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吱呀’的门的声音,陆归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水里。
“小宁儿,你身上有伤,不要泡太久。”苏阑绎的声音再次传来。
陆归宁一个激灵,明明就在泡澡,却硬生生的激出一身汗来。
“我等你哦。”苏阑绎并没有等她回答,又说了一句,这才离开。
陆归宁早没了泡澡的心情,愣愣的坐在水里脑子放空,连疼痛都忘了,明明洗的是热水澡,却等到水都凉了她才哆哆嗦嗦的爬出来。
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药,想了想还是在伤口处擦了一点,再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看看受伤的尴尬位置,她实在想不明白苏阑绎是不是吃错药了!这种人设完全不符合他好吗?他自以为的温柔,其实反倒让她整颗心都悬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这才好好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很空,很大!甚至床上都是空的,被褥什么的都没铺整齐。这就很不对劲了!就算苏阑绎对她不上心,那些下人也不该如此才对!
她才刚打开门便有侍女迎上来,“姑娘,王爷让您洗完后去见他。”
“我有点累,不想去,你去给我找床被褥,我想要休息一下。”陆归宁直接拒绝。反正她连苏阑绎的名字都敢喊,更不怕不听他吩咐了。
“可是……”侍女为难的道:“这是王爷特地吩咐撤掉的,您要休息的话也只能先去见过王爷再……”
“所以,他就是逼我过去找他!”陆归宁道。她又不傻!看过这么多电视剧,怎么可能连这点套路都看不懂?反正这意思就是,你要不主动送上去,那你就在这儿挨饿受冻好了!
所以说,苏阑绎外表千变万化,但内心的阴暗却是从来没变过。他特地将她送来这里,又不动身色的逼她回去。他的做法与那可耻的皇帝有什么两样?
陆归宁哼了一声返回空荡荡的房间,连个火炉都没有,还比不上马车里舒服。但是这就想逼她献身那就太小瞧她了!不会骑马的她连战马都不怕,这么癫狂的状态下都能拽住缰绳不让自己掉下去,这小小的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想耗就陪他耗吧!她就不信了,战局不明,他有多少时间陪她浪费的?
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被报到了苏阑绎那里。
大夫正在替他处理伤口,他身上的伤不算多,并没有那种纵横交错十分惨烈的感觉。但他的样子却像早已经习惯了受伤。他就坐在那儿,身子微微前倾,任由大夫处理伤口,连表情都是平静无波澜,唯一可看出他状态的就是额前那斑斑点点的汗水。
待手下人禀报完,他才抬了抬手示意大夫暂停,直起身子道:“先不管她,别让她处这座宅子就行了。绡儿那边一定要拖住,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过来捣乱了。”
“是。”手下人立刻回复。
苏阑绎抬抬手,示意大夫继续,禀报那人将要退下,又听苏阑绎问:“陆千山那边如何了?还是不肯出面?”大夫又停下了手中动作。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苏阑绎再能抗,也不可能完全没感觉,他是个要强的人,绝不会对任何人露出脆弱的一面,哪怕只是声音中的一丝丝颤抖。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她的女儿都在这里了,他想躲只怕也躲不掉。”那人答到。
苏阑绎点点头,“让寒宇那边抓紧时间,动作快点,你没事的话就去帮他吧。寒寂已经死了,我不希望你们兄弟任何一个人再出事。我需要你们。”
“谢王爷体谅,寒武与几位兄弟必不会再让王爷失望。”
“寒寂那边……”
“是他自己冒进,怪不得别人,王爷无需放在心上。”寒武道。
苏阑绎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走了。
“王爷,那姓杜的如何处理?他已经追来了。”寒武想了想又问道。
苏阑绎冷笑一声:“别管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还能摸进来与她私会不成?”
“是。”寒宇终于离开了。大夫也擦着汗继续为他处理伤口。那满头的大汗,反倒比苏阑绎这个重伤之人还要多几分。
陆归宁很生气,她知道苏阑绎不是个昏庸无道,沉迷女色的人,所以他把自己叫来,绝不是那么简单。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
难道是要把自己卖了拿去讨好别人?虽然有这个可能,但从他态度来看也不像啊!
她在硬床板上躺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仍然摆布,多的不说,我自己的命运我一定要把我住!”
她决定主动出击,把关于她的事情搞清楚。
人不能总是活在莫名其妙当中吧?
她试探了一番,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一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她当然是想找苏阑绎住的地方先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她不认识路,只能在院中瞎跑撞大运了。唯一能祈祷的就是那些侍女晚一点发现她失踪。
“啊!啊……”惨烈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传出来,陆归宁慢慢靠过去,身体贴着墙慢慢移动到窗口打探了一番后确认,这是个简易版的牢房。里边被关押的人可不少。只是隔音效果不太好,陆归宁估计,这惨烈的哀嚎生应该早已经传遍整做院子了!
“敢刺杀晋王的人果然是吧硬骨头,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说了吧!完完全全的交待出来,或许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那人却是冷笑一声,“随你。”
“好,果然是硬骨头,看来这些菜对你来说还是太轻了。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大安皇帝的人,还是平阳侯单荣浩的人?”
那人呸了一声,一口唾沫便朝着问话那人扑面而来,幸好他闪的快才没吐到他脸上。那人怒火中烧,也不说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啦,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
听墙角的陆归宁却是有些发懵,“单?是这个单没错吧?大安的平阳侯姓‘单’?这不会与她手上的那枚令牌有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