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聂凉,竟敢半夜闯朕的后宫,居心何在?”
皇帝走出门口,看到叶凝雪,厉声呵斥,“来人,给朕抓起来!”
御林军赶来,把叶凝雪团团围住。
除了御林军,任何人进宫都是不得佩戴武器的, 叶凝雪身上自然也没有配刀。
就算佩刀,她也不敢做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皇上,臣是被陷害的。”
叶凝雪被御林军抓住,戴上了手铐脚链,“请听臣解释。”
“聂凉,你深夜进入后宫,难道还有人把你绑进来?”
皇上挑眉,凉凉的问。
“皇上,臣有急事入宫,看到公公说皇上在未央宫这边,也就准备回去,结果来路上遇到一位公公,说皇上召见,把臣带来此地的。否则,就算给臣一个天大的胆子,臣都是不敢擅入后宫的。”
叶凝雪急忙解释说。
“哪个太监?”
皇上冷冷的问。
“刚才进入未央宫里面,说要向皇上禀告的。”
“聂将军,我们未央宫和皇上带来的公公们都在这里,有您要找的人吗?”
那个一等宫女表面上是礼貌,实际上却冷傲的问。
叶凝雪环视四周,企图想要找到那个太监的身影,却没有看到。
她的心一黯。
既然这是一个套圈,那个太监自然是不能让她找到的。
“皇上,贵妃娘娘龙胎不安,说不定正是聂将军的煞气冲撞的呢。”
那宫女向皇上跪下,牙尖嘴利的指控道,“而且聂将军作为一个男人,大半夜来未央宫,也有损贵妃娘娘的声誉,到时候宫中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让娘娘该当何堪?”
“来人,立刻把聂凉打入天牢!”
皇上今晚被闹了一晚,又忧心戚贵妃腹中的龙胎,听到宫女如此的说,立刻勃然大怒。
叶凝雪绝望地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皇上,暗自恼恨自己真的是太傻了,竟然如此无知鲁莽的中了别人的圈套。
现在,她也无法多做解释,说了也是会被皇上认为是狡辩,死得更快。
御林军把她押到天牢里,交给了刑部的人。
刑部尚书陈宥儒收到信息,匆忙从床上起身, 来到刑部。
陈宥儒曾经和叶尧岳交好,陈夫人和叶夫人是闺中好友,陈家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陈夫人喜欢叶凝雪,认了她为义女。
陈宥儒对聪明漂亮的叶凝雪也很喜爱,视如己出。
叶凝雪出事后,两夫妻心疼不已,还派人去寻找叶凝雪的下落,得知叶凝雪在怡红院后,觉得她自甘堕落,无药可救,也就断了情分,不再管她了。
陈宥儒来到天牢,看到那个坐在角落,微微仰头静静发呆的聂凉,竟然和叶凝雪很像,怔了怔。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叶凝雪的脖颈,发现并不见那颗标志性的红痣(叶凝雪用面具上的人皮覆盖住了),以为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
“聂将军。”
陈宥儒对叶凝雪还是挺敬佩的,站在牢外面礼貌的说道,“我是刑部陈宥儒。”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叶凝雪的心微微的一颤,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陈宥儒和他那文雅的名字极其不相,符合是长得有点威猛,满脸横肉带煞气的钢铁直男,被刑部的人称为黑面包公,令人害怕。
但在叶凝雪的记忆中,这个义父,实际上只是外表凶猛威严,内心温柔的男人,甚至比一般男人都还要温柔和耐心,对她特好。
在她五岁之前,陈宥儒很爱把她架在肩膀上逛街,让她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街景。
她想要什么,只消看一眼,他就会买给她,比生父叶尧岳更像一个父亲。
看着陈宥儒,叶凝雪的眼圈无法控制的红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委屈之情。
看到她那微微扁起来的嘴,委屈的表情,和义女叶凝雪是一模一样的,陈宥儒如同被雷电击中,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
他急忙把手下和狱卒屏退,开锁进入牢里面,上前悄声的问,“是雪儿吗?”
叶凝雪看着陈宥儒那像以前一样慈爱关切的眼神, 眼里升腾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没有回答,只是咬着下唇,一副欲哭不哭的样子。
以前陈宥儒一看到她这个委屈的小表情,钢铁一般的心立刻软化,都想要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她,让她可以开心。
虽然叶凝雪没有回答,但是陈宥儒已经能确定眼前这个聂将军,就是他的义女叶凝雪了。
他真没想到,自己那纤细娇柔的义女,竟然会是纵横战场,大胜北匈的镇北大将军。
震惊!
也骄傲!
还有就是心疼!
这丫头这三年得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啊。
“雪儿,告诉义父,今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会触怒皇上。”
陈宥儒看着成为阶下囚的叶凝雪,慈爱又焦急的问。
“陈尚书,本将是聂凉!请不要把本将误认为是他人!”
叶凝雪看到陈宥儒对她关切焦急的样子,心里感动万分,同时也害怕 连累他,于是强忍着情绪,扳起脸来,冷冷的说道。
陈宥儒身为刑部尚书,自然知道女子入军营这事的关系重大,只是刚才一时激动而忘记了。
“聂将军。”
陈宥儒也装出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你大半夜被皇上投入天牢里,到底为了何事?”
叶凝雪把为张弘毅请御医,然后被太监骗到未央宫的事情说给陈宥儒听。
“戚家的人真是太阴险了!”
陈宥儒听完,气得脸更黑了,“我绝对要为你查清此事,还你清白的。”
“陈大人,现在我的事是小事情,我想要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叶凝雪眨着她那双大眼睛,苦巴巴地看着陈宥儒,像小时候向他要东西的样子。
陈宥儒自然是不能抵抗,点头道,“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
“听宫中太监说,有位叫周文修的御医,去年因为犯事被清出宫外了, 请问陈大人能不能帮我请到他,去为我的属下疗伤?”
叶凝雪请求道。
“真是的,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为一个属下操心。”
陈宥儒心疼地呵斥她说,“为什么不想想你以后该怎办?”
“陈大人,三年前我没死,现在我也应该不会死的,你放心。”
叶凝雪朝陈宥儒展了一个弱弱的笑容。
陈宥儒的心刺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