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云有些不高兴,劳累几日,几日都忍着没有和初筠说话,本来以为可以睡一个好觉的,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打扰了。
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左逸云在心里暗暗说道。
初筠感受到身边的人起来了,皱着眉头,好像要从梦中醒过来。左逸云停下了动作,等初筠再次睡熟了,才下床,没有穿衣便走到外室,让小丫鬟把他今日要穿的衣服送过来,动作自然要轻。
这个时候云侧妃也进来了,看到衣衫不整的左逸云她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左逸云不耐烦的开口道:“你来做什么?身体好了?”
云侧妃道:“妾身的身体还是可以有些适量的走动的……”她以为左逸云是在关心她,可是左逸云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后便没有再搭理她,反而看向在一旁候着的云菲殿的小丫鬟,十分不满问道:“你为何会放她进来?”
那丫鬟被左逸云点到名字是否惶恐,她也是刚入职不久的,一直听说云菲殿是王爷心中的禁制,却不曾想被分到这里来伺候一位姑娘,她自然是十分上心的。不仅是因为院子里住着姑娘的地位,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位姑娘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思荣战战兢兢回道:“王爷明见,奴婢拼命拦了,可是这位娘娘非要进来,娘娘身体金贵,奴婢不敢再拦着娘娘……”说到最后已是红了眼眶。
左逸云点点头道:“从今以往,任何人没有本王的容许都不准进云菲殿,你听明白了没有?”
思荣点点头应道:“回王爷,奴婢明白了。”
左逸云点点头道:“那就好,就算是被怪罪也有本王在,你只需要拦着,”不甚轻佻的看了一眼云侧妃,懒洋洋问道:“你来到底是何事?”
云侧妃呆愣的看着他略显慵懒的姿势,以及只着内衫便出来见人的样子,红着脸道:“王爷即是宠幸了妹妹,定是要给妹妹一个名分啊。”
左逸云皱着眉头道:“你管的可是太多了,你今日来便是为了来说这个?你这个管理中馈的妃子可真是清闲呢,闲得都来管本王的事情了。”
云侧妃道:“请王爷息怒,妾身不敢。王爷误会了,妾身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奉上来。”
从她的身后走过来一个捧着东西的小丫鬟,云侧妃笑道:“其实妾身只是来给妹妹送点茶叶过来,既然王爷在这,那妾身就不久待了,小沫把东西放下我们走吧。”
左逸云没有留她,一群人不一会就没有影了。
“把云侧妃送来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思荣应道:“是。”
包裹里是小份的茶叶,左逸云问道:“这是何物?”
思荣答道:“这是云侧妃送来的茶叶,说是有安神提脑之用,我给初大夫泡了几次,初大夫还说好喝呢。”
左逸云点点头,真是有心了,她现在是不知道这个初大夫便是那个初筠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殷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左逸云把那包茶叶放在鼻尖嗅了嗅,出了有些茶叶的清香便没有别的味道了,他想了想又道:“去请百里神医,就说本王有事相商,让他将手头上的事情都放下来,快快来到本王面前。”
思荣道:“是。”
百里奚是小跑着来的,他还以为左逸云又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他气喘吁吁的就看见左逸云好好的坐在桌子上喝茶。话里难免就带了一些怨念,他道:“你喊我何事?让小丫鬟说的如此紧急,吓得我药都还没有煎好就过来了。”
左逸云点点头道:“大事。我们都想错了,不是初筠……她昨日中了毒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百里奚长大了嘴巴,左逸云继续道:“对,我也是如此吃惊。她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皇宫里面装中毒的。可能是和害安澜的人是一个凶手。”
百里奚紧张道:“那她现在如何?”
左逸云点点头道:“御医已经为她驱毒了,无碍,说是幸好发现的早,还没有深入肺腑。你快来看看这包茶叶有没有什么问题。”
百里奚点点头,嗅闻准备放在嘴里咀嚼,却被左逸云阻止了,他道:“怎么能尝?若是有毒怎么办?”
百里奚拂开他的手道:“无妨,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点小毒可能难的了我?”
左逸云笑道:“倒是我小瞧你了,来人沏茶!”
思荣应道,就像之前那样为初筠泡茶一样,泡了一壶给两人。
左逸云道:“真的没事?”
百里奚笑笑道:“就算有毒,就这少量也是无妨的,好歹要给云侧妃一些信任啊,也许不是她做的呢?”
左逸云沉着脸哼了一声道:“你别为她开脱!你先给分辨了再说也不迟,没有证据本王也不会平白冤枉她。”
百里点点头,他先是抿了一口,在嘴里消息品咋了,接着才摇摇头道:“无毒。”
左逸云吃惊道:“怎么可能?”
百里奚道:“我都说了要给云侧妃一些信任。”
左逸云皱着眉头道:“怎么可能,你再验验。”
百里奚知道左逸云是因为太在乎了,也不在意他的失礼之处,点点头,取出来一根银针道:“这银针试毒,古皆有之,你这次可能相信了?”
左逸云没有说话,摆手示意他开始,哪那么多废话。
银针没有变黑。
左逸云喃喃道:“怎么会?!”
百里奚摇摇头道:“定不是云侧妃了,你再想想这府中还有何日要为她下毒?”
左逸云摇摇头道:“本王定会彻查的。”
百里奚道:“既然皇上能把人放回来,那定是没有大碍的,可能是和安澜一样的毒,放心吧,初筠不会出事的。”
左逸云点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便是极好了。”只是他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他实在是太在意初筠了。
百里奚又道:“你看你这样子,定是又深深陷住了,这样吧,等她醒来,我再为她请脉一次,也算是让你能够放心。”
左逸云点点头道:“不仅如此,还要把她身边照顾的人都换成本王的亲信,本王实在不放心她一人待在这个院子里。”
百里奚道:“既然不放心,为何又将她之前身边的小丫鬟和嬷嬷送走?”
左逸云道:“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知道她底细的人留在府里,本王不能让她身边有一丝不确定的因素,只是……”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这次幸好是慢性的毒药,若是见血封喉的怕是初筠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吧。
百里奚又道:“看你刚才那个苦大仇深的样子,怕是不止此事吧。”
左逸云点点头道:“父皇……看上初筠了,还说给她几日时间考虑。”
百里奚有些吃惊道:“那……那她是如何说的?”
百里奚知道初筠的真实身份只有他几人得知,皇上是万万不能知道的,只是为何皇上会这样说?但愿初筠不会被那个位子迷惑,从而答应入宫为妃!那样左逸云的心会是要彻底碎掉了。
左逸云坐在椅子上,缓缓道:“她自是不同意的。”
百里奚又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你知道的,你父皇在那个位子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他这许是新奇竟有人能够拒绝他,跟着初筠玩玩,若是他没有了耐心,那初筠进宫不也只是一道圣旨罢了?”
左逸云加重了声音道:“本王知道!”
百里奚又道:“况且,初筠是他儿媳妇啊,这不是乱了伦理吗!”
左逸云摇摇头,也是十分苦恼,道:“他如今也只是不知罢了。”
百里奚问道:“你可曾想过告诉他实情?”
左逸云摇摇头,道:“你可知国师给父皇说了什么?”
百里奚怔道:“什么?”
左逸云摇摇头道:“父皇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什么都能信?”
百里奚被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道:“可不能什么话都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左逸云冷笑道:“有什么不能说?都要抢儿子的媳妇了!”
百里奚劝道:“他这不是不知道吗?”
左逸云固执道:“不知道,初筠也是他儿媳妇。”
百里奚无奈道:“你还没有说,国师说了什么呢。”
左逸云脸色十分难看道:“虽说我知道,但是这话却不是能和任何人说的,百里别问了,本王不能说。”左逸云说完一口灌下杯中茶,只希望那能是一杯烈酒,好歹能够浇灭心中的愁火。
百里奚道:“你也太小看兄弟这个词了,有什么我是不能舍弃的?身外皆是浮云。”
左逸云听他这样说,明显一愣,半响才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本王的兄弟,罢了罢了,我便全部都与你说了!”
百里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左逸云又道:“国师说‘此女周身环绕仙气连臣都不能参破,许是九天玄女应运而来,应是为了给皇上生下新的储君。’你说,他这样说了,父皇也就信了,父皇过去,可不是这般信国师说的话啊。”
百里奚张大嘴巴道:“这国师是与你有仇啊,竟然说这样的话,若是你娶了初筠,皇上岂不是认为你有谋反之心!”
左逸云摇摇头又道:“父皇是从初筠那次……才如此深信国师的,竟是天理循环唉……”
百里奚道:“云泽,你别如此悲观,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啊。”
左逸云脸色愁苦道:“你有所不知,先前皇兄已是向父皇进言要立我为太子……”
百里奚抖抖手道:“这竟是连环局!”
左逸云苦笑道:“我如今还能如何?皇上若是心中已对我有了一丝怀疑的种子,那我便步步如走刀尖了,举步维艰啊!”
百里奚道:“若是皇上不会怀疑你呢,你最起码是他唯一的儿子。”
左逸云笑道:“你还是不明白啊。父皇其实谁都没有相信过,我或者是皇兄,谁继承大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不能为他所控制。”
百里奚叹口气为难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左逸云嗤笑一声道:“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他才这样想我和皇兄罢了,怕是我和皇兄如今这样互相争斗的样子都是他喜闻乐见的。”
先皇子孙微薄,只有如今的皇上和一个胞弟罢了,先皇兄弟的孩子倒是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够长大成人的。皇上的胞弟一直很听他的话,怕这就是他还能活到娶妻生子的原因。
现在左逸云这辈,成器的也只有左逸云和左逸战罢了,所以皇上是万万看不得他两人交好的,毕竟皇上继位的过程还是有些争议的。
如今左逸云的样子让皇上想起了往事,自然不会再放任左逸云这样下去了,再加上之前左逸战说请愿要立左逸云为太子一事,皇上虽面上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心里却悄悄的产生了一丝不满。
百里奚不知其中原因,左逸云也不会为他解读,毕竟这些事情属于皇家密辛,寻常人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好处,恐会引来杀身之祸。百里奚没有再问下去,轻声道:“云泽,你想怎么做?“
左逸云咬牙道:“本王定不会放弃初筠,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左逸云只能这样说,他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办,那位是他的父亲啊,他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