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的巡演很快迎来了最后一场,归颢桐将最后一场的地点,定在了申海市。
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
距离他们结束的夏天,已经过了两年。
这么一想,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这两年里,他们都变了很多,唯一保留下来的是从一而终的执着。
【希望你们会永远记得下过雨的申海,十一号的摄影棚,以及有我们的这个夏天!】
【我们哭过!笑过!没怂过!】
那时的少年,怀揣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对音乐最赤诚的热爱,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决心!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首歌了。希望你们喜欢。”
归颢桐取下一旁的麦克风,缓步走到舞台前面,跟乐辰并肩。将因为打鼓而杂乱搭在前额的刘海随意拨到脑后,微微喘着气说着。
“是的,请大家耐心等待。”乐辰适时的接话,这是他们无形的默契。
节目单上并没有写这一首的表演内容,灯光全黑,台下的观众只能隐隐约约感觉有无数的人,上台又下台。
不停地搬着东西,直到最后,上来了许多人。
“我们要来咯!”乐辰的小奶音,尾音上扬。
“Let's do it!”言珂专属的喊麦方式。
“要发车啦!”郁行舟的声音难得染上了喜悦。
“整活了!”朝阳的北方方言特别明显。
三。
二。
一!
归颢桐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数着倒计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重锤鼓面,所有的灯光一霎那间,观众们高昂着欢呼。
八台架子鼓摆在舞台中间,四架键盘平均在舞台两侧,贝斯,电吉他,在舞台最前面穿插着站着。
主唱们则在二楼,三三两两的组合,用着一支麦克风。
他们还原了第一次他们出现在观众们视野里的表演。
台下的观众跟着一起摇摆起来,这首歌是《无乐队,不青春》的主题曲。
八台架子鼓的震慑力,很好的调动起了现场的气氛,鼓手们几乎同步的动作,很难想象,他们其实没有在一起进行任何的练习过!
他们唱的这一版,是归颢桐他们改过的,中间加入的说唱部分,这次是由孔老师和言珂两名rapper一起完成。
数十盏暖黄色的灯光,夹杂着红蓝的氛围光,很好让整个舞台呈现了出来。
Taylor在后方,不停拿着对讲指挥着切机位,满意的看着屏幕里出现的每一个画面。
金雨,从天而降,落在了架子鼓上,琴键上,弦乐上,麦克风上,甚至于落到了他们的头发上。
少年们全然不在意,依旧玩着,闹着。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们。
这才是他们想玩的音乐。
台下有些粉丝,笑着笑着就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见证了他们一路成长,见证他们被迫放弃的东西。
而现在,他们找回了最开始的自己。
很多人觉得他们是一夜爆红,靠着一张脸出了圈,但其实从素人变成明星,他们压力是巨大的。
他们得在最短的时间里,接受并去了解它的游戏规则,遵守规则。
屏幕后的人们,看到的只是他们受到的光环,从未看到过他们通宵达旦的练习,编曲,练歌练到失声的样子。
他们也是人,也会累。
“我的愿望实现了!”归颢桐拿着话筒吼了出来。
几十个人将原本空旷的场地挤得满满当当,手搭着旁边人的肩膀,一起鞠躬。
这是归颢桐两年前过生日时,许下的愿望。他希望有朝一日,他们所有人能一起开一场万人演唱会。
现在,他成功了!
“最后,还有一个惊喜。”
台下的观众热情不减,纷纷感叹着“票钱太值了!”
所有的人相视一笑,从舞台的两侧退了下去,只有乐辰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的站在中间。
眼睛突然被黑布蒙上,身子下意识打了个战栗。
“别怕。”归颢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乐辰放松了下来。
舞台只剩下打在乐辰身上的那一束白光,像圣洁的天使一般。
台下的观众也都不自觉的屏息凝神。
归颢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宽松的衬衣换下,穿上了更为正式的西装。腰身裁剪得当,肩膀衬的他宽厚。
一手拿着麦,另一手插在兜里。乐器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花路。
归颢桐准确的卡进了歌词里,极少唱歌的他还有些放不开。听到他开口唱第一个音节的时候,乐辰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伙伴们一左一右的上来,推着蛋糕车,将遮住他眼睑的黑布摘下。归颢桐站在他的身边,温柔且深情的对着他唱歌。
【世界绚烂多彩,
我只想你在。
隔着星辰大海,
无惧世俗与尘埃。】
这首歌是归颢桐自己写的,也是他最不擅长的情歌。
但只要一想到乐辰,眼前浮现出他的模样,归颢桐的灵感就不断。
【我们的相遇,
与我而言也算是幸运。
想对你说声喜欢,
在这温柔的夜晚。】
归颢桐唱到最后,将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手上,是一枚戒指。
“它终于等到主人来带它回家了。”归颢桐举着戒指,眉目温柔。
乐辰的眼眶早已湿润,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段感情会出现在阳光下。
但是归颢桐给了他十足的勇气,他在自己瞻前顾后的时候,已经将所有能给他的安全感都做完了。
“嗯,回家。”乐辰点了点头,将手伸了出去。
旁边的兄弟们欢呼起来,满心欢喜的看着在彩带下拥抱的两个人。
这一次,归颢桐抓住了他的全世界,而乐辰握住了他的光。
这种真实感,让归颢桐放松了些。
他还记得,见着乐辰倒在舞台上时,他颤巍巍的跪坐在地上抱住他,却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冰冷时的无力。
他发誓,那是他再也不愿意经历的事情。
乐辰不知道为什么归颢桐的拥抱透露出一丝害怕,但他记得在医院做的那个梦,梦里,他死了,他已魂魄的形式见证了归颢桐一天天的颓废,再到故作振作的样子。
他用力的回抱住了人,给了他安全感。
归颢桐眼眶红红的,他抓住乐辰的手,将话筒递到了嘴边,大家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我爱的人,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