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一间正房中,淮南王侧妃李氏握着手里的茶盏,“可查清楚了,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历,怎么王爷出去一趟,竟带了几个外人回来?”
一旁的婢女低着头小心回答道:“回禀王妃,奴婢去打听过了,王爷特意吩咐除房间里伺候的人之外,不让府中任何人靠近那屋子,而且他们都守口如瓶,显是王爷早吩咐过,奴婢什么也没问出来,只知道王爷叫人小心伺候,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
李氏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想了想说道:“人是从寒儿的别苑带回来的,你把人给我叫回来,我要问个清楚。”
“王爷这几天天天往那边跑,一看对方就是狐媚子,三个人没一个好人。”
很快,周墨寒被叫回府中,一身的酒气,李氏见了只是说道:“你瞧你这大早上的喝什么酒,娘问你,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你爹如此紧张他们,你给我说清楚。”
周墨寒被淮南王拍了一掌,此时心口还隐隐作痛,一直在喝闷酒,如今被叫回来,似乎有些不快。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好了,我不过是小小教训了他们一下,爹就直接把我打出内伤来,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女人而已,他至于这么紧张吗,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周墨寒显然胸中怒火未消,直接冷哼道:“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人才是亲生的,娘,我到底是不是我爹亲生的,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周墨寒此时说什么,李氏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是多年以前,周邵钧被当今皇上暗杀,想要嫁祸给先皇,挑起两边的战争。
周邵钧福大命大幸未身死捡回一条命来,听说他身受重伤被一女子所救,她也只是嫁过来之后偶然间听跟去的人提过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眼下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在王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淮南王一直未册立正妃,她嫁过来多年也不过是侧妃,如今正主出现,这府中将再也不会有她的位置。
她为王府兢兢业业操劳多年,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抢了她的位置,正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寒儿,我们得想办法除掉这三个人,那个被你重伤的人可能是你哥哥,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你父皇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现在他们回来了,我们母子的地位可能就不保了。”
正妃未立,王府一直由她这个侧妃说了算,若是这个女人没来,她也就认了,她当不成正妃,别人也当不成。
可现在不一样了,夏嬷嬷的出现让她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周墨寒听了李氏的话,不为所动,自嘲道:“现在父皇把他们三个当宝贝一般,不准任何人靠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还没做什么,就被周邵钧给打吐血了,他要是真对那几个人做什么,还不得把他给打死。
“再说,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想法是对的,万一是错的,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李氏几乎要把茶盏给捏碎了,闻言说道:“不会错,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寒儿,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着他们。”
周墨寒见李氏说的认真,瞳孔微微一缩,用手指慢慢敲打着桌面,似乎认同了李氏的说法。
因为除此之外,他确实想不通淮南王为何会忽然对三个人陌生人这么上心,也只有这唯一的可能。
只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石三正在跟夏嬷嬷在房间里说话,夏莺此时走了进来,见石三醒了,就说道:
“我已经雇了辆马车在外面,咱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的久待之地。”
石三伤的太重,全身骨头多处被打断,很难靠自己的力量站起。
夏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叫了两个人来,做了个担架准备把人给抬到马车上。
这里的路不像乡下那般颠簸,一路都很平整,只要上了马车,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家。
两人刚把石三给抬起来,淮南王这个时候进来了,见了两人的动作,忙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郎中说他现在需要静养,万万不能随便挪动。”
夏莺上前说道:“我们已经在此叨扰多日,王爷每日繁忙,我等不愿再多打扰,今日趁着有空,所以准备带姑姑跟哥哥离开?”
周邵钧皱了下眉,说道:“难道你姑姑没有告诉你石三跟本王的关系,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就当是本王补偿你们的。”
周邵钧看向夏嬷嬷,希望夏嬷嬷能够留下来,帮他说句话。
夏嬷嬷只是往夏莺旁边站了站,说道:“莺儿,咱们走吧!”
夏莺点点头,给两人打了个眼色。
“等等,本王说不准走就不准走,没有我的命令,我看谁能出这个大门,你们两个退下。”
周邵钧一看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两个不过是平头百姓,能够进来已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了,一见王爷发怒,唬的三魂没了七魄,钱也不要了,逃也似的跑了。
叫来的人跑了,夏莺与夏嬷嬷两人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把人给抬起来,更何况夏莺手上还有伤。
看来这王府的大门进来容易,想要出去,有点难。
“王爷,你跟姑姑当年发生的事我也不清楚,也不便多问,但是在遇到王爷你之前,我们一家一直都过的好好的,我想姑姑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淮南王双手背后,神情不怒自威,说道:“本王以前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就罢了,但既然本王知道了,就绝不能放任不管,石三他是本王的儿子,如今他身受重伤,本王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离开王府。”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习惯,但你们不得不承认他待在王府养伤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有本王在,我看谁敢再伤害你们。”
夏莺一听此言,便知劝说不动了,无奈的说道:“姑姑,你好好跟王爷谈谈,有些话说清楚的好,我明日就要去学堂了,改天有空再来看你们。”
淮南王不准石三离开,可没说不准夏莺离开,对淮南王来说,夏莺就是一个外人,夏木棠还在家里等着,她不能不回去。
夏莺回去的时候,夏木棠散学归来,正坐在屋子里读书,他从窗户中看见夏莺从外面推门进来,立即放下书本小跑着来到夏莺面前。
“阿姐,已经三天了,姑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那个世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说姑姑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夏莺也注意到了石三居住的房子外面站了两个守卫,想了想说道:
“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淮南王说的对,府中的条件自然是要比我们这里好的多,就让你石三哥哥先待在那里把伤养好再说。”
她说到这里,看着夏木棠,见夏木棠小小年纪眉心紧锁,似乎在担忧,就说道:
“你最近学业怎么样,要是有什么困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阿姐,虽然错过了今年的秋闱,但也不是坏事,你现在还小,要学的很多,再积累三年,才更有把握。”
夏木棠拍着胸口说道:“阿姐放心,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给阿姐丢脸。”
夏莺揉了揉夏木棠的脑袋,“今晚你想吃什么,阿姐给你做!”
夏木棠一听,嘿嘿两声,“阿姐,咱要不出去吃?”
夏莺也知道自己做饭的手艺差,夏嬷嬷在家时也没让她学,“那行,那咱们就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