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圣旨,让周远给公公安排了住的地方,又打赏了些银两。即墨言环视一圈却未发现想要找的那抹身影。
“将军,夜姑娘在房间里没来。”
“好,让人挑几匹最好的绸缎送到她的房间。”
“是!”领了命的周远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可是第一次将军吩咐自己去办一些这样的事情,将来自己也是要娶妻的,当然要抓紧时间好好学学。
“怎么一个人外面那么热闹。”
“听过一句话吗?”夜安歌不答反问。
“什么话?”即墨言走到她旁边的椅子边上坐下来。
“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夜安歌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不明白,解释道,“世人皆醉我独醒。懂了没?”
“怎么不喜欢这种?”
“有什么可喜欢的每天为一个对自己连最起码的信任的君主卖命,有什么可高兴,好喜欢的!”
即墨言眸色一深,眼前人竟然是懂自己的人。
“皇上怎么不信任我了,黄金百两,良田百亩,多大的赏赐。”
“那是!就算是一直看门的狗主人回来了还会赏给他一块骨头。”夜安歌的话虽然粗俗无比,但即墨言却是很明白她的心情。“边境战事什么情况,身为君主他会不明白?那么多战士受的伤,流的血流的汗,最后被退敌有功四个字一概而过,有什么可高兴的。放在任何一个国家,你的这等功劳都会得到比这更多更大的荣誉。赏了你黄金万两,良田百亩,绸缎百匹,为什么不再给你封官加爵。因为他知道你现在官居三品,再往上就会触及到他的利益,对他造成潜在威胁。侍奉这样一个君主,我只看到了悲哀没感到丝毫欢喜。”
“你知道你自己这番话被外人听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掉脑袋呗!”夜安歌说的很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在这里无牵无挂,大不了不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吗,有什么可害怕的。
要说夜安歌这次随军出征学到了什么,成长了多少,那就是不怕死了。
在他看到即墨言流了那么多的血依然能面色如常,看到被抬回来的将士们炸掉了一只腿,依旧谈笑风生的时候,夜安歌觉得死亡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最深不可测的不是死亡而是如何活下去。
“既然知道掉脑袋,还说这样的话。”倘若换成别人说出这般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即墨言早就一剑解决了,但是对夜安歌实在是不能够,反而觉得这世间竟有如此知己。
“我这不是跟你说嘛,又没和别人说?”夜安歌扯了扯他的衣袖。“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我师傅那,让他给你好好看看。”
“嗯。”
正在这时,前来送绸缎的婢女来了,两人非常有默契的看向她手里的绸缎,夜安歌的手还一直扯着即墨言的袖子。
“这什么?”夜安歌下巴指了指那一堆布。
“这是刚刚圣上的赏赐,女们女子不都喜欢做新衣服吗,我让人给你选了几匹最好看的拿了过来,回头给自己添置两件新衣服。”
说的跟真的似的!夜安歌看了眼那花花绿绿的眼色,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言将军~”夜安歌阴阳怪气的喊道,每当她用这个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即墨言知道没什么好事。
“怎么了?不喜欢?”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穿的如此花枝招展了?”夜安歌真的是一阵头大。
即墨言这才回想起,好像是的,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她好像都是一身素衣,最鲜艳的颜色也就是那天在客栈见到她的一身浅色绿衣。不禁想起那晚给她擦身子换衣服,注意到从内到外都是素色,就连最贴身的肚兜都是浅粉而是不是一般女子用的正红色。
想到这,立即甩锅,“我让周远选几匹最好的送来没想到他竟然送来这些。你若是不喜欢,等下我带你过去,你自己选怎么样?”
夜安歌心里一阵鄙视,不由得心疼周远,还真是命苦,跟了这么一个会甩锅的主子,“不用了,你给我这些我也用不上,我又不会做。”随即看向婢女,“你觉得如何?”
那婢女从未见过夜安歌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脾气,一时杵在那里不敢说话。
“没事,随便说。”
婢女看了眼一旁坐着却一直看着夜安歌的即墨言,道,“将军特意挑选送给姑娘的,自是最好的。”
夜安歌不禁点头,不愧是相府的丫鬟啊,说话都是这样滴水不漏。
大手一挥,“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了。”
那丫鬟以为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吓的立刻跪了下来,“将军饶命,姑娘饶命。”
夜安歌被她这一跪给弄蒙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即墨言,“我说的不清楚吗?”
“清楚。清楚。”即墨言看着夜安歌说的肯定。
“既然清楚为什么要我饶命,我何时要取你的性命了!你再这样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这下轮到即墨言傻眼了,平常夜安歌蹦出来一两句生僻的话,自己还能勉强消化,刚刚这句可真的是超纲了。
“快起来,你这样我可担待不起,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下过跪呢。”夜安歌上前把她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兰芝。”
“兰芝。”夜安歌在嘴里嘀咕了一句,是个好名字,回头看向即墨言,“这个婢女给我行吗?”
“你喜欢?”兰芝原先是在即墨言身边侍奉的婢女,夜安歌如今这么做可不就是正宗的挖墙脚吗?
夜安歌点头,“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又懂事。”最主要的是情商很高。
“好。”这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喜欢,尽管拿去。
夜安歌点点头,算是对他的回谢,转身看向兰芝,“这些布匹送你,算是我这个新主子给您的见面礼。先下去吧。”
“是,谢主子!”兰芝受宠若惊的捧着那些绸缎下去了。
“那可是上好的丝绸,就这么送人了,不心疼啊?”即墨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