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张是大事,陆归宁十分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督促姑娘们练习之余,又提出更多的新点子。这一次不能再草草了事了,务必要做到最好!一定要练到她满意了才可以拉出去表演!
当然……莺歌院的现状还是无奈的保持着,无论是暗香还是寒寂,或者秦绡儿都有很奇特的想法,觉得,好不好的不重要,赚钱一天也不能耽搁……
她这个被半架空的老板在这一方面实在是有心无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反正新开张时的节目要全新的,让她们在舞台上练练台风也是好的。
到了晚上,秦绡儿又一次爬上床,从怀中掏出信封,“你可真奇怪,你就一点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吗?”
陆归宁惊悚大叫:“你居然还藏着没给寒寂!要是误了大事怎么办!”
秦绡儿想了想,“这倒也是,明早给他吧。不过,你真的就一点也不……”
“不想。我受了伤,好累的。”陆归宁直截了当的道。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事啊!算了,不看就不看吧,反正京城的事我也跟你说的差不多了。”秦绡儿终于消停了。
陆归宁知道她老爹安全就足够了,母亲坟地里的东西还没挖出来,她才没空去给自己添烦恼,其实想想,如果当初她没想着去大牢里救陆千山……
好吧,那样就太无情无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诸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归宁成衣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莺歌院重开之日也迫在眉睫。
虽然忙碌,可一切看起来都挺顺利的,陆归宁安心的做一个小人物,除了莺歌院和成衣铺的事情,她什么也不想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晋王正和皇帝玩着惊险刺激的游戏,而这个游戏也顺带稍上了她老爹陆千山……
陆归宁和秦绡儿坐在台下,津津有味的看完了最后一场彩排,秦绡儿满眼都是小星星,恨不得舞台上的人是她自己。陆归宁也极其满意。秦绡儿的威慑力的确是很强的,她的一句话只要秦绡儿重复一遍,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姑娘们累的都瘦的小脸尖尖的,似乎……更好看了?
陆归宁暗自点头,看样子秦绡儿真的没什么坏心思,这样的话,她说不定可以提拔她当个副手……
远了远了,自己这么弱,还敢叫人家当副手,秦姑娘发起火来喂你一颗毒药叫你从心肠烂到皮肉,那时候就好玩了。
陆归宁站在台上做着最后的感言:“这个舞台,美吗?”
“美!”众姑娘异口同声的答到。
这是新建的舞台,宽大优美,最前方有红色的幔子,开始时开幕,结束时闭幕,为她们减少了许多的尴尬。舞台上方是粉白色轻纱拢成的巨大花瓣,舞蹈的时候,花瓣似乎也被惊动,随着轻轻摇摆。
两侧是乐师们的位置,各式的乐器摆放整齐,只是看一眼就觉得那美妙的音符已经灌入自己的耳朵,来不及拒绝,只好沉沦。
不止这些,还有各式各样的烛火,灯笼还有铜镜摆放在一旁,等着为适合的舞蹈风险它们的华彩。各种精美的道具和服装就在舞台的后方,这些都是她们自己耗费诸多心血打造而成的!
最令人激动的是那还空空如也的座椅,一排排成扇形状围着舞台,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远,直至二楼,至少有可以容纳四五百个人。
二楼三楼自然也不会空着,那是雅间,专门给有头有脸的人准备的,里面的装潢也是花了大价钱,风格各异,有的雅致,有的华丽。
虽然此刻只有她们自己人在看,可她们忍不住的去想,有朝一日这里坐满了人,都是为她们而来的人!
那时候,她们该有多风光啊!
“你们想要站在这里吗?”陆归宁又问。
不知怎的,一心脱离苦海的姑娘们忽然就忘了原本的理想,同时回答:“想!”
“想站在这里就要拿出你们的实力!只有最棒的人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你们应该知道,这个舞台就是改变你们人生的舞台,无法在这个舞台立足,无法将这个舞台维持下去,你们知道你们将会有什么样的未来,所以,为了你们自己,努力吧!”
陆归宁本想说些慷慨激昂的话,结果忘词了,只好随便说点算了。
反正姑娘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不必她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就是正式演出的日子,这一次,杜弓梓以归宁成衣铺的名义正式下拜帖,几乎苏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接到了拜帖,有县令大人的支持,不愁没人肯卖面子。
说起来这莺歌院的靠山还真是不小,上一次是二把手刘主簿,这一次是一把手父母官,那可都是苏连城的大人物,居然肯屈尊为了一个这么不务正业的小小的破院子开张而大驾光临,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这世道似乎真的要变了!
这一夜,莺歌院的人又是忙到半夜,寒寂远远的站在门口,十分无奈,这些此刻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居然再不见踪影,亏他每天晚上连觉都不敢睡的,生怕他们突然冒出来吓到两位姑奶奶。
这不对劲啊!如果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当初又何必拼命?
苏阑绎的信他已经看了,就是单纯的叮嘱,没有多余的话,而他再去信就又没有音讯了,他好像被孤离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苏阑绎正在和皇帝玩捉迷藏。
陆归宁洗漱完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秦绡儿正要爬床,这几日她们好像都已经习惯了睡一张床,陆归宁的心情也平静多了,没有再整夜提心吊胆的怕她暗中下毒。
“宁姑娘,你睡了吗?”忽然有人敲门,是浪蕊的声音。
秦绡儿自顾翻着她衣服里的各种药包,陆归宁看了眼,道:“又是吗?进来吧。”
浪蕊面带愧色,有些不敢直视陆归宁的眼睛,“都这么晚了,实在是……”
“有话就说,说完就走,别在这儿噪舌。”秦绡儿冷声道。
浪蕊悻悻的道了声是,说道:“其实,我是为了浮花的事来的,她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浮花?就是那个带头挑事被小宁儿赶出去的?”秦绡儿问。
“也,也不是挑事,她只是……”浪蕊尴尬的道。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当初我就说的很清楚,走了的就是走了,没有再回来的道理,说她自己看不起我们,不是吗?”陆归宁道。
“可是她……”
“你目前的表现我并不满意,与其在这些不想干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多去练练舞,否则迟早要被淘汰下去。”陆归宁道。她不是佛祖,她会同情,可她知道自己斤两,等她天下无敌的时候再去救济万民吧!至于现在,还是先顾好自己。
归宁成衣铺虽然已经盈利不少,可花费的也多,别说那十万两了,现在都快收不入傅了,实在没闲钱养那些不喜欢她的人。
浪蕊捏着衣角忐忑不安,就在这时,门又响了。
是寒寂的声音,“秦姑娘,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