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叫了陆谨一声，“陆公子，我逛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走吧。”
陆谨用余光扫了一眼程子律，说，“好。”
两个人这就要结账离开。
程子律这边不好太明显，好不容易跟了下去就发现两个人要走了，气得不行，也不管别的了，当即就要跟着去。
赵元翎还和她确认了一遍，发现她铁了心要跟上，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她一起了。
于是乎，姜姑娘上了车不久，鬼使神差的掀开了帘子往后看，果然发现一辆马车跟在了他们身后。
她撇开了眼睛，一甩帘子坐了回去。
陆谨问姜姑娘还想做什么，她说要给家里的弟弟买两本书回去，两个人就去了领书斋。
程子律下车的时候脸都黑了，姜姑娘特意走慢了一些，与程子律在门口遇上了，装作讶异的开口，“好巧，我们居然又遇上了。”
程子律看陆谨一眼，回道，“是啊，想买两本书来着，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来了。”
“买书？”姜姑娘微微一笑，“姑娘平时都看什么书？”
程子律扯开嘴角，笑得诡异。
陆谨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程子律背着手说，“要说我看的书，那可多了，从淫词艳曲到情爱话本，再到……”
她又是一笑，将刚刚剩下的话省略不说，“反正呢，就没有我没看过的话本子，姑娘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推荐的。”
姜姑娘已经呆了，随后莫名感觉全店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一般，现在如果有个地缝，她都能钻进去，她干嘛嘴贱要问这个问题？现在好了，去哪里洗耳朵？
她被程子律这种“无耻行径”惊住了。
陆谨脸色也不好，赵元翎甚至感觉他太阳穴都在一突一突的跳，他咬着牙说张口，“程子律，别说了。”
她嘴里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姜姑娘听见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她面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承安郡主。
她不是没听说过承安郡主和陆谨的事，但是刚刚一时间还没把程子律和承安郡主联系在一起，现在这么一听，她也不觉得奇怪了，要是承安郡主的话，能做出这些事说出这些话就也不奇怪了。
姜姑娘轻笑一声，垂下眼睛，盖去眼底的轻蔑。
陆谨敏锐的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对着程子律无奈的说，“程子律，快点儿走……快去买你的……”
他说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也说不出让她继续买书这种话，只好还是让她快点儿走。
可程子律能听他的话才怪，她说，“我还没买完书凭什么走啊，这里是你家开的？”
“管得真宽。”程子律在经过他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陆谨强忍着才没在这里掐死她。
“你要是没什么想买的我们就走吧。”陆谨对姜姑娘说，他实在是不能再和程子律待在一个屋檐下了。
谁知道姜姑娘觉得这是女人间的战争，走了就是逃了，也不走。
陆谨面色就更不好了，可惜他对姜姑娘显然不能像对程子律一样，只好僵着脸忍了。
程子律拉着赵元翎上了二楼一个小隔间，还顺手把门也关严了。
赵元翎打量着屋子问，“怎么，你想在这里偷窥他们啊。”
“才不是呢，来都来了，你去选几本。”程子律朝她挤挤眼睛。
“选什么？”
程子律一副“你逗我呢”的模样，指着里面更小的一个隔间说，“当然是话本子了，而且，你要是想看别的他这里也有，来都来了，不买几本多可惜啊。”
赵元翎一想也是，就进去了，临走前她问程子律怎么不进去，她说她要在这里看着那两个人，果然，这里是可以偷窥到底下的。
等赵元翎选完出来，这里已经不见了程子律的身影，她将书包好，匆匆找了过去。
在楼下，她果不其然看见三个人又莫名对峙上了。
她走近的时候刚好听见程子律说，“刚刚除了我就只有你碰了这书，我清清白白，动手的可不就是你了？”
姜姑娘也一副被污蔑的模样，“先不说郡主是否清清白白，我倒是想要问郡主，如果是按郡主说的，那我为何要撕这本书？”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为什么撕书，说不定就是为了陷害我。”程子律哼了一声，抱臂扭开脸。
赵元翎走到了程子律身边，看向对面两个人。
此时，掌柜的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从程子律手里接过了书，打开一看，里面被撕掉了一页，剩下的碎纸歪歪扭扭，这整本书都不能要了。
掌柜的皱起了眉。
“不知这本书是谁撕的？”
“你问她。”
“你问她。”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言语中都指向对方。
掌柜的判断不出来，就只好问谁是最先发现的，又是谁是最后拿着那本书的。
结果，都是程子律。
程子律咬了咬牙，心里不爽，没想到她也能上别人的套，“虽然我是最后一个拿着的，但是我拿到手里的时候已经被撕成这个样子了，上一个拿着的就是她。”
姜姑娘微微一笑，并不心虚的说，“可我只是翻看了书，并没撕，而且，看书的时候陆公子就在我身边，再者，我并没有撕书的理由。”
掌柜的也就也接话道，“是，姜小姐是这里的常客了，每个月都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倒是您一翻这本，就发现它被撕了……”
这意思就是相信姜姑娘了，而且还怀疑是她故意诬陷姜姑娘。
“我还是这里的常客呢。”程子律撇着嘴说。
那可不，程子律还总是来买话本子呢，怎么就没人偏心偏心她呢。
不过程子律倒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看着陆谨，因为她更看重陆谨怎么说。
陆谨犹豫了一瞬，说，“我是和姜姑娘在一起来着……”
姜姑娘的眼神一动，嘴角渐渐上扬。
掌柜的的目光则落到了程子律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下你露馅了吧”。
程子律嘴唇一抿，手指捏紧了衣角，刚想大闹一场，就听见陆谨轻轻的说，“但是我刚刚走神了，也没办法确定。”
程子律看过去的时候，陆谨已经垂下了眼睛不看她。
至于为什么走神，程子律朝他们走来的时候被人撞了，虽然撞得是肩膀，对方也立刻道歉了，但是他看见程子律皱着眉揉了揉肩膀，等他收回视线，姜姑娘刚好把手里的书放回去。
姜姑娘把书放下不久，程子律就把它拿了起来，再之后，就是现在了，她发现书的内页被人撕了。
两个人各执一词，因为没有另一个亲眼见到的，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清白的。
赵元翎在一边看了许久，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上前在程子律背后挠了挠，程子律捏了捏她的手，她就知道，不是程子律故意的。
她张口说，“在这里撕的话，虽然也许容易一点儿，但是店里却没有能扔的地方，要是真的想找出是谁撕的，不如搜身吧，扔不掉的话，一定还在身上。”
程子律也得意一笑，“是，我身上肯定是没有，那就搜身吧，这里也有女子，随便找一个做见证就好，到时候就看看，是谁这么恶毒的诬陷别人。”
她将恶毒和诬陷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掌柜的一想也行，刚打算问问姜姑娘能不能答应，就听姜姑娘说，“我不同意，我没做这种事为什么要搜身。”
“那你是心虚了？”
姜姑娘袖子的手一紧，又生怕碰到衣服里面那团纸，不着痕迹的抬了抬手，“只是觉得没必要。”
“我可觉得有必要，刚刚姜姑娘的意思可是我撕了书，现在我有能证明的办法了姜姑娘又不愿意，莫非是怕自己衣服里的纸团被发现？”
“清者自清。”姜姑娘抬起了下巴，仿佛觉得这样自己就正直无比。
可是程子律说，“我还清呢，刚刚还不是差点被你们按头说是撕了书，要不是陆公子作证，我的名声都得毁了吧。”
对方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怎么说姜姑娘也是这里的常客，对方看起来身份也不平凡，现在姜姑娘还落了下风 与其为了一本书闹得这么大，还不如私了，给双方一个面子。
于是，掌柜的打着太极道，“既然两位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吧，一本书而已，不至于因此伤了和气。”
他是递了台阶，可惜也得看程子律愿不愿”意下。
程子律问他，“怎么你一开始的时候不直接说算了，以和为贵，怀疑我的时候不算了，怀疑到她的时候就算了，我可不同意，再者，谁说两位都不愿意了，我愿意。”
她这么强硬的态度也着实让掌柜的难办，心里将程子律祖宗几代都骂遍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是，是我的错，我给两位道个歉，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程子律其实想回他，你的面子算什么来着，只是她还没开口，陆谨就先开口了，“程姑娘，今天的是，看在陆某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姜姑娘偷偷松了口气。
说实话，掌柜的面子她不想给，可是陆谨说了 程子律就犹豫了，在给陆谨一个面子和揭穿姜姑娘之间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