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小木屋的最后三天
木木一一2020-10-12 10:207,885

  第998天:

  推开窗,阳光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脸上,深吸一口气,是淡淡的竹林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慢慢的充满她的鼻腔。

  “感谢美好的今天~“

  清亮的声音,好像潺潺流动的小溪冲刷过光滑的鹅卵石。

  慢慢的离开窗户,走向门口,打开门,咯吱的一声,是那么的动听,小步小步的走出门右拐,才在土地上,很柔软,很轻盈。来到小木屋的侧边,弯腰提起小篮子,慢慢的走回小木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今天是第一千个日子,”小姑娘摘着手中的菜,很熟练的动作,摘菜,洗菜,一把小刀在手里耍的灵活,切菜只是一简单的事。扔进锅里,几个翻炒,只见姑娘持锅的左手一抖,菜腾到了半空中,右手拿起盘子对着空中一放,菜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盘子里,整个动作迅速流畅,更惊人的是,姑娘连头都没有向菜的位置摆一下。

  姑娘端着菜向桌子走去。”

  “ 哎呀!”一声惊呼,原来是凳子绊了姑娘一下,菜都差点从手上飞出去。姑娘站好,左手端着盘子,右手向下摸着什么,摸到凳子后,摆正了它的位置,然后才把菜放在了桌子上。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只不过一直看着前方。原来,她是个盲人。

  “让你得意,让你得意,吾丹,你差点浪费粮食啦。”姑娘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嘟着嘴,“下次不准再犯啦。”

  吃着饭,吾丹心里念叨着:这都一千日了,怎么还没有人来啊?难不成是我刀还没练好?当初爹定下的目标可是十尺距离把筷子一劈为二就算成功,现在我两把飞刀同时出手,可以把筷子一分为三了,这已经是成功中的成功了,怎么还没人来带我走啊?每天来送菜的人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不在屋子外他就什么时候送来,我就是想问些什么都找不到人问。说什么锻炼我锻炼我,该不是把我忘了吧?

  哎~姑娘手腕一个抖动,手中的筷子就不见了,朝着抖动的方向看去,筷子正正的钉在木墙壁上。

  “再不来我就自己回去!”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吾丹拔下钉在墙上的两只木筷,指动间筷子就被收到了袖子里,只是眨眼的功夫。快步走向屋外左拐,只见离小木屋二十尺左右的地方有棵榕树,不是很粗壮,但也有碗口粗细。

  “小木,我来啦!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好好练练。”

  这棵榕树陪着她一起长大,从小一起练功,自从她到了这,爸爸把这棵榕树也移摘到了这,也算是陪女儿吧,榕树是她的伙伴,她称它“小木“。

  还在行走中的姑娘向榕树一挥袖,两只筷子一上一下钉在了榕树主干上。

  吾丹迅速走到做了记号的十五尺位置,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立直。全身放松,从脚下开始发力,慢慢驶到腰身,姑娘闭上了眼睛,力从腰身一直集中到整只左臂。虫鸟的鸣叫似乎都静止了。大臂带动小臂,小臂把力送至手腕,整个动作流畅迅速,没法看到何时出的刀,只能看到一道影子,还能看到的就是看似被一分为二的筷子和钉在树上的飞刀。不是吾丹失手了,如果筷子这么快就一分为二,那么一次得带多少筷子出门?她只是把筷子劈开了一道口子。

  姑娘的手顿了一下,便开始上下翻飞,出手的姿势虽是五花八门,从左边射出,从右边射出,从上射出,从下射出,但是目的地都是准确无比。

  单手连续射出二十发后,飞刀在树上围成了一个太极的图案。

  吾丹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

  没做停留,她右手一挥,一枚飞刀定在了太极的外圈,一个抖圈,做了一个拉的动作,飞刀依次脱离树干,回到她的眼前,左手一动,除了最后那枚全部收进袖子。

  仔细观察最后那枚飞刀比起左手射出的还要精细。因为飞刀的体积本来就很小,三枚飞刀加起来也只有小拇指粗细,只有两个指节那么长,两边薄中间粗,两面都很光滑,飞刀略带螺旋状,两面的正中心都刻有使用者的名字,吾丹的刀上都刻有一个“丹“字。这是左手使的刀。右手使的刀是雨滴状,对外尖对内圆,小到只有一个指节长短,但是重量却是左手飞刀的五倍,圆的那端系着一根丝线,不知材料,柔韧坚硬,柔可挠痒,硬可切钢,连着右臂上的臂环,藏于袖内,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吾丹还在继续练习着,直到完成了二十个太极才停下来。胳臂累的都要抬不起来了,身上的衣服更是像淋了雨一样,湿漉漉的。这才满意的打算离开,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现在已是深秋,风吹在湿漉漉的身上难免有些凉。

  回到小木屋,洗了个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快中秋了,父亲最喜欢吃的月饼不知道买到了没?“

  靠在窗口,姑娘撑着脑袋,想着自己三年前跟父亲抢月饼的样子,不禁眼眶充满泪水:

  “我想回家。父亲,快来接我啊,丹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

  窗口吹来凉风,姑娘立马咳嗽了两声,着凉了。关上窗户,来到小床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眼角滑落的泪滑到了顺着脸颊滑到了被子上,落到了心里面。

  “啊切!啊……切。”一个大大的喷嚏。

  “咚!”木板被轻碰的声音。

  床上的姑娘没有动静,似乎睡得正香~

  一道银光闪过,正对着小姑娘,吾丹打着喷嚏转了个身,一根银针正正钉在她刚才太阳穴的位置。

  黑暗中一下没了动静。

  突然,又是一道银光。床上的姑娘又是一个喷嚏恰好躲过。

  黑暗中的影子似乎有些耐不住了,一根接着一根向姑娘射去,这回姑娘没有打喷嚏,但是那一根一根的针总是钉在离姑娘半寸的位置,不一会儿姑娘的头旁边就满是密密麻麻的针。

  “铿!”很微弱的金属碰撞声。

  “丹,叔叔输啦~”

  “是秦阳叔叔?”一个不相信的声音。

  “恩。”

  躺在床上的吾丹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把桌上的灯点上,听着来人拉开凳子坐下她才坐下。

  “秦阳叔叔,你怎么来啦?”姑娘一脸的兴奋。

  “叔叔来看你啊,送月饼来了。”

  “谢谢叔叔,你让送菜的那人明天一起送来不就好了嘛,还麻烦你多跑一趟。”

  “哦?叔叔看看你嘛。丹,好久不见练的挺厉害嘛,躺在床上,左手还能准确的射出飞刀打偏我针的位置,最后的右手飞刀正面碰撞银针并且直逼我的咽喉,要不是我防备着可就倒霉喽,老啦老啦。”

  吾丹脸一红,谁不知道叔叔是家里唯一可以和爸爸切磋超过二十招以上的高手。

  “叔叔夸奖了,丹还需要多多练习。”

  “哈哈,跟叔叔还谦虚什么嘛,你父亲定下的要求你早就达到了嘛,回头我跟他说说,让他放你回去。”

  “谢谢叔叔,帮我告诉爸爸保重身体。“

  “恩,你父亲就是太辛苦了,我会跟他说的,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睡觉啦,下次见。“

  “下次见。“

  “咯吱“门关上的声音。”

  吾丹坐在桌子前,发着呆,

  “父亲没事吧,要多休息才是啊~老是忙到深夜。哎~”

  吹灭灯,躺上床,进入了梦想:院子里,父亲拉着她的小手……

  第999天:

  “好温暖”,眼光射在了姑娘的脸上,看来是昨晚忘记关窗户了。

  “感谢美好的今天。“

  吾丹洗漱完就像往常一样去拿菜,才走出门就绊倒了什么东西,一摸,是送菜的篮子。

  奇怪,三年没有变过的篮子位置怎么今天改成了门口?

  吃过饭就是每日不变的练功,右手一挥,打算把飞刀收回,可是右手飞刀死死地黏在树上,任她怎么使劲都不动分毫。

  吾丹走上前,伸手去拔刀,一碰到树干,心里一惊,树上有清晰的刀印,还是湿的,看来是刻上去不久,顺着摸过去,

  “窗下!“

  不知道为什么,吾丹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快速跑到小木屋外窗子旁,伸手一摸窗下,没有!又站起来,跑到屋内,伸手窗下一摸,真的有字!一个一个挨个摸过去,吾丹心中一震,

  “秦阳反!“

  还有一丝腥味,向下一摸,手中触及粘稠的液体,是血!应该是留信之人身负重伤,对!是每天送菜的人!今天篮子摆的位置不对,一定是他受伤没法送菜而秦阳叔叔怕我起疑心所以派人送来菜,难怪今天送来的菜跟往常差异这么大,往常一定会有的葱今天就没有,这么一来似乎事情有一点说得通了。

  吾丹的额头上都是汗,一个花季的小姑娘一下子怎么能接受这种变故?如果秦阳叔叔反叛,昨晚他就不是来试探我功夫的,而是来杀我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杀我,是因为他受伤了?还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打草惊蛇?还是留着我来威胁父亲?还是……

  蹲在地上的姑娘一把抱住头,她的头很疼,本来好好地在小木屋练功,练好了父亲会接自己回去,怎么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甚至都成了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人了。马上要中秋节了,一家团聚的节日,母亲已经早早的过世了,父亲很疼爱自己,前几天她还想着中秋节的月饼还没来是不是因为父亲要把自己接回去一起过中秋呢,现在,这都是怎么了!

  过了许久,吾丹站了起来,

  “不能这样下去!我要帮帮父亲!今天吃饭花的时间比较少,算起来现在正是练功的时候,若是秦阳叔叔反叛,现在一定有人在监视我,我不能让他们感觉到异样,只有保全自己,才能想办法营救父亲。不为这个,秦阳叔叔的武艺如此高强,若昨天是自己走运,那么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要加紧练功才行!”

  想到这,姑娘眨了眨红红的眼睛,深呼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走出小屋,走向练功的榕树旁,平常轻松的几步在今天显得异常沉重,不过风的力量却是推着她的背,似乎在鼓励她。

  “小木!我们并肩作战!一定要帮父亲一把。”她心中对着榕树说道。榕树在风中摇摆了两下,好像是在示意。

  今天吾丹练功特别认真,不敢有一丝松懈,觉得父亲的安危就在自己手上,一刀一刀的,练到天黑才回到小木屋。

  “咳咳!”洗过澡,姑娘靠在床上,一阵凉风吹过,咳嗽起来。一摸额头,好像有些发烧,昨晚躲针时睡觉是装出来的,喷嚏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受凉了,再加上今天练功练得全身湿漉漉的,吹了风,自然加重了病情。

  吾丹起身关上窗,回到床上,盖上厚被子,

  “希望明天能好,没有时间生病了。”她默念着,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紧锁着。

  第1000天:

  一觉睡到早上,这一夜睡的出奇的好,甚至让吾丹觉得睡的太过于好了,有些不太相信。

  起床洗漱完毕后,姑娘在门前没有发现篮子,小跑了两步,篮子安静的出现在小屋的侧边。拿起篮子走回小木屋,吾丹迫不及待的打开篮子检查起来,

  “白菜,胡萝卜,猪肉,牛肉,玉米……“她拿一样嘴里念着一样。

  “葱!“那细细的,尾部带有须根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手里,吾丹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拿到鼻子前闻闻,确定是葱没错。这一闻她又让她发现自己的感冒发烧已经好了,难怪早上起床时,全身说不住的舒服。

  今天做的饭特别的香,姑娘吃了两碗还想吃时发现锅里没有饭了。

  休息了会,吾丹精神抖擞的来到小木跟前,退后二十尺,都快要贴着小木屋了才停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感觉自己可以在这个距离进行练习。一个太极射完后,无比的轻松,劲道和精准度相当的高,比自己在十五尺的距离还要轻松,没有浪费丝毫的力气。

  练功在非常顺利的情况下结束了,姑娘把飞刀收回袖内,高兴不起来,

  “小木,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天前天的事都是假的吗?是我做梦?秦阳叔叔真的是来看我的?父亲现在很好,只是有些忙,过段时间会接我回去?送菜的人是在逗我?刻字留信息的人只是在跟我开个玩笑?或者说……“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好像平静了很多

  “今天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吹来的柔风,丝毫不让人觉得已经快要深秋了。吾丹闭上了眼睛,“要来的都来吧,我不怕。“

  “吱——”

  是开门的声音。

  吾丹自然的闭着双眼,没有动。

  没有脚步声,吾丹听的很仔细,怎么回事,是谁呢?是秦阳叔叔吗?吾丹不敢动,听不到脚步声这定是个中高手,除了等他靠近出其不意的出招有一点点小胜算以外,自己基本上是必死无疑。现在这人没有动静,不知道想做什么。

  “嘣!“重重的关门声,吾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咔“的锁门声,她连忙从床上起身,没来得及做任何举动,”轰“的锁窗声紧接而来。

  坐在床上的姑娘一下子呆了,大脑一片空白,自己被人锁在小木屋里了!那人想干嘛?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自己要死在这小木屋里了?这可不行!

  吾丹立马走到木板门前,一点一点的摸,越摸心中越震惊,这木屋打造的太精细了,住了三载都没有发现,墙壁是这么的平滑,门缝更是几乎没有,来回找了好几趟,才发现有个连头发都插不进去的地方,应该是门缝,用右手飞刀从门缝飞出去断锁的办法行不通,检查了窗缝也是如此。

  不能用巧的,就用硬的!吾丹立马站好,提足气,左手发出一枚飞刀,飞刀钉在了木墙上。走进摸摸深浅,想不到才碰到飞刀,飞刀就自行掉落,再摸深浅,自己使足劲的一击只是在这木墙上留下了一个印子。

  “这是什么木头啊!这么硬!”

  吾丹心中暗念道,这样的硬度想打出一个洞就得发十几枚,打出能让我出去的洞要上千发,别说这要花费多长时间,我哪有气力可以发射这么多枚飞刀?看来现在,保存气力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姑娘坐在了凳子上,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和等待。

  “叮!”

  “嘭!”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是兵器互击的声音!”吾丹迅速把耳朵贴在了木墙上,想要听得更清楚。

  “有左飞刀!是父亲!”家族里有传二儿子飞刀绝技的传统,吾丹的父亲是二儿子,所以传来了绝技,而吾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绝技传到吾丹这。爷爷在吾丹五岁时就去了很远的地方游山玩水养老了,所以在此地出现飞刀必定是吾丹的父亲。

  姑娘很激动,这是三年分开以来,自己离父亲最近的一次,不知道现在父亲处在怎么样的一个境地。

  “有飞针!是秦阳叔叔!”吾丹心一凉,虽然还不确定,但是消息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秦阳叔叔很有可能反叛。秦阳叔叔是家中的第三个儿子,自然得不到飞刀秘技,他选择了飞针,灵活度够了,杀伤力却是降低了,但是听父亲说,秦阳叔叔自小练功就非常刻苦,每次家族内部切磋都跟父亲不相上下,若不是飞刀绝技,父亲恐怕难敌他手。

  “是飞刀和飞针碰撞的声音,看来他们正在交手没错,听这碰撞声,急速却很平稳,说明他两势均力敌。

  “还有大刀的声音,是家里的护卫。“他们貌似没有动手,只听见大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却没有互碰的声音,那就好,不管他们是哪边的,只要不趁乱出手,凭父亲的身手,不用飞刀也能摆平他们,现在重要的是父亲和秦阳叔叔的交手。三年不见,不知道他们的身手是怎样。虽然吾丹相信父亲的身手,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听着小木屋外面的兵器碰撞声,空气与兵器的摩擦声,拳脚相对的声音,风声,虫子的鸣唱声,混杂在一起。吾丹虽然不在外面,却可以感觉到,叔叔和父亲交手的每一个动作,是怎样出招的,好像就在她的脑海里。习武之人,五官感本来就强于普通人,加上吾丹失明有五年了,耳朵和鼻子的感官更是强于健全人,在不在小木屋外本身对于她的差别就不大。

  想到这,她不禁回忆起自己的失明:

  自己那年五岁,对于这么小的年龄,本该是没有什么记忆的,但是自己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年发生了很多事。

  “丹,去看看你母亲在做什么呢?到了开饭的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时候的父亲沉醉于飞刀绝技,这是他继承飞刀绝技的第五个年头,即将要突破绝技的最后一技,成为家族史上突破绝技用时最短的人。很容易算出,吾丹出生的那年,父亲继承了飞刀绝技,因此父亲十分疼爱吾丹,把吾丹视为自己的宝贝。

  “哦!”稚嫩的吾丹一路小跑。母亲通常是在院子后面的小亭子里弹琴唱歌,母亲是大家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跟父亲门当户对。自然也不需要做饭洗衣服,平常也就弹琴作画,好不雅致。

  跑啊跑啊,小吾丹满头大汗,不远的距离对于她还是有点远的。跑到后院,大老远就听到母亲的琴声,再跑两步,看到母亲人了,果然在后院里。正准备大声叫母亲,突然有几个打扮很奇怪的人出现在母亲身旁,这几人用黑布挡着自己的脸,按住了母亲的肩膀,捂住了母亲的嘴,母亲看起来很难受。

  “父亲!有人在欺负母亲!”小吾丹扯着嗓子就喊起来,声音还拉的老长~

  刚喊完,小吾丹就感觉一个影子到了自己的身边,脖子后面一痛,自己就向前倒去,没有知觉了。

  醒来时,吾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前面包着布,想拿手扯掉,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她,

  “丹,乖,先别抓它,你的眼睛受拉点伤,好了才能摘掉纱布。”是父亲的声音,吾丹安心了一些。

  “父亲,母亲呢?”

  “你母亲受伤了,在休息呢。”父亲的声音现在想来有些颤抖,当时的她却是没听出来。

  “丹好好休息,父亲去吩咐下人给你做好吃的。”

  “好。”丹觉得好累,继续睡觉,模糊中听见父亲说了什么,

  “大夫,孩子的眼……”

  “……”

  吾丹记不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只记得,拆掉纱布后,眼前还是跟拆掉纱布前一样,黑乎乎的。

  “吾丹别害怕,父亲会找人治好吾丹的。”

  吾丹这个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漂亮的花花草草了,至少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母亲也再也没有来教过自己唱歌,听父亲说,母亲是出门远游了。直到两年后,吾丹才从下人的谈话中得知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母亲去的那个地方是天上。

  好在父亲比以前更疼自己了,只是,每到中秋节父亲吃月饼时就会发呆,因为父亲很久都不说话,吾丹明白,那是思念母亲呢。在这年,爷爷出远门旅行去了,而吾丹也开始习武了……

  “嘭!叮嘭叮嘭叮叮嘭!”急速的武器碰撞声把吴丹拉回了小木屋。

  是飞针和飞刀碰撞的频率加快了,吾丹知道,这场比试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父亲的飞刀出手次数更加稳固,胜利应该是属于父亲的,姑娘的手心都出汗了。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姑娘屏住呼吸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到底结果是怎样?是父亲胜还是叔叔胜?父亲有没有受伤?一定要是父亲胜啊!吾丹握紧了满是汗水的拳头。

  过了许久,

  “咵!“是小木屋的门开了!

  吾丹的脸一下子朝向了门口,虽然她看不见,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快跳到嗓子眼了,脑子一片空白。

  门口的人半天没有声音,好像在犹豫着什么,姑娘还蹲在墙边保持着耳朵贴着木墙壁的动作,动也不动。

  “丹,“门口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秦阳叔叔!吾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父亲是不是已经受伤了?还是说……不会的,他们可是亲兄弟。现在怎么办?趁叔叔正虚弱逃出去?外面这么多人我逃得出去吗?不管了,只要他让出一个空隙,我就要冲出去!

  门口的人动了,脚步声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根据自己的判断,他的下一步就是距离自己最远的一个地方。

  “就是现在!“吾丹运足了气,双脚一蹬,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据她估计,两步之内就能出小木屋。

  “你父亲走火入魔了。“

  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外的吾丹呆住了。

  “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他走火入魔了。要不是他看见你种的那棵榕树迟钝了一下,我根本没机会把你父亲打晕。“

  “父亲晕了?“姑娘一紧张。

  “没事,只是晕了,我让护卫把他送回去了。”

  “秦阳叔叔,谢谢你了。”吾丹回过身,鞠了一个弓,然后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父亲走火入魔了?竟然是这样。

  “丹,“一只有力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我想有些事是你有权利知道的。“

  姑娘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其实,你父亲在你走之前就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难道……

  “正因如此,你父亲把你送到了这练功,其实是怕自己伤害到你。今天是中秋节,你父亲在晚上前还好好的,但是一看到圆月,他就有些狂燥起来,拍伤了几个护卫就冲了出来,向着小木屋的方向奔来,我想他一定是想到了你,想见你,引发了他本来就不平稳的气息乱走。“

  “原来,父亲一直是想我的。”吾丹背过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我也想你,父亲。”

  “那天你父亲把给你送菜的护卫打伤了,导致第二天他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才来继续给你送菜。还有,“说话人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会,”那天我来看你时并不是试探你的武功,而是有人要刺杀你。“

  吾丹一下子站直了,有人要刺杀我?

  “对方用的也是针,我用针也只是刚好缓住他的攻击,再加上你的抵挡才没有让你受伤。那是我怕会吓到你所以没有做声,在小木屋外多增加了护卫,我想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的,但是,丹,你现在该回家了。“

  “秦阳叔叔!“吾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自己曾经幻想了无数种方式离开小木屋,没想到是这样。父亲走火入魔了,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变化,现在,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丹,是你回家的时候了,大家都等着你呢,回到你真正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人已经在了小木屋外。

  “恩。“

  一千个日子,一千个重复不变的日子,小木屋,小木,煮饭,吃饭,练功,睡觉,阳光,竹香,我走了,我要回到我的家,这么长的日子,受你们照顾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感谢你们,不管在哪,我还是你们的吾丹,我也会永远记住,八岁到十岁的我是小木屋-吾丹!

继续阅读:第三章 梅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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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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