了。
我垂眸,眼神更加阴沉,咬牙切齿的问。
“地点,时间。”
“呵,就爱和小霜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这道怎样对自己最有益。不如就老地方,A大旁边的咖啡店,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随即立刻挂断电话,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然而,刚挂断,就瞧着身旁的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要去见他。”他抬头,眼里满含怒气、委屈,握紧着拳,隐忍地手指泛白。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竟产生几分愧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
我拉过他的手,轻轻安抚着。
“乖,别闹。星娱的项目非常重要,姐姐必须拿下。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偷偷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许砚星有几分挣扎,却动容了不少。
“一定要去吗?”
我看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异常坚定。
许砚星知道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轻轻叹口气,回握住我的手,算是勉强答应了。
“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曾经,我来找过你,。那时候我瞒着爸妈,假期偷偷从国外回来,一路波折。不敢用卡里的钱,怕被发现,边打工,边靠着零星的信息,到A城找你。那里很陌生,也很大,我问了很多人,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你,却发现你和沈屿在那家咖啡店里,幸福地谈笑着,我第一次觉得,你的笑容那么刺眼。”
我听着这话,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置信。
于我而言,他不过是小时候的玩伴,早就尘封在童年的记忆里,几乎快忘了这个人。
“阿星,我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了笑,垂眸道“那天下着漫天大雪,很冷,可心更冷。姐姐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优秀,而阿星对于姐姐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不想给姐姐造成困扰。所以见完姐姐,我就走了。”
我有些愧疚怜惜,心疼地问:“阿星,为什么。”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眼神无比虔诚。
“因为约定好了,会永远陪着姐姐,就不会食言。哪怕姐姐不想要,阿星也会默默守护姐姐,永远。”
愣住,被少年倔强又炽热的爱意震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却异常的温暖,感动,被填的满满。
似乎自己斤斤计较多年,又不敢和别人诉说,无比渴望的爱,一瞬间全部朝自己涌来……
原来,一直有这么个人,在异国他乡还倔强又固执地记着自己,爱着自己,坚定地选择自己。
竟然看着他,被复杂的情绪冲上头,不知不觉地落下滚烫的泪。
“我说好去看你,不会忘记你,可我却……”
他有些心疼,俯身轻柔地用指腹擦干我的泪痕,吻上我的眼角。
“姐姐,我不怪你。你不用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会跨越山海,翻过人潮,奔你而来。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我来爱你就好。”
“一切,只要你要,我就会给,无论是什么。”
“姐姐值得最好的,谁都不能伤害你,我也不行。”
多年来,一直苦心经营自己,将自己包裹的像个刺猬。所有人从来在只乎我强不强,却没有人问过我一句痛不痛。
他们理所应当地觉得我就是该强悍冷漠,习惯性地挡在别人身前,为别人遮风挡雨。
可今天,却有人告诉自己,你需要疼惜,可以软弱,值得被爱。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好像多年来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所有的苦和泪,好像终于有人知道,有人理解,有人在乎。
我狠狠他吻上他的唇,像小兽发泄着心中地不安,寻找着安全感。
许砚星温柔地回应我,安抚我。大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柔声哄着我。
“乖,我在。永远在你身边,你可以依赖我。”
“还有,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的所有相遇都不是巧合,是早有预谋。是我贪心,不甘心就此错过,所以姐姐对我动心也在所难免。”
听着他欠欠的语气,破涕为笑,手指轻轻戳他的脑袋。
“你这臭小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恋。”
他笑嘻嘻地握住我的手说:“这不是为了让姐姐放下戒心嘛。”
“早知道姐姐喜欢野的,我就不装了。”
我笑着起身推开他,心里却泛着丝丝甜蜜,努力压着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这小狗,还怪甜的。
然而第二天,小奶狗坐在咖啡店的角落,偷偷看着我和沈屿聊天时,脸色臭的不行。
07.
我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温柔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双鹰眸里总是充满了狠毒地算计。
沈屿,倒是比大学时期更嚣张,更阴毒了。
“呵,我只想过人会进化,只是没想到畜生也会。沈总,你说是吧。”
我冰冷地看着他,讽刺地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他面对我的蓄意挑衅,却只是笑笑,并没有做出反击。
“小霜多年不见,还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呢。不过我很喜欢,像只充满了戒备的小猫,征服起来,一定很有趣。”
我听着这话只觉得被羞辱,当年他对我的贬低和伤害,一次一次席卷而来,怒气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努力隐忍着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我站起身来,想拎包走人。
“如果沈总只是想和我说这些废话的话,那我恕不奉陪。”
他将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
“小霜,心急可不是谈生意的好态度。”
我听着这话,握紧了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再次坐了下来,换上职业笑容。
“不知道沈总,对星娱的项目有何指教。”
他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
随即缓缓道:“我知道星娱对你来说是个救命稻草,所以我可以给你,但条件是,跟我复合。”
我听着这话不禁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眸子。
“沈总现在说这些未免太可笑了,你觉得我秦霜是会为了一个项目,捡垃圾吃?我可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能做到沈总这样不要脸。”
他低眸沉默了半晌,随即抬眸道:“那如果,我是认真的呢。我承认,当年那样对你,我后悔了。”
我只觉得可笑至极。
“沈总不会贱到觉得自己深情人设很感人吧,能把出轨和吃软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演戏发疯,别再来烦我。”
我转身就走,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我站在咖啡厅外给许砚星打电话,想喊他一起走。
却没想到他追了出来,一把从背后抱住我的腰,力气大的吓人,将我圈在怀里,任凭我怎么挣扎也逃不了。
“你就这么恨我吗,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小霜我爱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滚,放开我,别逼我报警。”
就在此刻,一个有力的胳膊抓住我,将我从他的怀抱里解救出来。
许砚星将我拉到身后护着,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和阴晦。
他心疼地看着我,然后下一刻冲到沈屿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他妈敢碰老子的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屿的金丝框眼镜被打碎了,嘴角流出些血迹。
他用拇指笑着擦去了嘴角血渍,笑得有几分疯狂和偏执,一把扔掉眼镜,两人扭打起来。
我吓得站在原地,然后急的立刻报警,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群众,有几个人上前拉架。
许砚星本就是个不要命的,加上从小练习格斗,打起人来又狠又疯。
哪怕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也不知道疼痛一般,发泄着情绪。
沈屿被他打的已经快站不起来,我急的带着哭腔上前拉架。
“阿星,阿星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阿星听着我的话,像是理智回笼,怕伤到我,穿着粗气停下来。
抬起满是血的手轻轻抚摸上我的脸,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
“姐姐别哭,阿星会心疼。”
小疯子像是安静下来,满身血和伤,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地,温柔又虔诚地吻上我的眼角。
“姐姐,谁都不能伤害你……”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像是用光了力气一般,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昏迷过去。
救护车终于赶到,我有些失魂落魄,从未如此心慌过。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等他进了手术室抢救时,我去警局做了笔录,整个人昏昏沉沉。
我守在阿星的床前,没日没夜地照顾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焦虑。
我整个人憔悴得不行,只是盯着许砚星苍白的脸,不哭也不笑,直到秦悦来将我带回家。
秦悦心疼地抱着我,一边哭一边抱着失神的我。
“姐姐,姐姐你别吓我,小悦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一向理智强大的姐姐,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候,就好像是要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我终于回神,紧紧地回抱着她,颤抖地哭着发泄情绪。
“小悦,为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流了好多血,浑身都是血……”
秦悦抚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我。
“姐姐,没事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自责,哭出来就好了。”
我在她的怀里哭得没力气,沉沉睡去。
秦悦叹气,温柔地将我护在怀里。
“姐姐,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了,小悦会保护姐姐。”
再次醒来,已经是隔天。
秦悦兴奋地告诉我,许砚星已经醒了。
一股莫名的喜悦冲上心头,顾不得任何形象,穿着睡衣便赶到医院。
许砚星看到我来了,虚弱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我没事了。”
我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又哭又笑。
他摸着我的脑袋,甜蜜又温柔地笑道:“姐姐别哭,我下次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了。”
我破涕为笑,只是再也不想放开,含着泪吻上他的唇。
“阿星,以后都不要再离开了。”
他愣住,随即回应着我的吻。
“好,那说好了,是永远。”
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
用一辈子,来弥补我们曾经错过的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