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苏阑绎问:“依你看,陆千山到底是谁的人?”
寒宇斟酌了一下道:“应该不是皇上的人,毕竟他的人晋王府里明里暗里的已经够多的了,不必再多此一举。而且两年前那三个刺客进府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在找些什么。”
“我记得那个时候正是和大安国交战要紧的时候,刺客出没的时间大概和我们击败他们的时间差不多。当初不也一直朝着这条线查的吗?如果是大安国的话反倒是能解释得通,那时候战事不利,闯入王府不出意外的话是为了偷防守图。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如果陆千山真的是大安国的人,那就太可怕了!潜伏了二十多年只为查清楚晋王府的所有密道的具体位置,若是没有两年前的那场大战,他们打算在什么时候用这些密道呢?”
“主子不必担心,王府内部的改造已经基本完成了,相信再没有外人知道王府内的景象了。”
“有一就有二,这种事情避免不了。”苏阑绎叹道。
主仆二人像是闲聊一般,可苦了陆归宁!
她忽然痛恨起她的听力太好,心脏怦怦的,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如果让晋王知道她醒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她的呼吸越发粗重,却是趴着一动不敢动,这两个人也真是的!既然要说秘密就走远一点说啊!她是真不想知道啊!
门外的两个人已经不说话了,却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陆归宁不确定他们是走了还是在考验她,仍是不敢动。
“他的烧退了吗?”苏阑绎忽然问。
陆归宁心中一惊,忙屏住呼吸。
“我问你他的烧退了吗?”苏阑绎又问。
不行!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就在她这般想着的时候,一只手揪着她的衣服像提小鸡儿似的将她提了起来。
穿帮了?这可遭了!
陆归宁尴尬的道:“应……应该是好了点了。”
苏阑绎点点头,看着陆千山,“啧啧,还真是厉害,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和人都查了,没却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你说他是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是冤枉的?”
“自……自然是冤枉的。”
“你结巴什么?”
“呵呵……”陆归宁干笑。
“就差陆家祖坟没刨了,虽然我也不喜欢这种下作的手段,可为了我晋王府的安危……”
“晋、晋、晋王?”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装什么傻?”苏阑绎冷笑。
“啊……啊!王爷吉祥!”陆归宁连忙道。
苏阑绎笑了,“本王都要刨你家祖坟了你还觉得本王吉祥?”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说‘本王’二字的时候,所有阴暗的一面全都消失了,当真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王爷。
“呵呵,堂堂王爷怎么会做那种事?再说,我家祖坟……王爷你找得着吗?”
“所以不是在问你吗?你家祖坟在哪儿?不会在大安国吧?不过,就算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也可以先去你母亲的坟地看看。”苏阑绎笑问。
“怎……怎么会!”
“别结巴呀!难不成嘴巴咬本王咬坏了,连话也说不好了?”
“啊?我……我没真咬,不然的话你早就骨肉分离了,我不只用了很小的力气,所以,我……”
“所以我还有感谢你口下留情了?”没了本王二字,语气一下就变的阴测测的。
“不是不是,王爷千金之体自然金刚不坏,怎么咬都咬不动的,所以我只是班门弄斧,逗王爷高兴罢了!哎哟,我的牙都快崩掉了!你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陆归宁连忙道,如果有镜子的话她便可以看见她的怂样,和刚才那大夫差不了多少。可叹啊!面对伤父仇人她就这般作态?幸好陆千山没死,不然的话棺材板该盖不住了。
如此毫无逻辑的言论让苏阑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抬手欲摸陆千山的额头,陆归宁连忙将他打开,“王爷您是千金之体,千万别人我们这些凡人玷污了你的手。”
苏阑绎收回手,似笑非笑,“知道我是王爷,胆子反而更大了!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我说话?难道之前的我,比身为王爷的我更吓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未知的是最恐怖的!我知道您是王爷,自然也知道您大度,绝不会与我这样的人计较,自然就不怕了。”陆归宁讨好的道。
苏阑绎饶有趣味的抬起她的下巴,“让绡儿好好教教你如何打扮,你这样随我进京可不行!”
“进京?谁要进京啊?”陆归宁惊叫。
“自然是你!你父亲太狡猾,又伤的重,本王自然不能带着他到处跑,可放在晋州又不放心,只好留个人质在身边了。”
“可、可我、我会水土不服啊!离开苏连城我连床都下不来的!”
“下不来床?那不是正好!”
“嘎?什么意思?”
“下不来床你就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缠着本王不放,想起你了,我就去看看你,想不起来也不会被打扰,多好!”苏阑绎笑道。
“不是,我总觉得你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你不是要我帮你挣钱的吗?下不来床还怎么挣钱?”
苏阑绎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问:“那这么说,你没用了?”
“……”所以,他是从有用无用判断一个人的死活的吗?
“咳……放了她,我随你处置。”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陆归宁大喜,连忙回到床边:“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不行,我再叫大夫来给你检查一下。”
“没事了,不用麻烦。”陆千山道。
“那我给你倒杯水。”
陆千山点了点头。
苏阑绎挑眉淡笑,站在一旁仿佛空气一样,不打扰他们父女团聚。
直到陆归宁一勺一勺的将水喂完,陆千山才再次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和王爷说。”
陆归宁一滞,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出去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却被卷入这么大的危机中,直到现在,陆千山还打算瞒着她,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也没能偷听,因为她一出门就被寒宇客客气气的请回之前待的那间小屋子里了。
咣当一把大锁落锁。
这是非法囚禁,可惜,晋王就是这里的法,她举报无门,只是心中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