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陆振廷眉头拧着,又重复了一句,他这下抬头看向了虞初筝,“几分钟也不方便。”
他表情淡漠,一双眼睛透露出一种朽木般的苍凉,一时间看着竟是叫人心底一紧。
“拜托……”虞初筝不愿意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失,“我只是想问一问二十三年前……”
原鹿医院是二十三年前开始营业的,而且还是以苑云芝的身份,虞初筝觉得,这期间一定是事情。
虞初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有想到陆振廷在听到二十三年前时,那双原本就冷漠的眼睛更是瞬间冷冻成冰。
他眼神带着一种浓浓的压迫感,声音更是阴郁,“我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陆振廷直接转身离开。
他身后的那些保镖也是十分警惕的看向虞初筝和池丞奕,看得出来这些保镖对陆振廷是十分忠心的。
一群人进了电梯后,陆振廷抬手示意,立刻就有人过来按了电梯,电梯缓缓合上的一瞬,虞初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突然就往前走了两步,冲着那道还没有合上的电梯大声喊道:“陆先生,你认识苑云芝吗?”
“咚!”电梯门彻底的合上了。
看到紧闭的电梯门,虞初筝无奈的抿唇,看来陆振廷这条线是走不通了,他根本就不会管她的事情。
正当虞初筝准备彻底放弃向陆振廷打听消息的时候,原本已经关上的电梯,竟然是在此刻又缓缓打开了。
下一秒,陆振廷那张冰冷的脸庞就再一次的出现在了虞初筝的眼前。
看到陆振廷的那一瞬,虞初筝只觉得悬在自己心口的那根绳子悄然一松,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可轻松了不到一秒,虞初筝却发现陆振廷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奇怪。
尤其是他那张脸庞,看着竟然是带着几分惨白,他的下颌紧紧的绷着,却不像是刚才那般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而是多了几分好像是尘封多年的压抑。
陆振廷目光擢住虞初筝,大步的从电梯里面迈步出来,声音很冷,“你是苑云芝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从陆振廷的口中听到苑云芝三个字的时候,虞初筝莫名的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颤抖。
她对上陆振廷的眼睛,这才认真开口,“苑云芝是我的母亲,陆先生,你认识我母亲?”
陆振廷没有回答虞初筝的话,而是在她自报身份之后,突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虞初筝说不上是恨还是其他,总之看上去十分的复杂。
陆振廷出神的盯着虞初筝的眉眼,之前他对这个女人一直都没有关注过,也就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去看过她的长相。
可现在看上去,她和苑云芝的眉眼竟然是如此的相似,恍惚之间,他甚至看到了苑云芝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般。
已经不用再求证,这个人,的确是苑云芝的女儿!
“陆先生,陆先生?”虞初筝一连喊了好几声,陆振廷才回过神来。
他重新看了虞初筝一眼,心中却有无边无际的荒芜在滋生,他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最近才知道原鹿医院是挂在我母亲的名下的,但是我母亲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产业,而我在调查之后才知道,原鹿医院这些年一直都是陆氏集团在供给资金,所以我想知道,这件事当中到底是因为什么?”虞初筝皱着眉,有些纳闷的看向陆振廷。
一直到现在,虞初筝都还不知道苑云芝母族这边的身份,她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陆家其实是苑云芝的母族?
陆振廷瞧着虞初筝的表情,看到虞初筝的眉头微微皱着,总是会有几分出神,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苑云芝!
虞初筝站在那里,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陆振廷回答。
刚才看到陆振廷离开的时候,她是没有对他会回头的事情抱有希望的,可陆振廷在听到妈妈的名字后反应这么大,很显然他之前是认识她妈妈的,而且冲着他那么急切的状态来看,他对当年的事情应该也是很清楚的。
可是现在他又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这让虞初筝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正当虞初筝满肚子都是疑问的时候,陆振廷终于哑着嗓子开口,“苑云芝……她现在还好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悲戚和小心翼翼,但是虞初筝也隐隐的从这句话中嗅出了几分不对劲。
她不由得又看了陆振廷一眼,可陆振廷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淡漠,这句话就像是他随口一问那般。
可提到苑云芝,虞初筝的心情却变得十分的沉重。
在母亲病重的那一段时间里,她的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的煎熬,她不仅是要担心着公司会不会被虞世昌全部吞下,还要担心她会不会受虞世昌的欺负。
可以说,母亲在闭眼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彻底的安心。
她微微叹了口气,想到当年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看到虞初筝这个表情,陆振廷的眼皮没来由的猛的一跳,他蜷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她生病了?”
听出了陆振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哪怕陆振廷此刻正在极力的掩饰,但虞初筝还是从陆振廷的神情中看到了他的担忧。
虞初筝摇头,“我妈妈她……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电梯间突然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彻底的定格了。
陆振廷在虞初筝说完那句话后,只觉得耳朵里面一阵嗡嗡的声音,他眸子下意识的睁大了,一向很有自控力的他,这会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她去世了,七年前就已经去世——”
“噗——”一口鲜血突然从陆振廷的口中喷涌而出,他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身子直挺挺的朝地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