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
烧烤摊位前,还有零星的几桌人在喝酒。
赤裸着膀子,扯着嗓子嚷嚷着,声音传的很远。
路边依然有霓虹灯闪烁,衣着简约到几片布的妖娆女郎朝车子招手。
林易把车停靠在路边。
低头看着罗盘上的指针,指着正指着一处棚户房舍。
“是这里了。”林易自信道。
沃拉娜沙不解问道:“它一直指着一个方向,这个方向的房舍很多,怎么就确定是这里?”
林易道:“刚才我绕了一圈,指针旋转的时候,指的是同一个位置。所有的线交织成的点不就是位置所在?”
哦。
她恍然明白的点头。
其实不用指针,林易用神魂灵力也能察觉到他要找的人所在的位置。
林易下车,一个长腿女郎妖娆的走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说着林易听不懂的话。
但林易能大概猜出她要表达的意思,因为肢体语言是国际共通的。
大概是:
“今晚夜色好美啊!”
“帅哥,要不要喝两杯。”
“我有两道数学题不会,能不能帮我解答下。”
……
林易不大喜欢异域国度的酒,更何况对方指的杯有点大,对解答数学题更没兴趣。
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沃拉娜沙下车,往车边一站。
高贵、优雅、自信、尊贵、妖娆的气质展现出来,还特意挺了挺高傲的杯。
走上前来的女郎也许自觉不如,识趣的转身回去了。
林易把罗盘收进白玉戒指,往简陋的棚户房舍走。
简易的木板门用小拇指粗的锁链连接着,林易用手指一捏就断。
嘎吱——
推门进入。
眼前是一条狭窄、黢黑且深长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隔断的一个个简陋房间,有些房间只是用雨布或布间隔。
这里算是简陋的群住区。
脚下是杂乱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气味。
这里比着暹罗国的皇宫,可谓是一个天堂一个地下。
沃拉娜沙似乎有点怕黑,她挎着林易的胳膊,紧紧的贴在他身边。
林易的右臂给她‘绑架’着,被她胸前的一片柔软包裹着。
沿着通道往里走,两侧传来呼噜声、磨牙声、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吵闹声,还有强压着声音的呻吟声……
转过一个转角,又走了十多米。
从木板的缝隙中射出一缕红光。
没错。
就是卡萨图房间里充斥的那种红光,除了光色相同,而且有着同样的诡异。
两人在一个木板门前停下。
对比着一路走来的简陋隔间,这里用厚厚的木板间隔,更像是一个豪华套房。
林易推了推门。
里面应该上锁了,或者是横木门闩的缘故。
林易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可以放开了。
他可以确定,这大胸女孩是故意揩油,让他感受下自己独特的魅力。
沃拉娜沙的羞涩似乎早已随她的年龄增长而褪去,眼眉一颦一动,尽显妩媚,像一个成熟的水蜜桃。
她放开手,林易把手掌附在门板上,用内力一震,只听到嘎嘣一声,有什么被震断裂。
门开了。
林易推门而入,沃拉娜沙也跟着进来。
林易把门反手关上。
里面很杂乱,充斥着诡异的红光。
迎面的神龛里放着一个面容狰狞的泥塑,不知道何方神明的原型。
有这样长相的神通者,更应该归为魔、妖或怪的范畴。
如果是神,自己被雕塑成这样,再好的脾气也不会保佑每天在怪异的雕像前念叨自己名字的信徒。
神龛前有一个镀成金色的香炉,香灰堆积一层,香灰里插着的三支香燃了一半,三点星火光中袅袅升起青烟。
说不出味道的靡靡香味似乎跟红色的光融合起来,让人目眩神迷。
屋子里堆满了东西,稀奇古怪的泥塑、雕像、杂物,墙上挂满了怪异的画幅,还能看到熟悉的太极图。
不过华夏的太极图出现在这里,反而显得异类了。
过道很窄,大概有两尺来宽。
有些地方还要侧身才能通过。
里面还有三个房间,谈不上什么布局,只是觉得整个空间很扭曲、拥挤,且闭塞。
诡异的红色,怪异的香气,压抑的空间,让人一分钟都不想停留。
林易在前面往里走,沃拉娜沙紧跟在后面。
过道延伸到一个用布帘遮挡的房间。
房间里传出嘤嘤嗡嗡嗯嗯啊啊……的像收音机里发出的细微声音,大概是吟唱,又或者是诵经。
林易听不懂是什么,只觉得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门帘应该是白色,绣着奇怪花草的图案,现在手经常触摸的地方已经沾满油渍变得黢黑。
林易用手拨开门帘,往里看。
靠着后墙的桌子上摆着一尊半米高的泥塑,右边是一张地铺,地铺上盘坐着一个紫色斗篷遮面的人。
那人一动不动坐着,跟泥塑一样安静。
右边是一个案几,上面放着一个香炉,燃着三指纤细的香,两根点燃的红烛,一个一尺长的草人。
林易回头看了眼沃拉娜沙。
她的脸色潮红,眼神似乎有些迷离无光,安静的环境里,听她的呼吸似乎急促粗重了许多。
“没事吧?”林易问道。
她摇摇头。
林易走进去,蹲下身,掀开紫色斗篷。
须发皆白,头颅垂下,额头、脸上的皱纹堆砌,是一张苍老不善的脸。
双手掌心向上,叠放在盘着的腿上。
他不是睡着了,也不是入定了,而是死了。
林易拉过他的手腕,感知他的气息,刚断气。
林易站起身,走向左侧的案几,拿起草人看了看。
草人上有一个字条,写着被咒诅着的名字——布克·卡纳尔。
林易把草人给沃拉娜沙看,他脸色一变,呼吸紧促道:“是,是,我哥的名字!”
布克是名,卡纳尔是姓。
沃拉娜沙的全名叫沃拉娜沙·卡纳尔,国王叫卡萨图·卡纳尔。
也就是说,施法者对布克施了弑血咒,而布克按照施法者的指令,把弑血咒转移到了他老爹卡萨图的身上。
这点不会有错。
然而,这个施法者到底怎么死的?
林易不解的回头看了眼眼眉低垂的老头。
他凌空画了一个绿色符箓,双指夹着符箓,往草人上一甩,绿色符箓化为点点绿光。
沃拉娜沙身体一颤,仿佛笼罩在身上的网解除了。
“好了,法咒解除了,你也安全了。”林易说道。
“谢谢你。”沃拉娜沙含情脉脉的看向林易。
她正要上前,似乎要做出不理智的动作。
林易的食指点在她额头上,顿时,她像是被点穴道一样,一动不动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