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将军,现在也没发生战争,本宫不过是想和你小聊一会,这个面子你都不给?”
慕容湘云那甜美的声音变冷。
“公主请息怒,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战争, 但是公主您在这里,必须得严加防护,无论是北匈,还是大周,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和亲议和的,末将怕有人会对公主不利,不敢有任何松懈,必须要亲自监督巡查,以防不测。”
叶凝雪不慌不忙的回答,回答得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慕容湘云找不到话来反驳她,只好作罢,“聂将军考虑得真是周全,感谢聂将军为本宫费心了。”
“为公主,为大周,本将再辛苦也万死不辞!公主请好好休息,末将告辞!”
叶凝雪一副大义凛然说完,不容慕容湘云多说,迅速的退了出去。
萧北堂跟着出来。
“聂将军挺能言善辩的呗。”
萧北堂的声音凉得就好像秋夜里那骤然吹来的风,听得叶凝雪脖颈凉飕飕的。
“还行。”
叶凝雪淡然回答,“不过还是没萧侯爷武功高强。”
“呵——”
萧北堂嗤笑了一声,又凑了过去,“不知道聂将军是否想要领略一下……?”
叶凝雪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耳臊心跳,断然拒绝,“不想!”
“不,你想!”
萧北堂的大手勾腰,用力把她拉紧身侧。
叶凝雪的手放在刀柄上,冷冷的道,“萧侯爷,再不自重,别怪本将出手无情了!”
萧北堂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那放在刀柄上的手, 狭长的凤眼注视着她,凉凉的问,“聂将军,你不会是要用本侯赠送给你的宝刀杀本侯吧?”
叶凝雪心慌意乱,却嘴硬道,“会!”
“哈哈——”
萧北堂大笑,低头咬住了她那耳朵,低声道,“叶凝雪,本侯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叶凝雪的心“怦”的一声剧烈的跳了起来,真的如同撞鹿,在胸腔乱撞不停。
从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萧北堂开始,就喜欢上他,对他一往情深,眼里再也看不进任何人,人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嫁给他!
为了能让和他匹配,她努力去练习琴棋书画,提升形体气质,熟悉各种梳妆打扮,衣着搭配。
最终,她成为京第一美女,才貌双全,人人称颂。
无论男女老少,看到她,都会把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眼里露出欣赏惊艳之色。
只有他,萧北堂,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对她的态度漠然又傲慢,甚至带着厌恶。
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嫌弃她什么了。
终于有天,他向她家下聘,让她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得人生的理想达到了,从此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
然而,大婚之夜,他对她的厌恶,甚至是怨恨更深,直接把她打落地狱。
在怡红院做杂役,在义庄装殓死尸……
这些苦,她都能熬得住。
但是,每次他一出现,看向她那厌恶怨恨的目光,却像万箭穿心,让她的心脏千疮百孔,痛苦得如同人间炼狱。
现在,他突然咬着耳朵对她说,他有点喜欢她了。
十二岁那年的梦想,突然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让她的芳心大动。
“哈哈——”
萧北堂感受到她身心的悸动,大笑了一声,一把搂着还处于懵懵状态的她,带着她翻身上旁边的一匹马,策马出营地,往外面郊野之地驰骋而去。
“萧北堂,你要干什么?”
叶凝雪清醒过来,挣扎着叫。
“别乱动!”
萧北堂一手牢牢的箍紧了她的腰,一手抓着马缰,沉声威吓,“否则,别怪本侯把你的面具和头巾摘下来,让你的士兵们看看他们所尊崇的聂凉将军,不过是一个女人,本侯的弃妇,怡红院的伎女!”
弃妇,伎女……
这两个词,像两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进叶凝雪的心脏里,击破了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让她从那个满怀自信豪情,可以威震三军的将军,又变成了那个无力反抗的可怜女人。
马蹄嘚嘚,一路疾驰,到了营地看不见的地方,萧北堂方勒住了马缰,箍住叶凝雪的腰,翻身下马,把她推倒在沙漠地上……
叶凝雪最后无力地软瘫着。
萧北堂也累了,也躺在黄沙上,一手搂住全身软无力的她,一手枕头,看向天空。
叶凝雪那墨黑长发散开,一部分散在他的膛上,随风拂过他的脸面,一部分散在他的手臂上,发尾黏着黄沙。
她也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静夜里的大漠,安静得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
如果两人是一对爱人,此情此景很美很幸福。
但是,两人不是!
他恨她!
她也恨他!
“萧北堂,求你放过我,可好?”
叶凝雪最终出声了,带着卑微的示弱和求饶。
说出口她立刻后悔了,
叶凝雪,你又犯贱了!
她暗自鄙视自己。
萧北堂突然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近距离的看向他。
他的眸光深深地看进她那双略显慌乱的黑眸里,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残酷的冷笑,“叶凝雪,你觉得本侯有理由放过你?”
叶凝雪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绝望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