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杰煜对上池丞奕一双深沉的眼睛,笑着点头,“阿奕,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竟然是有火光迸射。
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在一瞬间被冻结。
池振邦站在一旁,将两人的第一次交锋清楚的看在眼中。
虽然池丞奕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是他和池杰煜相处的时间却要比和池丞奕相处的时间长得多。
况且这会池杰煜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是坐着轮椅出现在了池家。
池振邦的天平很自然的朝着池杰煜偏斜。
他眉头皱了皱,看向池丞奕,忍不住轻声斥责,“阿奕,你这是在做什么,阿煜是你大哥,你要对他放尊重点!”
“呵。”池丞奕早就料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他眼珠子一转,里面染上了些许讽刺。
随后他松开了池杰煜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
虞初筝本来就心疼坏了池丞奕,这会见到池振邦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池杰煜斥责池丞奕,表情顿时就变了。
她再也顾不得忍耐,当下脸色一沉,冷眼看向了池振邦,“池先生,就算是要偏心,也没有你这样偏爱得明目张胆的吧?”
随后,她又扭头看向了池杰煜。
先前她还真的当池杰煜是喜欢自己的作品,还一度把池杰煜当成了知己。
但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虞初筝心中的那些想法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还没有正式的踏入池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池杰煜和池丞奕关系不和,想来池杰煜怕是一直都在暗中收集着池丞奕的一切,所以才会知道她是muse。
虞初筝又想到,最初见面的那几次,都是池杰煜主动用这样那样的理由结交她,他当时难免没有想着从她身上得到一点什么东西。
这个池杰煜,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虞初筝眸子眯了眯,她看向池杰煜的眼神也难免多了几分嘲讽,“元昱琛,真是不得不说,你的演技还真是好,能把我们这些人耍得团团转,还真是有本事。”
池杰煜目光平静和虞初筝对上,“初筝,我本意并没有想骗你们,如果不是爷爷出事,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是吗?”虞初筝眉头微挑,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若是真的无心骗我们,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和池家人透露过你还活着的消息,你让池家人担忧这么多年,又借着今天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出场,你这又是想借谁的势,你心里在想什么,当局者迷,但是我这个旁观者,门清!”
池杰煜手臂轻轻搭在扶手上面,眼神仍然是刚才一样的温和无波,他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虞初筝,“虞小姐,真的是你误会了。”
刚才还亲密的叫她一声初筝,现在谎言被戳穿,就淡淡的叫她虞小姐,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虞初筝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她干脆利落的收回了视线,回头看向池丞奕。
池丞奕适时的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面。
他当然知道虞初筝刚才是在做什么,她不过是想为他出气。
说实在的,他真的没有因为他们和池杰煜看上去更像是一家人感到生气或者是委屈,反而是虞初筝这么急匆匆的跑出来拦在他面前保护他,更让池丞奕感动不已。
池老爷子的葬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当天下午,等风水先生算好了最佳时间后,池老爷子的棺材,就被埋进了泥土里。
再次回到池家后,已经是晚上。
当天葬礼结束后,池老爷子聘请的律师团队就上门来,要宣读老爷子生前的遗嘱。
所有的池家人全部在场,看到那些律师团队出现,难免心中会有些紧张。
尤其是池家旁系的人,虽然他们知道可能分到自己手中的资产不会有多少,但是池家这样庞大的一个体量,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笔资产,也够他们当做启动资金了。
在场的人表情都是严肃的,他们目光灼灼的看向正在准备的律师团队。
池杰煜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下轮椅扶手,他突然道:“杰斯,我们走。”
原本还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客厅里面,这一瞬间却是所有人都扭头朝池杰煜看了过去。
站在门口随时等候吩咐的保镖听到了池杰煜的声音,赶紧进门,准备推池杰煜离开。
陈雅雯原本还在等着律师团队宣读遗嘱,这会听到池杰煜的声音,她也是满脸诧异的看向池杰煜,“阿煜,你这是想做什么?”
看到正大步走过来的保镖,她脸色一沉,直接道:“你出去!”
杰斯站在那里一脸踌躇,他看看陈雅雯,又看看池杰煜,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池杰煜抬手按了按眉心,好像有些头疼的样子。
“妈。”他无奈的拍了拍陈雅雯的手,“现在这种场合,我站在这里不合适。”
说着,他的眸子倏地一暗,“毕竟我并不是真正的池家人,等这两天过了,我一定再次上门来拜访你们,今天我就先走了。”
“不行!”陈雅雯仍然是拽着池杰煜的轮椅,她回头瞪了一眼杰斯,“你先出去!”
杰斯被陈雅雯瞪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陈雅雯站在池杰煜身旁,“你从小就在池家长大,也是我一手抚养的,我看今天有谁敢说你不是池家人!”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朝池丞奕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竟然是带着三分敌意。
池振邦亦是点头,“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说你不是池家人!”
见状,池杰煜只好是有些头疼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暂时先留下来。”
池家的旁系亲属,却在这个时候没有说话。
他们巴不得少一个人,说不定这样自己还能分到更多的财产。
这会看到池杰煜要留下来,有人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却又很快被自己掩饰住了。
在场的,唯有池丞奕,至始至终都是脸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