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西出阳关无故人
窈婉容2025-07-02 19:011,185

萧风骑着马儿飘荡荡行了数日,孤孤寂寂,渺渺茫茫,心头始终悲苦,无法排遣。

  这日行至黄昏时分,落日奄奄,正出神之际,忽听闻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萧风哥哥。”

  萧风勒马回头,但见一袭白衣立于斜阳之下,笑颜隐隐,一手牵着马儿,一手正朝着自己招着。

  萧风喜出望外,面上的笑容已是久违,道:“小玉儿。”跳下马来,朝玉生烟奔去,又是惊奇又是欢喜,笑道:“玉儿,你为何在此?”

  玉生烟嫣然一笑,望着萧风数月以来沧桑不已的面孔,柔肠寸断,心中一片悲凉,暗道:“萧风哥哥呀,你叫我如何告诉你,你当日掩埋的,就是你父亲呀。”收拾心情,又轻轻摩挲他脸颊,答道:“萧风哥哥,自从当日我从武当山下来,已在此地等你好长时日啦。此处是你去南海的必经之地,我日日守在这儿,就是盼着你伤好下山。”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注视良久,肺腑中虽有千言万语,只难开口,彼此都心领神会。

  萧风自那日春宵一梦后,更待玉生烟与别个不同。如今看到小玉儿,竟不知道那晚是梦是真,可见到玉生烟一脸无俗念的样子,想来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自此之后,玉生烟便常伴萧风同行。玉生烟与萧风同行数日,数日之中,每夜都守在萧风身边,直到伴他入睡方离开。一夜忽闻萧风梦中呓语,神色凄苦,听他梦中呢喃说道:“爹爹,是我杀的你,我不孝……”小玉儿这才恍然,原来萧风哥哥是早已知道萧前辈是他父亲,只是从来将自己的苦楚埋在心里不说,一念及此,不禁潸然。

  萧风在朦胧之中醒来,恍惚间听见玉生烟哭泣,起身拍了拍玉生烟背脊,问道:“傻小玉儿,你怎地哭了?”

  玉生烟泣不成声,肩头微微起伏,道:“萧风哥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只是你这样,太苦了自己。”

  萧风神色黯淡,道:“你知道什么?”

  玉生烟道:“以你的聪明,怎会不知萧前辈就是你父亲。只是,偏偏叶孤鸿待你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情。这个杀父仇,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报的。你屈心抑志,自知如此,心里才万般悲苦,无法发泄。”这几句话说道心坎,萧风登时红了眼圈,长叹一口气,恨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弑父杀师,早已成了不仁不义、十恶不赦,万人厌弃的奸贼,人人皆欲生啖我肉,将我碎尸万段。”

  玉生烟紧紧握着萧风手掌,道:“不不不,不是,纵使旁人不知萧风哥哥心性,我小玉儿难道还不知道吗?”

  萧风听了这般言语,自是有万分委屈,有小玉儿这般知己,也不枉这一辈子。念及小玉儿速来高洁冷淡,于世无争,唯独对自己却是赤诚柔情一片,心中感慨万千。

  玉生烟仰面道:“萧风哥哥,你与我一同离了武当山好不好?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我一生一世照料你,再不叫你受这般委屈。”

  萧风见玉生烟神情恳切,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暖流,道:“等我们从南海回来,将师傅交代的事情办妥当,我回武当山禀明一切,我便与你一同下山、再也不回这江湖,好不好。”

  两人计划已定,当即歇息下来,只盼望着三月之期快点过去,不再做其他念想。

  次日一早,二人心照不宣地早早动身,一人一马,即往南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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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吹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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