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阑绎百忙之中抽空前行二十里特地来迎接他生病的药,便看见一骑绝尘‘驾驾’的叫着朝他呼啸而来。
好在这天寒地冻的也扬不起风沙,到了眼前他才看清,他的药的确有些精神不正常,居然挥着马鞭直接朝他撞来!
“快停下!你不要命了?”
“我停不下来了!驾驾!别跑了,快停下……驾驾……别跑了!驾……”
众人:“……”
疯的果然不轻啊!幸好这马听不懂人话,只知道驾就往前冲,否则的话非得弄疯了不可!你说你都要停下了还驾个啥?
说话间,陆归宁就已经迅速接近,苏阑绎跨下的马儿都被惊了一下,抬起前蹄咴津津的叫着。苏阑绎满是无奈,在擦肩而过之际纵身一跃跳到她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用力一拉缰绳,“吁~”
陆归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连忙‘吁吁’的叫着,不过苏阑绎很无奈的发现,她居然还在卖力的甩马鞭!
这货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待马儿喘着粗气慢慢减速,苏阑绎才发现,别看陆归宁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其实身子抖的厉害!他知道陆归宁不会骑马,也不知她今日是发什么疯,居然自己骑马,而且还是寒宇的马!再看寒宇也是一脸无辜,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为难啊!
他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受惊的小陆,怀中的人却忽然弹起来,马鞭在空中甩的噼啪作响,惊的马儿差点又跑了,他赶紧拉住,就停陆归宁吼道:“骑马砍杀,冲锋陷阵不过如此!给我一把刀,我也可以杀人!”
苏阑绎:“……”什么情况?
“你,没事吧?”他试探着问道。
这时晚儿也匆匆下了马车跑过来,屈膝跪下,“奴婢拜见王爷,拜见姑娘。”
陆归宁哼了一声,鄙视的道:“懦弱的软脚虾,你这一生都只配跪在地上!”
晚儿快哭了:“姑娘……”
陆归宁表情严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阑绎:“……”
“你,你这是?宁儿?小宁儿?莫不是撞邪了?快醒醒啊!”他抓着陆归宁的肩膀摇了几下。
陆归宁回首怒瞪,“你做什么?没看到我正诗兴大发吗?你们这些男人瞧不起我们女人是吧?听说过穆桂英吗?听说过花木兰吗?听说过武则天吗?没听过是吧?来来来,我今天就好好跟你说说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你们男人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苏阑绎摸摸鼻子,“本王……”
“本什么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比我多了个鼻子还是多了只眼睛,凭什么你就要与众不同?凭什么生来就要比我高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总有一天我们女人会撑起半边天!不比你们男人弱!”陆归宁吼道。
晚儿寒战若惊:妈耶,这姑娘当真是疯了,她居然敢吼王爷?死定了死定了,这不会连累我吧?当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出人意料的是,苏阑绎居然弱弱的说了一句:“本王看不到你的眼睛……”
“你……下马下马!我让你看个够!”陆归宁说这就挣扎着下马,苏阑绎生怕她摔跤紧紧的拽着,她却像耍赖的熊孩子一般滑了下去。他便也只能跟着下马了。这很好,他们可以对视,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睛了……
但是,陆归宁很快龇牙咧嘴的叫起来,“哎哟我的天呐!我的腿好像断了!”接着便往地上滑去。
苏阑绎连忙扶住她,“怎么回事,又怎么了?”
陆归宁哪里还有她之前的豪气,可怜巴巴的道:“我的腿好像磨破了,好痛。”
苏阑绎的额头满是黑线,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这么盼着她来,还大老远的跑来接她。
“第一次骑马都会这样,上马车吧,距离我们驻扎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
陆归宁不逞强了,一瘸一拐的由晚儿扶着爬上马车。却见苏阑绎也上来了。
“你来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的怎能同处一个车厢?”陆归宁问。
苏阑绎额头见汗,沉这脸道:“我也受了伤的好吗?”他真是被气的不轻,居然连本王的自称也抛到一边了。
他已经上来了,陆归宁也没办法赶人,只能悻悻的道:“刚刚还这么孔武有力的,这会儿就受伤了?吹牛也不带打草稿的!”
车厢本就不大,三个人就显的有些拥挤,晚儿更是忐忑不已坐立难安的。他干脆将晚儿赶下车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进,苏阑绎开始解衣服。
“嘶,你干嘛?你别冲动啊!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救命啊!流氓!”陆归宁喊道。
苏阑绎瞥了她一眼,深深觉得自己有病,就这样一个欠收拾的人,自己怎么就会突发奇想的要把她带在身边呢?
他一层一层的将上衣拖去,陆归宁这才看见,原来他是真的受伤了,左边一整只肩膀,胸脯和半个背都在纱布里裹着,看不见伤口在哪儿,不过此时确实有血迹从纱布里透出来。
看来应该是他翻上陆归宁身后的时候撕扯开的。
原来还真是错怪他了,陆归宁看着血迹,顿时有些难为情。
“你脱了做什么?就算是要重新包扎也要等你的大夫来啊!我哪儿会弄!”她闷闷的道。
“把纱布拆了,替我把这药倒上去。”苏阑绎淡淡的道。
虽然陆归宁很不乐意被使唤,可心里还当真有些担心他的伤口,于是一脸别扭的去拆纱布,权当是帮忙吧!
等伤口暴露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原来这小小的一片地方,竟有三个伤口!难怪裹这么严实!看来敌人也是卯足了劲要杀他,全照着他一个方位去攻击。
“把药倒上去就可以了。”苏阑绎哑着嗓子说道。
陆归宁点点头接过药,这颠簸的马车里,他的肉似乎都是颤抖的,疼痛应该不轻,只是他很能抗疼痛。
“咦,这伤口被缝起来了?”陆归宁惊奇的问道。
要知道这个地方是没有用针线缝肉的说法的,那日苏阑绎见了一次,没想到他已经上心了,默默的回来实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